回头看来时路已茫茫,前路却也无方向。
她们并没有走错路的,毕竟她们才堪堪出了五毒教不久,还未曾走出苗疆的地界,可是,这里也确实并非苗疆,到更像是那些中原人待得地方,可这里的中原,与她记忆里是不一样的。
记忆里,哥哥曾和她叮嘱过一些前往中原的事宜,也给她讲过中原的布局与一些有名的江湖人物,可是事实上,来到这里,她不曾听说过任何一个熟悉的名字,甚至连中原皇帝的称号都变了,更像是她曾经听说过的中原的某一位早已经作古的皇帝,这也太过奇怪了,她可能会记错一点,可不可能一点都没有记对啊。
“五毒教,那是个什么地方?没有听说过。”
“你说的那些人我都不曾听说过,我只知道,现在江湖上最出名的是天机老人,李寻欢,上官金虹,这是江湖人都知道的事实,小姑娘应该不是中原人吧,不知道倒也正常。”
随手找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江湖人的人打听了一下,得到这样的结果,红药和耹珠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十分懵。
她们想要去找夏雪宜,可是来到中原之后才知道,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找到一个人是多么的难,更何况还是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人。
中原的世界,她们一丁点都不了解。
“耹珠,我们要怎么办。”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两个人同为五毒教弟子,从小就认识,也不曾生出什么交情来,可出来不过十多日的时间,两个人就变得分外的契合,就好像,她们原本就该亲密无间一样。
自从莫名其妙就来到了中原,发现原本跟着她们的五毒教弟子都不见了之后,红药就不顾忌什么了,她和耹珠很自然的结成了伴,耹珠也不需要乞讨了,没有人愿意乞讨,何况还是耹珠这样的女子。
只是她的脸到底是在刑罚之中毁了,被毒蛇咬过的痕迹,密密麻麻的腐蚀这她的大半面容,看起来分外可怖,为了不吓到别人,耹珠只能用面纱将整张脸遮住。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起来吧,剩下的再慢慢打听。”
除此之外,红药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说来也怪,耹珠分明也是从未出过五毒教的,可是她对外面的行事法则似乎十分的了解,若非有耹珠在身旁,红药早不知在中原人手上吃了多少亏。
夜深了,灯火熄灭,黑暗一片,月光朦朦胧胧的洒下光辉,给这黑暗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坐在镜子前,借着月光,端详着这张脸,这是一张怎样的脸,上面坑坑洼洼,布满了伤痕,这样的伤痕,是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消除的。
然后她笑了,镜子里的那张脸,颤动着,看起来十分可怖,“夏雪宜,我回来了。”静谧的夜中,她的声音,像是幽灵一般,充满着诡异。
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死而复生一说,她从前是不信的,可是现在,她信了。
她本该是一个死人,十五年乞讨,荒唐大梦一场,梦中她终于找到了他,可他爱上了另一个女子,她恨啊,彻骨的恨,她的一生已经毁了,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吧。
那轰天的巨响过后,在那样的爆炸之下,她应当是尸骨无存的,然而她醒了过来,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复活了过来。
这是她所经历的过去的世界,却又不是她的世界,至少,这个世界的自己,并没有像当初的自己一样,被夏雪宜迷惑,甚至为他背叛五毒教,付出所有。
真好,这样真好。
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个世界的不对劲,以前她在外乞讨的时候,也曾听闻过坊间的一些异志传说,她既然都能够回到过去,重生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那么其它的怪异之处就已经显得十分的微不足道了。
聆珠固执的相信自己一开始回到的就是自己的过去,从红药口中得出的一切讯息,除了一个叫阿飞的少年还有夏雪宜这两点变故,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过去经历的一模一样,她回到了过去,然后又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听起来似乎有些乱,但这是聆珠唯一可以推测出来的答案了,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回去的路。
“假设,我是说假设,每一个世界都有一个联通点,通过这个点,我们可以前往另外一个世界,而在我们的那个世界,我们五毒教就是那个点。”
“啊!”红药一脸懵的听着聆珠说着那些深奥难解的话,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她只是觉得现在所待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大一样,谁知道聆珠就给她蹦出这么大一堆话来,“聆珠姐姐,我怎么不大懂啊。”
“算了,也是我在为难你。”深知这个时候的红药对于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和她说这些她也听不明白,“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在意外之下来到另一个世界,姑且称作百年前吧。”
“好像,明白了一点点。”她用手指比划着,暗示自己只是明白了一点点而已,“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头雾水的红药此刻只能全心的依赖聆珠,毕竟这几日聆珠看起来都十分的镇定,镇定的足以让红药把她当作主心骨。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我们要知道,这个世界的联通点在哪里?”这根本就是一个没谱的事情,就连聆珠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可是事实上,除了这样,她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聆珠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契机会来的这样容易,“阿飞?”
月光清莹,落在山泉之上,如银河缎带,美景成画。
“奇怪,刚刚明明好像看见了阿飞,难道是我看错了?”红药自言自语的回转过身来,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竟然与聆珠走散了,“糟了。”她刚刚仿佛见了故人,叫唤不住,便急急追了上来,却忘了跟聆珠说一声了,这个时候,她必然在到处找自己。
也顾不得去追那已经走不见身影的少年,红药沿着原路往回走去,只是她本身便不熟悉这里的路,来时有光顾着追人去了,根本没有记下自己是从哪里走过来的,一来二去,倒是把自己转晕了去。
夜色渐浓,山中一片安宁,树影婆娑,静谧之中自是一股子幽然,这样的场景换了寻常女子,怕是早就吓的不行,可是红药自由生活在五毒教,又怎么会被这小小的恐怖气氛吓到。
抚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绿色的手镯,“绿荧啊绿荧,快带我寻找你的小伙伴去。”那哪里是手镯,分明是一条细小的蛇,蛇身通体泛绿,看起来玲珑精致,很是无害,不过通常觉得这小蛇无害的人最后都会被打脸,可莫要小看了这小蛇,从五毒教里培养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真正的无害,若是被它咬伤了,没有特质的解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被唤作绿荧的小蛇仿佛能够听懂红药的话似的,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灵活的落到了地上,开始游走着。
月亮渐渐的自东方落下,黎明之处曙光乍现,红药走得似乎有些累了,她抬头望了望天空,用袖子额头上的汗,当初追人的时候不觉得,如今才恍然回想,自己居然追出了那么大一段路程。
远处有淡淡的清香传来,应当是花香一类的,她分辨不出来,继续往前走着,前面是大片的花林,红色白色的花点缀在枝头,或清幽或艳丽,美不胜收。“好美。”
她有些痴了。
“你是什么人?”花林之后,传来一阵娇柔的声音,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红药自己的容颜已是十分惊艳,可在这个女子面前却是要逊色许多。
“我叫何红药,无意间路过此地,见花开正好,才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这些花是你种的么,好漂亮。”
似乎是听到红药夸这些花,那女子的神色中不由的带上了几分得意,“看你的样子,莫非是从苗疆那边过来的,也怪不得你不认识,这叫梅花,这些梅花虽不是我种的,但却是我家的,看在你没有恶意的份上,你闯入了我家,我也不同你计较了,你且速速离去。”
林仙儿之所以猜测红药是苗疆人自然是因为红药这一身苗疆装束,她急于赶红药离开,自然是因为她有告不得人的秘密。
“奇怪了,你既然说这梅花不是你种的,为何又说是你家的,莫不是欺负我是苗人,什么都不懂,才故意匡我,你这么想要我走,我偏就不走了。”绿荧已经重新卷成手镯状回到了手腕上,红药确定,聆珠就在这附近,可是为什么知道自己来了,聆珠却不出现,而且这个女人,也太刻意了,自己前脚才到这里就被她发现,说是凑巧红药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小妹妹,你当真不走。”
林仙儿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危险起来,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我自然是会走,只是走之前,我得知道,我的姐姐在哪里。”
“姐姐?”林仙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莫不是那个丑女人的妹妹,怎么会那么巧?“小妹妹,我这里可没有你的姐姐。”
“你骗人。”她身形闪动,拂落片片梅花,来到了林仙儿的身边,“说,你把她藏在哪儿了。”
莫要以为红药是个什么好人,恰恰相反,五毒教的子弟以毒出名,行走江湖,向来都是亦正亦邪,行事肆无忌惮,最是没有规章,以前江湖上都称他们五毒教为邪教来着。
“你。”没想到红药会突然发难,林仙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也不怪她,毕竟她可从来没有遇见过红药这样完全不讲道理,一言不合就出手的人。余光撇到远处有一抹衣角向这边走来,林仙儿神色忽然一变,变得楚楚可怜,“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美人含泪,犹如梨花带雨,是个男人都会心软,李寻欢却不会,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林仙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再不说实话,我这个刀子,可就要不长眼睛了。”冰冷的刀锋落在林仙儿的脸颊上,林仙儿的眼中满是恐惧,这一回是真正的害怕,毕竟她向来都以自己的这张脸为荣,若是这张脸没了,“李寻欢,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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