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懵懂的爱慕早就在等待的时光中耗尽,如今他们的人生便是不出现彼此,也照样过的安宁,可偏偏上天就是喜欢这些偶然中的必然,非要让她们相遇。
“我喜欢过阿飞,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许算不得喜欢,只是年少时期最简单的爱慕,那个时候,便是不是阿飞,是任何人出现在我的身边,都会让我觉得留恋,怀念,可毕竟不够深厚,所以后来,我差一点爱上了夏雪宜,之所以说是差一点,是因为我还没有失去理智,没有那种想要不顾一切,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和他在一起的决心。”
这是后来聆珠询问是红药给出的回答,那一日两个人相见,气氛便有一些奇怪,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始终都是自己,所以聆珠再了解不过,同样的,她也相信红药所说的话,她的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个夏雪宜,阿飞的身边也出现了一个林仙儿,就像是还要所说的,那不过是他们年少时简单而单纯的动心,连喜欢都算不上。
因为阿飞的缘故,红药总算是不再为难林仙儿了,只是她们却皆不愿意替林仙儿解去身体里的蛊。
聆珠不愿意,倒不是记恨林仙儿,是她自己当时看林仙儿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一时大意才中了招,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她不解蛊,概因林仙儿不愿意说出蛊是谁下的,聆珠也并不是非要打听到这个,只是这个林仙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别人下蛊是为了牵制她,她们贸然解蛊,这林仙儿没了约束,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岂非是害了别人,而若是给林仙儿下蛊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们替林仙儿解了蛊,岂不是得罪了人家,她们在这里一没权二没势,武功又不是很好,除了一手还能那得出去的蛊毒之术,她们几乎没有任何自保的手段,说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的遭了毒手了,到时候她们找谁哭去啊?
“总而言之,蛊,我们姐妹两个是不会解的,你若真想解蛊,不若去找给你下蛊的人。”
相比起聆珠那般仔细的思考,红药倒是十分的随意,她就是看林仙儿不顺眼,说不解蛊便不解蛊,反正就是一条小虫子,又不会危及性命。
且不论林仙儿心中是如何的愤恨,李寻欢倒是乐见其成,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林仙儿,如今更甚。
至于阿飞,他的意见已经被排除在外。在林仙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也没有脸面强求她们替林仙儿解蛊。
“李寻欢,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
红药很高兴,哪怕她们即将离别,她依然高兴的紧。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红药这么有趣的苗族姑娘,李寻欢也觉得高兴,虽然这位姑娘有一位很冷漠的姐姐。
是的,在李寻欢的眼中,聆珠就是冷漠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她的目光永远平静,就像是她意识到自己中了林仙儿的计,醒过来的那一刻,她也是十分平静的,这样的平静,是比暴风雨还要可怕的存在,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除了面对红药的时候她会产生一丝丝的情绪,其他的时候,她都是这样的冷漠。
“阿飞,谢谢你,我要走了,我们还是朋友吧,你可不能因为林仙儿记恨我。”
虽然没能从阿飞身上找到回去的路,可是在红药看来,这并不是很重要,她和聆珠已经在寻找了,要做的事情无非是继续找下去,能够在这里见到阿飞,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阿飞一向尊重别人的选择,红药不喜欢林仙儿阿飞知道,林仙儿也不见得喜欢红药,,阿飞也知道,可是以后要生活的又不是她们两个人,是阿飞和林仙儿,只要他们两个人彼此爱着对方,又和旁人有什么关系?
也许阿飞没有意识到,许多事情,连他自己也是迷茫的,他并非看不清楚,只是人总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叫做自欺欺人,阿飞也不例外。
红药和聆珠一路向大漠而行,当初阿飞就是从大漠深处意外走到了他们五毒教,虽然阿飞也说过,后来他去过那里许多回,却再也没能走到当初的路线,可是红药聆珠还是想要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只是她们两个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才刚刚走出山西,她们就被拦截了。
“我们帮主想请二位姑娘到帮中做客。”
上官金虹这样的人,一向喜欢吧所有的东西都掌控在手中,他不允许所有的意外来打乱他的野心,红药和聆珠是出现在这里的一个意外,她们和李寻欢成为了朋友,仅仅是这一个理由,足以让上官金虹出手。
金钱帮的人有多厉害,红药和聆珠不曾领教过,可是金钱帮的势力有多庞大,她们却是已经有了体会。
上官金虹想要请她们做客,所以无论她们怎么逃,怎么躲,似乎都躲不过金钱帮的势力范围,也许是她们躲得实在是太久了,也许是她们一次次在这些人手下逃走惹怒了上官金虹,所以他派来了一个人,一个一定可以‘请’来她们的人。
他来的那个夜晚,雨淅沥沥的下着,这是红药和聆珠第六次从金钱帮的人手下逃走,他们身上的毒蛊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他就站在那里,站在她们的前方,黑夜的黑将他笼罩,他像是一个影子,悄无声息。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月光之下,她们终于看清楚了他,原来他是一个人。
从看见他的那一刻,她们就知道,这一回,她们怕是非要去金钱帮走一趟了。
连日来的逃亡,其实已经让她们非常的疲惫,这个时候,她们甚至已经丧失了继续逃亡的心理。
“请吧。”他的声音沙哑,听不出语气。
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死灰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感情,也看不出生命的迹象,这是一个活人,却又像一个死人,只有死人才没有感情,没有生命。
聆珠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可惜,无关其他,只是忽然涌上心头的一种共鸣,让她想要叹息,她知道什么是死亡的感觉,她也知道什么叫做死去,她死去了,然后活下来,而这个人,分明活着,却已经死去。
金钱帮不愧是江湖大帮,这里的每一个人,规矩而又刻板,一路跟着走进来,聆珠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你把她们带来了,很好。”
上官金虹一点儿也不意外,是的,所有的事情尚且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譬如李寻欢,譬如红药和聆珠。
她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在上官金虹这样的人面前,不管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他要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很明确,谁也改变不了。
“两位姑娘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便在我这金钱帮稍住些时日,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听起来像是询问的话,其实并没有给她们任何其它的选择。
“帮主好大的排场,只是不知帮主请我们姐妹过来,有什么目的?”安抚住年少气盛的红药,聆珠的眼眸中是让人看不透彻的笑意,这样的笑容太过于镇定,并不符合她们现在所处的境地,上官金虹面上微诧,看向聆珠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沉,聆珠的脸上依旧带着面纱,上官金虹看不清楚她面纱下的神情是什么样的,当然,其实他也并不是很在意聆珠的想法,毕竟,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谅聆珠有千番计谋,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姑娘说笑了,在下只是想尽一尽地主之谊而已。”
谁都知道这并不是实话,可是他偏偏就是能将这么一个大虚话说的像是实话一样,仿佛谁若是怀疑他的意图,就是在侮辱他一般,可谁会侮辱他?谁又敢侮辱他?
且不论金钱帮,就是他上官金虹一人,这偌大的江湖,又有几人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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