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涯离开以后,知落兀自起身。心道这人当真是大小姐脾气,原本初见时觉着这人温柔无比。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假温润,脾气倒是真的。
知落低垂着头,遮住了眼底的阴冷。
这世上总有些人,以为自己就是世间法则,以为自己能够普照众生。
可笑。
晚间,知落去拜见自己的两个堂哥,不过是名义上的,一个叫柳子矜,另一个叫柳甄言。她先见的是柳子矜,在一处偏僻却不失气派的院落,那人静立于冬日的寒梅之下,一身雪白,冷冷清清地立在原地,狐裘委地,整个人却显得有些单薄,失了人气。
这几日雪来的突然,知落身上的布衣不保暖,瞧上去颇有些可怜。她走上前,客客气地行一礼:“堂哥好!”
柳子矜不知在思虑什么,突然被知落打断,如墨的黑眸怔然望着知落,秀眉微微蹙起,一丝疑虑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
知落自然注意到了,她见柳子矜,姿容上乘,虽不如柳如涯惊鸿一面,但贵在柔和亲切,眉目柔顺得让人恍神。
尴尬片刻后,小厮立马上前在柳子矜耳侧轻语几句,柳子矜示意那小厮退下,而后轻轻笑了:“原来是前些日子入府的妹妹,倒是我疏忽了。”
柳子矜微一低头,音色柔和得不像话,好似才知落所见的那个冷冷请清的人是错觉似的,这人对知落这个不招人待见的外来客也这般客气,倒让知落暗暗吃了一惊。她难得见到这般好脾气的人。况且,明明是知落“唐突了”,这人居然还道自己”失礼了。”奇也怪哉!
“外面冷,妹妹不如同我进屋坐坐?”柳子矜浅浅笑了,白暂的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知落也不同他客气,随人入屋,柳子矜请她坐了,又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热茶。笑道:“甄言这几日不在府中,想来妹妹是过几日才能见着他了。”说罢,柳子矜突然捂唇压抑着咳嗽了几下。
知落对他的好感又上来几分,道"兄长可是身体不适?为何在冬日里站在树下?”
柳子矜柔柔笑了:“不过是陈年旧疾罢了,劳妹妹扰心了。说来,之前我只知妹妹入府,却未曾见过,涯儿让你来见我,倒是合了我的心意。”
知落敏锐地捕捉到他说的是“涯儿”而不是“柳如涯”,想来是与柳如涯关系极好的了。
“之前便听姊姊说起两位兄长,她说一位温润如玉,另一位高山景行,想必你便是前者了。”
柳子矜轻笑着垂下眼眸:“倒是她抬举我了。”
知落同他说笑了一阵,越发觉得柳子矜通礼好相处但只是有好感而已,并不能到交心的地步,毕竟,这人姓柳。
在柳子矜这里用了午饭,知落便离去寻柳如涯了。
但柳如涯不是那么容易见得着的,将底下的人都寻问了一遍,才知她入宫去见太后娘娘了。略沉吟片刻,知落回房了,这偏房是一处荒废了的小院落是柳如涯命人收拾了一番布置给她的,还送了不少婢女来。
知落在房中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了,往着窗外萧瑟的竹丛立在角落里,思索着过些日子得去给当家主母崔夫人请安,不过原本她不准备去,但只要柳如涯认自己做义妹,便总会有撞上的一天。与其让柳如涯帮忙“引见”,倒不如自己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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