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境

天旋地转过后，众人突然发现来到了一个洞里，独特的气味让白雪皱了皱眉：“乾坤洞！”

“什么？”道济猛然看向月莲，“你到底想做什么？”

“帮你们啊？”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奇怪的字符，月莲翘唇一笑，“你们想知道，这些日子一直跟着你们的那个影子，是谁么？”

“你知道？”小陵问。

“我只知道，是你们其中一人搞的鬼，但是我查不出来那人到底是谁。所以，让我去看看你们的心境，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什么交易？”大鹏抬头看向月莲，“你跟随乾坤洞主有一段时间了吧？可是为什么连我也不知道你的底细？”

“你凭什么知道？”月莲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在乾坤洞主眼里，你只不过是他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而且，就是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他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大鹏说罢要上，道济拦住他，眸色一沉：“这个交易，我做！”

“好！”月莲双手一拍，赵斌、白雪、陈亮、白灵蓦然消失，空荡荡的乾坤洞里，只剩下了道济、胭脂、大鹏和小陵几人。

“你这是干什么？白雪他们呢？”胭脂叫道。

“不用担心，他们的级别太低，不可能有这样的法力，我就让他们先回灵隐寺了，”月莲抿唇一笑，“既然是交易，我总要保证你们那边人的安全嘛。”

“那就好。”胭脂稍稍放下心来，其实自己只是担心白雪的安全而已，况且自己对月莲，也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绝对不会是坏人……

月莲双手一挥，乾坤洞突然消失……

四人似乎站在了一片纯白色的雪地里，放眼望去，满地竟然都是白色的长丝菊，安静的凝滞在朔风中，天空中一片绚丽的紫色晚霞。

“这是什么地方？”胭脂深吸了口气，“好熟悉的气息。”

“这里，是你们四人之一的内心世界，要不要猜猜是谁的？”

“小陵。”三人异口同声，小陵则惊异地看着周围的情景。

“聪明，”月莲轻轻拍起了掌，“这里正是佛祖座下妙音鸟，迦陵频伽的心境。”

“好漂亮啊！”小陵轻轻闭上了眼睛，呼吸着风中传来的美妙香气，“这里就是我的内心世界？”

“白色长丝菊，坦诚、真实、忍耐，却铭记于心，此情此景正是符合小陵姑娘的特征。”月莲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众人顺着道济的手望去，更是惊讶。

白色花丛之中，白衣少女正与黑衣男子打闹嬉戏，只言片语随风飘来：“大鹏哥哥，来追我啊，追我啊——”“小陵，你慢点，我要跟不上你了——”

“这是——”

“这是你心中最美好、最珍贵的记忆，是你最看重的，”月莲云袖捂嘴，轻声笑了出来，“小陵姑娘，你可认清自己的内心？”

“当年你与师兄反目，就是为了我，对不对？”小陵面色凝重地看向大鹏。

“对，”大鹏欲言又止，“那天，我一人独坐练功之时，不知为何心中烦躁异常，然后就鬼迷心窍，毁了伏魔殿，打伤灵禅子，又躲过十八罗汉的追捕，逃下界来。”

“还连累我跟你一块下凡来了。”道济白了大鹏一眼。

“如果不下凡，你又上哪里认识我？我又怎么会死在师父手下？”胭脂轻咳了一声，“师父，你这一下凡可是连累了不少人啊。”

“这就是乾坤洞主的诡计，他最善于利用人心，挑拨离间，”月莲一甩头发，“好了，现在看来小陵姑娘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所以咱们去另一个地方。”

场景转换。此番情景是一片墨竹林，每根竹子上都积着大量的白雪，压弯了枝条，天地间一片寂静无声。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这里就是大鹏尊者的心境之中，”月莲环顾四周，“我本来以为呢，最大的可能就是大鹏了，不过依照刚才的事情来看，他的心境似乎并没有那么阴暗。”

“我其实还是想看看你最珍贵的记忆是什么，”道济说着就向墨竹林中探了探头，“哎呦，这竹子怎么硬的和石头一样啊！”

“谁让你那么好奇的？”胭脂又好气又好笑，却还是帮他揉了揉脑袋，“说来也真怪，这竹子怎么那么硬啊！”

“这个……”月莲犹豫一下，“这个事出有因嘛！好了，咱们也不在这里多待了——”

（大鹏：我华丽丽的酱油了——某澜：淡定，反正你的记忆肯定跟小陵的大差不差~）

这里才是真正的清静之地，一片美丽的梅林，满树的红梅让人满眼只是炫目，在阳光的照射下，呼吸竟被这盛大开放的梅花惊艳得无法继续。

树根下白雪皑皑，红梅、白雪相映，来到这里的人，从此恐怕再也不会习惯别的色彩——和这里触目艳丽的美丽相比，所有的色彩都黯然失色了。

“胭脂的心境，果然和她一般绚丽惊艳，但是又有拒人千里的冷漠……”道济梦呓般的独自喃喃，似也被这里的美丽惊心动魄。

“清香传得天心在，未许寻常草木知。梅花的清洁高雅又是多少人可知可解的呢？”月莲极目远望，“胭脂之美，也就在于此吧。而要变成这样，又何止是受了多少的苦啊…”

“一夜寒霜凄冷后。香动琼枝，枝上添新秀，情窦初开能左右？红梅朵朵风招手。更那堪凝神许久。竹翠松高，梅傲称三友。相思桥边卿观否？腊梅正在香时候！”小陵轻声吟道，“最凄美的爱情，也不过如此吧。”

胭脂则久久沉默，隔着妍红的梅树望去，果真最深处，两个孩童的稚嫩身影若隐若现，又循声望向空中，果然看到一只小小的风筝飘荡在云层之中。

“为什么，还是这个——”胭脂看着看着，竟不由自主落下泪来，“为什么我还是忘不了你——难道非要像这红梅一般凄清无依，孤老终生吗？”

“忘川，”道济咬咬牙，“你若愿意，我便能召唤那忘川之神前来，求她赐下忘川之水，帮你……忘了我。”

胭脂哪里知道，凡借用忘川神力的人，就必须要答应她一件事情，或者给她一样东西，如果她真应了下来，岂不是——

“不必了，”胭脂笑得悲苦凄凉，“就算是真的孤老终生，我又怎么能忘记，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眼看着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月莲连忙打个圆场：“罢了罢了，这次只作一游，现在还剩最后一个嫌疑人——”

“降龙？不可能！”小陵和大鹏异口同声。

“怎么不可能？也要去看了才真正知道嘛……”月莲一笑，“走——”

“就是这里？”道济惊出了声，“这里不是——”

一片澄蓝色的海水，甚至可以看到波浪的流动，一层层，平静而富有节奏地流动着，投射下一片阳光在大家身边，阳光和海水都在脚下流动着，而众人，正是站在这波浪之上！

海水蓝的太美丽了，也太澄澈了，胭脂俯身看去，发现在最深的波浪之下，一簇簇，一丛丛素雅的兰花正在轻轻摇曳，随着水流，如人的呼吸一般起起伏伏。

“你的心境竟然是海，包容万物而又洁身自净，清净如澜便是如此吧，”一向高傲的月莲竟然也轻轻点头赞叹，“果然是降龙啊。”

胭脂轻耸鼻翼：“这股味道，好熟悉——”说着便从颈上扯出护身符，轻轻贴在嘴唇上，深吸一口气，“果然，同这护身符的味道，一模一样。”

月莲脚踏清波，在心海之上转了一圈，神情却突然带了许些讥讽：“我想已经找到了——我要给你们看的，可不是这些啊——”

道济心跳骤停，他似乎已经明白了月莲的目的，也明白了那个一直跟随他们的黑影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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