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旁边的两人正围着金莲啧啧称奇,并未留意这边的动向,她低着头,心里倏地松了口气。
见她眼睑低垂,耳根微红,似是害羞了,林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抬手摸了摸她松软的头发,语重心长道:“安安,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让自己受伤了好吗?你不在意,但我会心疼……”
林淇乖巧地点了点头,心想,只是一点点血而已,于身体并无大碍,不过以后万不可在哥哥跟前种花了,省得他担心。
“安安,你种的这株金莲就能解了乌金丸之毒?”蔺昀见臭小子仍旧待在花盆边目不转睛地研究着,半分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好清了清嗓子,问道。
林淇并未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摘了一片花瓣,放入口中咀嚼片刻便吞入腹中,随后闭目打坐半刻钟,睁开眼后,把纤细的手腕伸向蔺昀,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蔺昀赶忙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双眸微眯,仔细切着脉,却发现她的脉象平稳,甚至比普通成年男子还要蓬勃有力,一点也不像中毒之人。
蔺昀心底一阵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踢了踢臭小子,让他也起来把把脉,得到的却是相同的结果。
两人对视一眼,并未追问她如何晓得这神奇的种花之术,只看了眼一旁的林殊,异口同声道:“这金莲可能解了火寒之毒?”
林淇遗憾地摇了摇头,闷闷道:“哥哥体内的毒素已侵入骨髓,金莲解不了。但这金莲的叶子可镇痛安神,莲子可强身健体,如果蔺伯伯要帮哥哥彻底清除毒素,这金莲可以让哥哥少受些苦。”
见她情绪低落,一脸的自责,林殊拉过她绞着衣裙的小手,牢牢握在手中,“安安,没事的,哥哥受得住。只要能活着,只要我们一直相伴,一切都会好的……”
翌日清晨,熹微的阳光透过窗台的细缝照进屋内,带来几分暖洋洋的干净气息。
林殊缓缓睁开眼睛,惊觉自己竟是一夜好眠,无梦魇纠缠,无病痛折磨,一觉睡到自然醒。他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人儿睡颜恬静,小脸绯红,双手无意识地攥着他胸前的衣服,一如既往地依赖着他,林殊牵了牵嘴角,低头蹭了蹭她的头发,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自从蔺伯伯将他带回琅琊阁,他就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是赤焰军被大肆屠戮的场景,那日的梅岭白雪皑皑,火光冲天,惨叫声、嘶吼声不绝于耳,凄神寒骨,悄怆幽邃。击败敌军后筋疲力尽的赤焰军原地休整之际迎来的却是“友军”的刀刃相向,一切来得太快,许多人到死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殊此时双眼发红,想起断崖上父亲的遗言,他握紧双手,目光深邃,在心底喃喃道:“父亲,你放心,我会和安安好好活着。无论多久,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赤焰军一个公道清白!”
察觉到怀中的妹妹微微动了动,有转醒的迹象,林殊收敛起了周身的戾气,眼中澄澈清明,哪有半分阴郁暗沉之色,“安安可是醒了?”
林淇瘦弱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睡眼,瓮声瓮气道:“真好!一醒来就能见到哥哥~”
“傻丫头,以后哥哥天天陪着你,可好?”
“好好好……”林淇眨着水润润的凤眼,点头如捣蒜。
两人洗漱完毕后,林淇先去找了蔺昀两父子,了解解毒的注意事项,然后又径自摘了莲叶,剥了莲子,出去逮着一人问了厨房的位置,便迅速煲粥去了。
林淇虽然不会生火,但有灵力在,一切都不是问题,等她端着一碗小火慢炖了一个时辰的子叶粥以及一碟包子回来的时候,蔺昀两父子也将解毒所需的一应药材器具准备妥当了。
“贤侄,等你吃完早膳,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好!”林殊咽下清香可口的子叶粥,微微点了点头,见她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安抚道:“安安,别怕!”
林淇摇了摇头,囫囵吞下口内的包子,软软道:“哥哥,我能留下来陪着你吗?”
“不行!”
林殊拒绝得毫不犹豫,但一说完便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他赶忙软下声来,委婉道:“安安,你在的话,哥哥会分心的。况且蔺伯伯医术高明,还有蔺晨这个‘蒙古大夫’在,哥哥一定会好好的!”
林淇并非信不过蔺昀两父子的医术,只是她仍旧忍不住担心,失去亲人的滋味太痛苦,她不想再尝一遍!若是可以,她恨不能以身代之!但哥哥说的没错,她留下来万一受不住这亲眼所见的苦楚,只会害了他。所以,她不能任性!
“那我可不可以在外面等着?”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林殊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却见她不知怎么的,竟直直软倒下来,他心里一惊,才刚伸出手,便见蔺晨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你点了她的睡穴?”
蔺·蒙古大夫·晨挑了挑眉,并不否认他的猜测,“挫骨削皮的拔毒之法少说也要十二个时辰,你忍心让她在外面等着?到时候救了大的,晕了小的,且不说你担惊受怕,我爹这招牌还能保得住?”
“是我疏忽了……”
见着林殊一脸自责,蔺昀看不过眼,抬腿踹了蔺晨一脚,没好气道:“臭小子,就你话多!还不赶紧把她抱到隔壁安置好,等着老子给你铺床不成?”
蔺晨利索地躲过自家老爹再次飞来的一脚,一溜烟地往外走去,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笑意,全然不在意他方才的呵斥。
等林淇醒过来的时候,林殊已经解完毒,只是仍旧昏睡着,还未醒过来。
她起床洗漱好后,看着蔺晨端进来的早膳,坐下默默地吃完,期间半句话也没跟他说,直叫心底发虚的蔺晨越发坐立不安。
他轻咳一声,声音有些急切:“安安,昨天我……”
话音未落,走到门口的林淇脚步一顿,但她并未转过身来,只一字一顿道:“蔺晨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听她这么一说,蔺晨顿时松了口气,沉闷忐忑的心情一扫而空,他唇角微扬,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屋内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林淇收回搭在林殊手腕上的手,再三确认他体内的毒素已清除干净后,她终是松了口气。他这会子静静躺在床上,全身上下缠着绷带,若不是还有平稳跳动的脉搏,哪里像个活着的人?
林淇咬着唇瓣,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狠狠地逼了回去,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软弱已成为过去,哥哥都如此坚强,身为林家的女儿又怎能软弱可欺!这段时间的眼泪已经够了,从今往后,她的心会渐渐冷硬起来,要哭就让别人哭去吧!
一般来说,挫骨削皮拔毒之后,需得卧床一年多用于骨肌再生,但由于林殊事先服用了金莲莲叶及莲子所煲的子叶粥,又得林淇每日以灵力温养身体,不过半年,他便能下床走路了,体魄与常人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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