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何曾坠落永夜辰（一）

夜凉如水，一弯弦月悬挂于天际，月影清辉映照窗前，朦胧了那抹白影。

暖黄的灯火随风轻轻摇曳，映照出少女绝色容颜，清透如水的眸子跳跃着紫色火焰，隐隐可见得是莲花图案。

“如今我怕是要留在花界几日，准备百花宴的事宜，不过这次也会很有意思呢。”

轻染立于千羽寒面前，怀里抱着的九尾红狐正是凤九，从凡界回来后就暂时留于璇玑宫中。

“那么小殿下是要将她送回四海八荒，还是暂时留在君上身边？”

小狐狸睁开乌溜溜的瞳眸望着千羽寒，眼中有着好奇，她在凡界也觉挺无聊的，那不如去花界也是好的。

千羽寒倚坐在窗前，微合的眸子掩去潋滟水光，粉唇轻轻勾起，弧度浅淡，

“那就让她暂时留在花界，那些人总会过来找她的，只是不知何时会做出选择罢了，我赌的是人心。”

她向来是极有耐心之人，能否救得艳姜并非她所在意的，对凤九也不过因故交而尽份力，也不是定然要做到。

“人心？羽寒，你想做什么？”

凤九从轻染怀里探出头来，不解的望着千羽寒，她不知那暗中看她的是何人，也不懂他们做这些的用意。

微微侧过头来，精致的容颜在烛光映衬下柔美几分，倒是少了清冷之感，小巧的琼鼻如院落里探出枝叶的梨花。

粉唇微启，温柔的语气仿佛是在哄小孩子入睡那般，千羽寒抬起手轻轻抚摸小狐狸的毛发，

“乖，你现在先好好睡觉，那些琐事不是你该关心的，不该纠结的也就不要关心了。”

清润如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凤九觉得自己的眼皮在打架，努力想要维持清醒却是愈发的困倦，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们都瞒着我不说？”

轻染朝千羽寒微微颌首，抱看已经睡着的小狐狸走了出去，将她安置在空着的房间里。

千羽寒转过头望向窗外的茫茫夜色，清冷的眸子如永夜般幽暗，她低低开口，

“黑暗与光明，向来都是敌对的两方，对待敌人又何须在意是什么手段呢？”

“救一次是因昔日之情，救两次也就是你欠我的，我从不会做无谓之事，也不会如此大方。”

“君上这是在为自己的仁慈找理由吗？我过去不知君上除冷漠以外的温情是何，不过……”

翠青色的小蛇顺着一株藤蔓爬上了窗台，纯黑色的眼睛几乎与黑夜同色，猩红的蛇信探出口中。

轻嘲的笑意自唇间溢出，在这黑暗中显得清晰可闻，盖过了嘶嘶的声音，

“你可曾试过坠落永夜的滋味？我在失去他那一刻真切的体会过，也同样明白了对待敌人仁慈是无用的，放虎归山的结果是自伤罢了……”

清透如水的眸子晕染上一层寒霜，冷洌如天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千羽寒扬起一抹笑容，很轻，很淡。

翠青色小蛇干脆攀在窗外的藤枝上养神，它对于千羽寒的事情了解甚少，多说或许也是无益，

“我没有经历过，自然是不明白你说的，也不想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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