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五）

棠樾撇了撇嘴，娓娓道：

棠樾2.0：“你真的应该感谢我在凡间的生活经历。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附近有一个老婆婆，是村子里专门帮妇女接生的稳婆。她为人和蔼，我很喜欢她，经常去她家玩。可是有一天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却把我赶了出来，不允许我接近她。

棠樾2.0：我感到很奇怪，她告诉我，她刚刚接生的那名孕妇死于‘产后邪毒’，她在几天之内都不能和人接触，更不能帮人接生，否则后面的那名孕妇也很可能死于所谓的‘邪毒’。

棠樾2.0：这件事在当时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过后来我被召回天界，也就慢慢忘记了。直到邝露怀奕媛的时候，我才重新记了起来。我们神仙的构造的确与凡人不太一样，可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女仙在分娩的时候会耗尽灵力，那几天她们的身体虚弱如同凡人。

棠樾2.0：我偷偷去凡间寻找死于‘邪毒’的孕妇，再让给她们接生的稳婆和郎中短时间内给别的孕妇接生，结果真如邻家婆婆所说，那些孕妇十有七八也死于相同病症。这令我大喜过望，只可惜奕媛出生那会儿，我没能找到合适的产妇，白白错失了一次良机。

棠樾2.0：就在我绞尽脑汁寻找有没有其他不动声色的杀人方法时，邝露又传来怀孕的消息。这次，老天终于眷顾了我。奕恒出生前夕，我寻到一名死于‘邪毒’的产妇，在她下葬之前，我触摸了她的身体和孩子。

棠樾2.0：之后我返回皇宫，变幻成一名侍女潜入邝露的宫殿，接触我能碰到的所有人和物，而后迅速地离开。最后的结果便不比我多说了，邝露的死状和那些妇人如出一辙。

棠樾2.0：你说，我是不是特别高明？所有人都在猜毒药、蛊虫、咒语，谁会想到她竟然死于凡人的病症？被神仙视若蝼蚁的凡人的疾病，居然杀死了堂堂天宸皇后。任凭我们那位好哥哥把帝国翻个底朝天，都不可能猜到这个可能！就像他猜不到，我们会手握揭示他身世的记忆珠一样。”

（产后邪毒就是产褥热啦，其本质是链球菌感染，如果病菌入血会造成败血症甚至DIC，引起产妇死亡。近代之前那么多产妇死于产褥热，主要就是由于稳婆或医生双手带病菌导致的。直到160年前匈牙利医生塞麦尔维斯发现了其中关联，提出给孕妇接生前必须要用漂白水洗手，由此拉开现代医学与感染抗争的序幕。这段故事非常心酸和感人，详情可参考纪录片《手术两百年》的第二集，不好意思夹带私货了哈哈哈哈哈）

锦懿面色煞白，声音晃出无数圈涟漪与波折：

锦懿3.0：“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棠樾2.0：“为什么？懿儿，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

棠樾平静地与她对视，淡淡道，

棠樾2.0：“你是如此地爱她，把她视作母亲、长姐、恩师，有她在，你便永远狠不下心来对付你哥哥。只有她死了，才能斩断你和天烨之间最后的牵连！

棠樾2.0：而对于天烨，失去了鹣鲽情深、相濡以沫的妻子，他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从此之后斗志大减，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多疑揣测。

棠樾2.0：懿儿，承认吧，你内心深处也在庆幸邝露的早逝。因为你明白，她不死，你绝对赢不了。既然你无法下手除掉这个绊脚石，那就由我来替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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