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罗就这样摇着她的肩膀,仿佛她脑袋进了水,要把她脑子里的水摇出来一般。他神色带着她从未见到过的悲切,道:“你告诉我,你不是自愿的……”
这句话很好笑,萨娅只是淡淡笑了笑,道:“自不自愿重要吗?尧罗已经死了,死在最美好的年纪,永远死在了我心里。”
企罗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她嗅了嗅,扬起梨涡,“你跟他不一样,他身上的酒气我不排斥,但只要是你,我都觉得恶心。”
恶心。
这个字眼,让他松开了她,身体在轻微颤抖。
他太想去抱住她了,告诉她,他心里一直有她。
江山与美人,他不得不选择前者。
到最后,他只能抬起头,语气卑微:“你心里除了他,有没有过我?”
萨娅的笑容愈发甜蜜,如蜂蜜一般,甜而不腻,“从未有过。”
企罗闭上眼睛,忍住了即将滑落的泪珠。他当然知道她的答案,又何必来自取其辱?
就像在他的心脏上割下一刀又一刀,凌迟处死。
企罗的母亲本是三美娘乐坊歌女,声音如黄莺般婉转动人,容貌妩媚娇艳,艳若桃李。生有一子一女,女儿夭折后便被册封为了夫人,地位尊贵。
尧罗死了,企罗便是独子,又被册封为了世子,她越发的得意。竹简上写满了王室宗亲家适龄的女子,以及她母族一些女子的名字。
圈圈点点,最终朱砂笔在一个名字上画下了圈,漾起得意的笑容:“将军嫡女,花真衣,容颜秀丽,举止端庄,气质高雅,实乃我儿良配,她阿娘还是我从前乐坊的姊姊呢。”
企罗坐在她身侧,手中批阅着公文,闻言抬头:“母妃做什么?”
三美娘放下朱砂笔,绕到他身后为他按摩着肩膀,“给你挑选世子妃啊,阿罗耶萨娅都要和亲了,你也该死心了吧,真衣这孩子我见过,很不错呢。”
企罗有些头疼的扶额,“我暂时还不想娶世子妃,这些事不该母妃来操劳,父王跟王后还没过问呢。”
三美娘顿时炸了,“诶,你什么意思?嫌弃真衣是庶出啊,可是我蓉萍姊姊那花容月貌的,真衣能不好看吗?再说了,你不也是庶子么。”
企罗极恨有任何人提起他是庶子,将狼毫笔丢在桌上,“母妃如今已位极夫人,于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莫同乐坊那些女人来往的好,再者,我看不上花真衣。”
三美娘心中虽气,但见儿子出神的模样,眼珠子动了动,道:“你不会还记着阿罗耶萨娅?”
知子莫若母,三美娘又笑:“我说呢,瞧上了月部第一美人,你眼里当然看不上其她女人了,不过还请你记着,你们没可能。”
企罗扶额,“母妃,能不能别说这些?我只是想把她放在心底,没想别的了。”
三美娘勾了勾唇,她是在乐坊摸爬打滚出来的,对男人很是了解,儿子亦不例外,“你若真没那心思了,把真衣给我迎入宫中再说,我允许你纳长的像阿罗耶萨娅的侧妃,但你必须娶了真衣。”
狼毫笔被摔在地上,做笔杆的玉与香炉一瞬间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企罗起身:“还请母妃自重,不该操心的事,你不用管。”
说完,抱着一堆公文离去,只留三美娘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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