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是在夜幕降临时分落下的,潇潇的清凉大雨浇退了不少闷热压抑之气。华贵妃横卧在榻上听着急雨如注,敲得窗棂与庭院中的芭蕉哗哗作响。她心中烦乱不堪,一心想着今日那个女人的话。
等了良久,才见竹茹满身是雨地跑了进来,“主儿……坐胎药奴给宫外的医师看了。”
竹茹满身是水,从裙角淅沥滴落,头发都粘成了几绺粘在雪白的脸上。她几乎快要哭出来,“那不是坐胎药,那是避子汤药!”
忽然间,脑子里好像一根弦彻底崩断。
竹茹不会骗她,医师是为华家服务了十多年的人,也不会骗她。
骗她的,是她一片真心交付出去,却如同石沉大海的枕边人。
华贵妃咬着唇,花容逐渐惨白,若是不让她再度有孕,她不是不可以理解。华家功高震主,皇帝有所忌惮也不是没有的,可若是玉里之死,也不是意外呢?
华贵妃沉思片刻,“今夜,陛下……可还是独自一人留在仪元殿?”
竹茹气的脸色发青,闻言微微一愣,道:“陛下连续半个多月都独自休息了,您这会儿要去吗?外面下着大雨。”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华贵妃猛地甩开她的手,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美目凶光毕露,“本宫若是不问清楚玉里之死,和这坐胎药,我每在这宫里待一刻钟,都觉得自己无比的脏无比恶心!”
翠微宫距离仪元殿不过那么一会儿的距离,华贵妃甩了跟上来的女使婆子,一个人提着裙摆,脸上水泪交加,额头摔破了皮,血水逐渐滑下。
人便是如此奇怪,当有人挑拨离间时,无论你们曾经有多么的亲密无间,恩爱甜蜜,你都会想要去探寻真相。
而那个真相,往往会让你们从此以后,形同陌路。
此时风雨之声大作,庄严华丽的仪元殿外树木森森,在风雨萧条的漆黑夜里听来似有呜咽之声依稀穿过,伴着冷风凉雨,如孤魂无依的幽泣,格外悲凉凄厉。冷雨斜斜打到她衣衫上,她孤身站在雨中,就算是打着伞也是无济于事。
“滚开。”华贵妃冷眼盯着守门的侍卫,“本宫是陛下亲封的贵妃。”
“本宫是陛下亲封的皇后!”皇后款款而来,睥睨着她,“华贵妃,深夜来闯仪元殿,惊扰陛下,你可知罪?!”
“我即使有罪,也要死前,把我想知道的,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华贵妃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守门之人,径直闯入。
“皇后娘娘,我们果真不拦着华贵妃吗?”
“让她去,问个清楚,死心了,死的时候才不会太痛苦。”诡谲的笑容在端庄面容上旋珞而生,皇后站在廊下,任凭风雨吹刮,“她可真是个疯子,自己不舒服,也不让别人舒服……”
“你做什么?”皇帝紧蹙眉头,眼前这人全然不似从前,如同野玫瑰鲜艳美丽,反而目露凶光。
“您自己做了什么,还要我说吗?!”在这一刻,恩爱全然是天边浮云,写着那坐胎药药方的单子被丢在他脸上,“玉里又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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