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名,高大人让你收拾一下,等会随他前去裕王府。”杂役推门进来,对着潜心‘写书’的沈崇名说道。
说起盗版,那绝对轻而易举的一件事,这才短短两天,沈崇名一边背写一边修改,一部沈版《金瓶梅词话》就被他写出了三分之二,要不是高拱派人来请,只怕今天就能完成,再随便配上几幅春宫图,就可以联系某家印刷厂出版了,至于专管审核的书局,只能悄悄地避开了,毕竟这本书属于‘禁书’,一旦为人知晓,只怕没面世就夭折了。
不过高拱让自己随他前去裕王府,这可不是小事,沈崇名精心的打扮一番,才急忙随着杂役除了国子监,高拱早已在外等候了。
对于沈崇名的迟到高拱却并没有责怪,微微的对着点了点头便进了自己的小轿,沈崇名和杂役两人只能徒步跟上,级别不够,没有专轿。
“不要害怕,裕王爷没什么架子,为人很和蔼。”看着沈崇名自从进了王府就低头不语,走在前面的高拱还道他是紧张了,急忙出言宽慰道。
沈崇名哪里会害怕,只是这王府的装饰也忒雅致了一点,自己总是忍不住想看看。但这可不是礼貌的行为,只能低头忍着了。
不过也不用解释自己不害怕,只是低声应了声是,低调还是很必要的。
“臣高拱参见王爷。”率先走进去的高拱欠着身子对着裕王施礼道。沈崇名乘着这个空当迅速的扫了一眼大厅内的情形,四个人,坐在首位的一定就是裕王了,而站在他背后的那个白胖胖的家伙肯定是个太监,因为他没胡子,脸上好像还抹了粉。不过坐在裕王左手的两个人就不认识,看两个人的样子,应该是官员了,而且地位还不低,不然身边怎么会有茶水。
“学生沈崇名,参见王爷。”还是级别太低,沈崇名得跪着行礼。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惊呼响起,沈崇名抬头一看,却是坐在左手的第二个人满脸惊色的看着自己。
这人正是虽同徐阶前来和裕王培养关系的张居正,毒杀沈崇名的事情可是由他派人去办的,那负责给沈崇名下药的伙夫陈三也是他派人护送出城的,多方面确定已经中毒身亡的沈崇名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向着,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同样满也是脸惊讶的张居正。这会儿裕王也反应过来,不由大惊失色,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道:“你是沈崇名?”
三人的表情沈崇名全部注意到了,心中不由一乐,呵呵,看来要毒杀自己的人应该是坐在左手的这两个人了,裕王身份高贵,毒杀自己这样的小事根本用不着他来操心。
“学生正是沈崇名。”沈崇名再次俯首道,不过没人看得见他紫青的脸色,大仇人就安坐在那里,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你不是被严世蕃毒死在狱中了吗?”裕王饶有兴趣的问道,听说高先生带着国子监的一干学子为了他的事情差点闹翻天,没想到他还活着,怪不得黑了几天脸的高先生今天满脸笑容呢。
“回王爷的话,学生命大,侥幸避过了贼人的谋害。”有意无意,早已是满脸笑意的沈崇名看了坐在左手的两个人。
“呵呵,活着就好。快快请起,你是不知道,高先生为了你的事情好些天没有笑过了。”裕王笑呵呵的说道,这话一出口高拱的老脸不由一红,儿女之态了。
这下子沈崇名算是完全排除了高拱毒杀自己的可能,心里立刻变得暖洋洋,有这么一位师长呵护着,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崇名,这位是内阁大学士徐阶徐大人,这位是户部侍郎张居正张大人,快些行礼。”高拱上前介绍道。
两人的名头一报出,沈崇名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乖乖,原来是这两位大佬。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史书上将他们吹嘘的天花乱坠,没想到却是这么的龌龊,视人命如草芥,这也太混账了吧,哥哥我招你惹你了你就敢痛下杀手?
这牢骚也就是在心里发发,沈崇名可不敢直接上前挑衅。不但如此,更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行礼道:“学生见过徐大人,见过张大人。”
“呵呵,快快免礼,早就听高大人说你才智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啊。”徐阶一副长者姿态,好似根本就没有谋害过沈崇名一样。
“谢大人。”沈崇名则是满脸感激的说道,看向徐阶的眼神充满了敬仰。
接下来的一切就没有沈崇名什么事了,四个大人物谈论一些朝政,他一个小小的书生根本就插不上话,只能站在高拱身后充当观众。但是沈崇名也没有闲着,仔细的琢磨着日后该如何是好。
这次徐阶和张居正对自己下毒手,虽然彼此间无冤无仇,但是自己逃过一劫,他们必定会对自己心存芥蒂,极有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打压自己。面对这样高山一般的存在,自己一时半刻间不要说撼动了,就怕会被人家向捏蚂蚁一样轻松捏死,所以必须投靠一个能罩得住的大佬,让自己平安无事才行。
虽然眼前谈笑风生的裕王是最好的投靠对象,但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怕是不已。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向高拱效忠了,虽然他比起徐阶来还要差了不少,但是凭借裕王对他的信赖,保住自己免遭徐阶的毒手应该不是问题。
有了计较,沈崇名立刻变得轻松起来,咱还年轻,你徐阶都是个老头子了,靠也能靠死你。至于张居正,那就更不需要太担心了,他会的那点东西咱也全会,只要机会合适,取而代之也是轻而易举的。
走出裕王府,高拱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沈崇名笑道:“崇名啊,徐大人张大人都是朝中栋梁,日后你要时常去府上拜会才是,对你日后的仕途有好处。”
“大人,学生的身份和他们比起来天壤之别,只怕连人家的大门也进不去。”沈崇名为难道。
“呵呵,此言差矣。你难道没有发现今日裕王虽然不曾于你谈论,但是时常会看你一眼,说明他还是很看重你的。有了这层关系,徐大人张大人自然会对你有所照顾,明白吗?”高拱也不隐晦,直截了当的说道。
“学生明白,但是学生总觉得徐大人和张大人太过严厉,实在是有些不敢登门拜访。所以,日后还请大人您多多照顾才是。”沈崇名没脸没皮的说道。
但这却是一个比较含蓄的马屁,分明就是在映射高拱比较和蔼。这样一来高拱自然受用,点头笑道:“好吧,日后对朝政之事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来找本官。”
“谢大人!”沈崇名满脸激动的说着,成了,从此以后自己可就真正的成为了高拱一系人马,仕途可谓坦荡。
“叔大,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崇名竟然没死。”没走多远,徐阶又像上次一样让轿夫停轿,有些生气的对张居正说道。
张居正也一直在纳闷这件事情,摇头道:“恩师,学生也不清楚,也许他真是无意中避过了一劫。”
“哼,无意中避过了一劫?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依我看,这个沈崇名不简单啊。”徐阶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居正小心翼翼的问道,其实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如果想要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就是狠下心来把沈崇名除掉!
“暂且就这样吧,如果现在沈崇名出了事,可就没人帮咱们担当罪责了,以后再说吧。”徐阶无奈的说道。
“学生明白。恩师也无须太过在意沈崇名,他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学子,若不是高大人提携他,谁又能知道他是谁呢?”张居正无所谓的笑道,自己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学子呢。
“但愿吧,日后一点要多多注意这个小家伙,一旦有不对的苗头,还是早些除掉他为妙。”徐阶之所以成为常青树,靠的就是这份谨小慎微。
国子监。沈崇名辞别高拱,哼着小曲走进了寝舍,推门一看,就见肖鹏程和师丙正二人满脸赤红的凑在一块看着什么东西。
“干嘛呢?”沈崇名好奇地问道,要不是大家很熟,还以为这两小子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肖鹏程和师丙正全神贯注,根本没有察觉到沈崇名走进来,这是一听他的声音,不由得吓了一跳。
“沈,沈兄,我们没干什么。”站起身来的师丙正满脸尴尬的说道。自从沈崇名动笔写这本书的时候,就没让两个人看过,这次好不容易趁他不在偷看几眼,没想到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肖鹏程挠了挠头,“沈兄,我们在拜读你的大作呢,呵呵。”说着,指了指床上的那堆纸张。证据条明显了,阿丙撒谎也不说先看看情况。
沈崇名一顿,随即嘿嘿笑了起来。“好啊,小小年纪竟然敢偷看这样的书籍。”
一见他这样,肖鹏程就知道他没生气,立刻笑道:“呵呵,你我兄弟年纪相仿,既然沈兄你能写,小弟又为何不能看呢?”
“呵呵,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黄很暴力啊?”这是这本书面世的第一批读着,他们的意见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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