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人,陈大人,你们二人是怎么办差事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竟然让贼人提前一步将罪证焚毁,实在是愚蠢之极,难道不知道案情重大刻不容缓吗?”
吴能一听说好不容易查出来的一条线索就这么被切断了,不由勃然大怒,沈崇名不敢惹,只能训斥自己的两名下属了。
陈小懒得搭理他,直接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观赏着,在刑部他可是出了名的闲人,倒不是没事情可做,实在是他这个七品官没什么固定的事物,通常都是有了什么大案要案才动用的。而且他的直属上司可是侍郎大人,别的司官根本不能指挥他,这次出来虽然受吴能差遣,可照样不鸟他。
辛主事则不然,吴能可是他的直属上司,要是交代不好,以后的日子那可就有的受了。
“吴大人,都是下官失误,不过还请大人您放心,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辛主事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官威得到体现,吴能也不想过于让辛主事这个老下属在别人面前难堪,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记住就好,那你们说说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案。”说着,眼睛看向了陈骁。
他是主官了解案情也是正事,陈骁只好抬头说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关押在牢中的银库差役们中间有这次库银失窃的案犯,不过具体有几个人倒地是谁目前还不清楚。”
“那还呆着干什么,直接动用大刑就是,就不信贼人能抗的过去!”吴能着急道。
陈骁眼睛一翻,无奈的看了沈崇名一眼。
辛主事急忙说道:“大人,动不得大刑,那银库副使郭麟可是布政使郭大人的亲侄儿。而且这么些人中肯定有不少人是无辜的,倘若一起动用了大刑,就算是日后案件查清楚了也不好交代啊。”
辛主事有样学样,把白天里别人说给自己的事情结合在一块说给了吴能。
吴能一听这话也犯难,郭明义可是从二品的封疆大吏,人虽然在地方,可是朝堂之中肯定有不少知交好友,要是真把他的侄儿用大刑溜上一遍,到时候自己肯定也要跟着遭殃,毕竟只是个五品官,放在京城里屁也不算。
“这……那你们再好好想想别的办法,三日之内必须出现进展,免得损了咱们的名头。”吴能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骁忍不住摇了摇头,抱着这种态度来办案,能破案就是怪事了。
“既得利益者,这个既得利益者到底是谁呢,他借银库税银丢失想要扳倒的目标又是谁呢?”沈崇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琢磨着这件事,这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参与破案,而且还是这种惊天的大案子,实在是让他干劲十足。
一夜无话,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沈崇名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一听,好似是赵郎中的声音。
“沈大人,杭州大牢出事了!”赵郎中的声音带有一丝着急,沈崇名已经,披了一件单衣就去开门。
“赵大人,大牢里出什么事情了?”沈崇名心中已经想到了怎么回事,肯定是死人了,不过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银库副使郭麟自缢身亡了,吴大人带着刑部的人已经提前出发了。”赵大人神色慌张,他也在昨日才知道这郭麟是郭布政使的亲侄儿,如今他在大牢里身亡,而且又是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实在是有些要命。
沈崇名眉头一皱,急道:“大人稍等,下官穿上衣服就来。”
杭州府大牢,人头攒动。
郭明义看着已经被抬出来放在地上的侄儿,不由老泪纵横。
哥哥嫂嫂走得早,郭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三十年的叔侄之情和父子之情没甚么区别。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侄儿还是这般死法,如何对得起哥哥嫂嫂的临终托付,让自己情以何堪。
“郭大人,节哀顺变啊。”蔡文远抹了抹眼角泪花,轻声的说道。
“大人,郭麟他确实是自缢身亡的。”上前查看了半天的**津把郭麟自缢用的腰带递到了郭明义面前。
“他就是用这条腰带吊在了门框上。”说着,**津回头指了指关押郭麟牢房的门框。
“胡说八道,郭麟年纪轻轻怎么会如此想不开。”蔡文远满脸怒气的瞪着**津喝道。
**津不敢说话,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虽然如此,心中却是断定郭麟就是自缢身亡的,毕竟浑身上下再无其他伤痕,而且脖子上的勒痕也和这条腰带相吻合。
“不会的,你们再仔细查验,本官深信郭麟不会自杀!”郭明义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眼中满是杀机,郭麟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对对对,也不要光勘验现场,牢里的人都要询问,看看昨天晚上他们听到了什么动静!”蔡文远补充道。
“是,卑职这就去办。”**津只好遵命,毕竟自己只是个跑腿的而已,人家怎么吩咐就怎么办吧。
“让开。”吴能咋呼的声音出现,带着辛主事大步走到郭麟尸体旁边,眉头深皱做思考状。
“畏罪自杀啊。”按着自己心中的猜测,吴能忍不住冷笑道,现在郭麟一死,整个案件就变得明朗无比了,认识不可能平白无故自杀的。如此一来,幕后的那只黑手也就不难猜出了,接下来的办案思路就是围绕这点搜集证据!
“吴大人,请慎言!”郭明义冷冰冰的说道,两只几乎要喷火的眼睛狠狠地盯向了吴能。
吴能却是浑然不惧,呵呵一笑:“郭大人,下官是奉了内阁徐阁老的命令前来办案的,还请您自尊,不要因为郭麟是您的侄儿就随意袒护妨碍办案,要是徐阁老怪罪下来,咱们谁也担当不起啊。”
吴能心中已经认定郭明义就是幕后主谋,当然不会再对他有所畏惧,这个堂堂的从二品大员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要成为自己的阶下囚了,到时候自己压着他风风光光的回到京城,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哼,本官不是妨碍吴大人办案,只是希望吴大人不要在案情没有清楚之前信口雌黄,免得出了差错担当不起!”吴能这点小心眼岂能瞒得过郭明义的法眼,对于这种得志便张狂的官员他向来是最为厌恶的。
“呵呵,这点不用郭大人费心,下官心中自有分寸!来呀,给本官仔细搜查郭麟的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遗言悔罪书之类东西。”既然撕破了脸皮,吴能也不再给郭明义留丝毫面子,直接下达了这道极具侮辱的命令,毕竟死者为大,随随便便扒人家衣服搜查,那可是大不敬的。
郭明义没说话,只是背着双手站在那里,而身后的布政司差役们已经是手握腰间刀柄虎视眈眈,只需郭明义一声令下,相信吴能在几息之间就能被剁成肉末。
在这些差役的眼中可不懂你什么京官不京官上命不上命的,一概都是按官位大小排号。而且郭明义执掌布政司多年,这地位早已是深入人心,说句大不敬的话,住在京城里皇上的那就是个传说,在浙江地面上,郭大人就是天!
不过用不着他们动手,陈骁抱着臂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动身后为他马首是瞻的捕快当然也不会动,至于辛主事这藏在众人身后,咱胆子有点小,最害怕的就是尸体之类的东西了,看上一眼就三天吃不下饭了,这要是上前动手摸索半天,只怕今晚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下属的不作为,让吴大人很是没面子,顿时脸色通红羞得无地自容,怒哼一声摔袖而去,不过身形有些狼狈。
看着吴能落荒而逃,郭明义冷冷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要这案情一明了,立刻写信给在朝为官的朋友,不好好收拾吴能一番,心中之恨难消!
想着,有忍不住摇了摇头,侄儿没了,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
**津一番查问,得到的结果不出他所料,昨夜牢中众人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判断郭麟是自缢身亡在正常不过了。
有了这一结论,郭明义也不再交缠在这一个环节上,查案子哪有一蹴而就的,自由慢慢来才能清楚。想到这里,摆手让下属小心翼翼的将郭麟的尸体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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