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侯宝峰死了!”陈骁门也没敲就传了进来,神色严峻的对这沈崇名说道。
“侯宝峰死了?”沈崇名也是一惊,这也就耽搁了一天而已,这条线就断了,看来对手实力强大,己方的行动一直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啊。
沈崇名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张纸说道:“走,看看去。”
大牢情形依旧,侯宝峰的死法喝郭麟的别无二致,同样是腰带勒在脖子上,现场也别无其他痕迹,仵作捕快查验半天,得到的结论是:自缢身亡。
“呵呵,又是自缢身亡,郭麟的死是自缢身亡,侯宝峰的死也是自缢身亡,那你们为什么不自缢身亡呢!”郭明义怒气勃然,指着一干捕快仵作还有狱卒怒声喝道。
“你们,第一次出事姑且可以当做是自缢身亡的,可是这都第二次了,不要告诉本官你们什么也没听到!”郭明义双目怒瞪,伸手点了点面前哆哆嗦嗦的几名狱卒。
“大人饶命,小的们真的是什么也没听到啊。”牢头带头,几个昨晚在狱中值夜的狱卒忙不连跌的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呵呵呵,大牢外面有卫所将士驻守,外人都是不可能潜进来。要想让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有你们这些蠢才能办到了,来呀,统统给我绑起来严刑拷问,若是不着,哼!”说着,郭明义大袖一甩转身离去,正好碰上了赶来的沈崇名和陈骁。
对于这两个自己原本还报以希望的人,郭明义现在彻底的失望了,看也不看,直接擦肩而过。
沈崇名无奈的看了一眼陈骁,耸耸肩向前走去。看着差役们要往外抬尸体,赶紧出声阻止道:“等等,待本官验过再抬走不迟!”
众差役无奈,只能把侯宝峰死不瞑目的尸体放在地上。
“啧啧,收拾得够干净的啊。”沈崇名看着同样一根杂草也没有的尸体,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着犯两回错,这下手的人还真是够饭桶的。
“大人,打算怎么办?”陈骁悄声问道,这具尸首上面能有什么可查看的啊。
“呵呵,搜身看看,万一这位侯大使留下了什么遗言呢。”沈崇名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同时一只手飞速的从侯宝峰的尸体上收了回来,动作太快,根本没人察觉到。
不等陈骁再说话,沈崇名很是大胆的开始扒侯宝峰的衣服,周围众人瞠目结舌,这沈大人够狠的啊,连死人都不放过。
在准备脱掉侯宝峰裤子的时候,沈崇名身体一顿,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见他这样,所有人双眼大睁,都想看看他发现了什么。
“有东西!”沈崇名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等别人发问,双手发力将侯宝峰的裤子撕裂,同时碎成两半的纸掉在了地上。
“呵呵,裤子竟然有夹层。”沈崇名一招先入为主,把众人的思维固定在了侯宝峰裤子有夹层一说之上。
“啧啧,看来藏得时间不断啊,竟然都成了这副样子。”沈崇名呲牙咧嘴的讲起了两半湿漉漉的纸,双手小心用力就想打开,不料轻轻一拉,又掉了一块。
“大人,这是什么啊?”陈骁满脸疑惑道,众人也用满是疑问的眼神盯着沈崇名,急切的想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这纸潮的厉害,上面的自己已经不清晰了,咱们回去细细比对吧。”说着,沈崇名小心翼翼的拿出手帕将纸张包裹起来塞入怀中。
“大人,就在这里比对吧。”张淼水看着沈崇名起身要走,急忙阻止道。看着沈崇名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赶紧笑道:“大人,卑职等都想知道侯宝峰留下了什么话,呵呵。”
“呵呵,张捕头不要找你,着自己比对可不简单,要想全部清楚了依照本管得经验最少也得三天,在这地方那成。”
说着,沈崇名避过张淼水走了出去,陈骁随即跟上。
“大人,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会不会是侯宝峰留下的主犯名字?”一出了大牢,陈骁就赶紧问道,眼底隐有一丝期盼,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案子可就破了!
“呵呵,不着急,咱们边走边说。”沈崇名神秘一笑,翻身上马。
陈骁一脸焦急,跟着上马追了上去。“大人,您就说说吧,不然下官心里不舒服的厉害。”
“嘘,没什么,就是一张白纸而已。”沈崇名压低声音附耳说道,说罢,打马小跑着向前走去。
陈骁留在原地愣了半天,灵光一闪想起了沈崇名出门时随上拿起的那张纸,瞬间明白过来他要干嘛,呵呵一笑,打马跟了上去。
“哎呀,露了一条,咱们就这么几个人,万一他们人多势众的话,可就不妙了。”沈崇名着急的在屋子里团团转,要想鱼儿上钩就不能让外人前来帮忙,可是身负武艺的也就陈骁和另外两名捕快,自己带上把火铳顶多算半个,这样是前来抢东西的人顺带消灭自己的人太多,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呵呵,大人放心,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会就咱们几个人。林出京前徐阁老特意把下官唤去,给了这个!”陈骁一脸神秘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块小金牌来。除了花纹之外,只有一个‘令’子位于其中。
这东西沈崇名可没见过,不由挑眉道:“莫非,这就是皇上御赐的金牌令箭?”
陈骁一愣,随即摇头苦笑:“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这是兵部的调兵印信,凭着这面令牌外加内阁的文书,可以在杭州城调集一千兵马。临行前徐阁老已经猜到了这件案子极有可能是地方官员倾轧所致,特意给了从兵部讨要一面临牌外加一份文书,嘱咐下官当案情明朗的时候不用衙门的差役,直接从卫所调兵捉拿,以免贼人逃脱!”
“哦,这样啊。看来这徐阁老还真是有两手啊,对了,陈大人是不是徐阁老的人呢?”对于这个问题沈崇名很看重,这几日相处下来对于陈骁多少了解了一些,形容起来就两字:人才!
无论什么时候,这人才都是抢手的宝贝,沈崇名原本打算日后靠着老师高拱升官了把陈骁收归己用,可是现在瞧这情形他和徐阶联系不少,一旦真的是徐阶的人,那就是自己的敌人啊。
“呵呵,沈大人不要捉弄下官,下官和徐阁老也就是原来在京城办案的时候见过几面,其余的可就没有了。而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是皇上的人。”陈骁满脸认真的说道,对他而言,最最讨厌的就是党争了。
看着沈崇名还是有些不信,只能说起了那三件在京城传为奇案的故事
原来京城的那三件案子,都是宫廷宝物连续三次失窃,贼人却是毫无踪迹。明明只是内贼而已,可是因为和外庭的严世蕃有瓜葛,他就横加阻挠办案,还传出谣言说什么江湖贼人所谓。
而徐阶那时候和严世蕃的关系已经很是微妙,自然不肯让他轻易得逞,可是内廷的人却不买他的帐,想要查清案件只能让宫廷外的人插手,一来二去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虽说有一定的难度,可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没几下子就把内贼找了出来,从此陈骁也就扬名立万了,从一个不入流的捕快直接升到了正七品到行不挂虚职。
然后内廷脸上挂不住,这不是说明咱内廷办差不利嘛。于是乎又传出谣言说什么陈捕快办案能手,为了他的归宿竟然发生了刑部和锦衣卫抢人的事情,现在想起这事陈骁还觉得脸红,这名气都是吹嘘出来的啊。
也真是因为这件事,徐阶才算是认识了陈骁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听他说完这事,沈崇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和这位众人口中的办案能手并驾齐驱了呢,原来他也是名不副实。
不过这也从另一面印证了这件案子,那就是内贼所为,并且贼人还参与了办案,这才近半个月过去了一点进展也没有。
“呵呵, 陈大人不要介意,本官也是一时好奇而已。你说得对,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是皇上的人。”说着,两人相视一笑,越来越有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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