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撤回湖广境内,这消息当时便传到了沈崇名的耳中,没有商议,沈崇名一声令下,带着三万大军直奔湖广。与此同时,一张张调令也飞赴各地,既然目标选在了长沙,那自己就要调集足够的人马毕全功于一役,将叛军全歼长沙城下。
“好,呵呵呵,不愧是沈大人,如此大的计划,只怕也只有他有胆量拿出来了。”拿着沈崇名派人送来了军令,正打得叛军节节败退的东路军主帅余牢不由称赞道。
一旁的陈虎也跟着点头,“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马大人如此轻松便夺了长沙城,实在是太出乎预料了。”
“是啊,强将手下无弱兵,你怎么就不长点出息呢。”余牢叹气说道,这小子一直都是自己的心事,看来也得找个机会让他带兵才行啊。
“大人,既然沈大人让您率军赶赴长沙,那属下这就告诉各位大人前来议事。”陈虎转移了话题,说罢,一溜烟出了大帐,不然大人絮叨起来有没完没了了。
长沙城下,此刻战事正酣,丢了城池的刘震金达指挥着朱翊銮八百里加急军令调集而来的八万人马疯了一般的攻打城池。不过二蛋哥指挥有度,加上长沙城在朱翊銮最近几年的经营之下城防愈发牢固,二蛋哥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心里的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固若金汤啊。”二蛋哥吧唧着说道,看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叛军伏尸城下,二蛋哥的心情怎一个爽子了得,要不是城内军粮所限,自己有把握防守半年!
“叛军越来越多,看来沈大人率兵赶到的时候也不远了啊。”司空望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叛军说道。
“不着急,你我兄弟指挥五万人马,凭着这固若金汤的长沙城,必能使叛军损失惨重,等大人一到,收拾残局就是了。”二蛋哥牛皮哄哄的说道,一场大胜,这小子难免骄傲。
司空望呵呵一笑,拍着二蛋哥的肩膀说道:“呵呵,还是想想如何守城吧,叛军越来越多,你我肩头担子也越来越重啊。”
“放心,有我在,绝对没问题。”二蛋哥拍着胸脯说道。
司空望眼睛一瞪,有些急道:“你这人,如此大事不好好思量怎么能行,若是出了差错,你看沈大人收不收拾你。”
“这……”二蛋哥眼睛一眨巴,嬉笑道:“既然这样,那你我兄弟再细细商议便是了,小弟我被大人收拾,你这做兄弟的不是也没面子嘛。”
城外,看着攻城士卒依旧没能攻上城头,金达不由记得团团乱转。“大哥,这可怎办,小王爷三日后就能率兵赶到,若是你我兄弟还攻不下来,只怕性命难保啊。”
金达发愁,刘震也好不到哪里去,丢了长沙,他可是要担主要责任的。叹了口气,刘震咬牙道:“照如今的形势,只怕三日拿下长沙已无可能,如今之计还是想想如何保住这条性命吧。”
这一点金达深表认同,拖着下巴一琢磨,悄声道:“大哥,不若你我兄弟今夜乘着夜色离开这里如何。如今小王爷脾气日渐怪异,说实话小弟我早就不想再为他卖命了,凭着你我兄弟的本事,走到哪里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何必留在这里整日提心吊胆受人鸟气呢?”
刘震无奈一笑,“你说的虽然不错,可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你我的退路,也只能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了。”
“这……到不至于吧。”金达有些不信,自己想走,又有谁能拦得住呢。
刘震苦苦一笑,叹气说道:“这些年来,你我兄弟跟随小王爷左右,江湖同道谁人不知,现在离去,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你我兄弟不受重用,如此一来,又有何面目再去见人?”
金达沉默了,大哥说的在理啊。这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厮混呢。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在小王爷怪罪下来之前先见到老二,他深受小王爷信赖,若是能为你我兄弟美言几句,这事也就算齐了。”刘震抬头看着金达说道。
“二哥?”金达眉头一拧,“这厮与你我兄弟不是同路人,而且脾气又臭,让他帮咱们一把,只怕没有可能啊。”
这一点刘震如何不知,前段时间自己和他的矛盾闹得是人尽皆知,这时求到他门下,这脸面可就丢大了。
“毕竟是结义兄弟,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我兄弟丢了性命不是,你去多说些好听的,提提当年我们三兄弟是如何称雄江湖,他心窝子一软,这事基本就算成了。”刘震强颜欢笑,成与不成自己心里还真是没底。
金达一怔,急道:“啊,我去?我说大哥,这如何使得,小弟我这一辈子可从没求过别人。”
“老三,性命攸关,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你不去,难道让大哥我亲自去不成?”刘震瞪着眼说道,当年的自己也是瞎了眼,怎么就和这两憋货拜了把子呢。
金达向来以刘震马首是瞻,这时瞧着他生气,也不敢再废话,赶紧点头道:“小弟去,小弟去还不成嘛。不过话分两头说,这成与不成小弟心底可没底,万一老二这厮不顾兄弟情义见死不救,咱们兄弟二人还是赶紧逃命为好。”
刘震点了点头,若是程老二见死不救,那也只能逃命了。“事不宜迟,你马上收拾一下就去吧。切记,千万不能让小王爷知道了,不然你我必死无疑。”
金达快马急行,一日之后便碰到了回师长沙的两万残兵败将。看着他们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金达心中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原来不只是大哥和自己在长沙吃了败仗,小王爷和程老二在广东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大家彼此彼此啊。
金达跟在朱翊銮身边这些年也没白混,寻了两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将领,避过朱翊銮见到了程经业。
“二哥,小弟有罪啊。”刚一见面,金达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想要求得程老二帮忙,唯有上演一出苦肉计了。
看着风尘仆仆的金达,程经业不免惊讶,此地距离长沙城还有四百余里的路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三弟,你怎么在这里?”
“二哥,小弟丢了长沙,辜负了二哥您的嘱咐,特地前来向二哥请罪。”金达抹着鼻涕苦道。
程经业何许人也,打眼一瞧便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三弟快快起来,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来这些虚的可就见外了啊。”
金达脸色一红,什么也瞒不过老二这双狗眼啊。抹了抹眼泪,金达也不再做作。“二哥,小弟丢了长沙,自知罪孽深重,此番前来还请二哥指点几招,如何能保住这条小命。还请二哥念在你我兄弟多年的情分上,拉小弟一把。”
说到长沙,程经业不免有些生气,伸出手指头点着金达的脑门说道:“你们啊,临行前再三叮嘱你二人务必要保长沙无恙,可这才多长时间就被朝廷人马钻了空子,小王爷的大计,可是被你二人全给毁了啊。”
被人这般训斥,金达心中岂能好受。放在以前的时候,早就拍桌子动手开打了。可如今有求于人,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二哥教训的是,小弟也知道惹了大祸,日后必定对二哥你言听计从。可眼下事情已经成了这番模样,小弟只求二哥能说动小王爷给小弟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还望二哥成全。”金达的话愈发诚恳,今日之事自己记在心底便是,日后有了机会,也让他程老二看看求人有多难!
丢了长沙,朱翊銮恨不得杀了这二人程经业是知道的,他也曾是将这两酒囊饭袋兄弟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三人怎么说也是磕过头的把兄弟,虽说不能向刘关张那般同患难共享福,可见死不救自己还真是有些做不出来。而且如今小王爷脾气怪异,今日能杀他二人,改日自己也有可能成了他的刀下鬼。
若是想保全自己的性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三兄弟联手,待那日朱翊銮暴起发难,倒也有招架之力,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胆大独斗。
“老三,你这话便见外了,大哥和你可是哥哥我的好兄弟,我又如何能见死不救呢?这件事你安心即可,一切自有哥哥为你张罗,不过这期间你和大哥可要听我安排,你我三兄弟同进同退,小王爷也不会那我等怎样的。”程经业拍着金达的肩膀说道。
他这番态度倒是大大的出乎了金达的预料,这厮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在训斥自己,怎么一转眼又成了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好二哥呢?
一时半刻想不明白,金达也不敢再多想,赶紧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哥哥放心便是,小弟定然听你安排,大哥肯定也不会有什么话说。”
“嗯,如此便好。”程经业点了点头,“小王爷现在还在气头上,这时你不宜见他,这两日便在哥哥我的帐中好生待在,切不可在外露面,一应大事,自有哥哥我为你安排。”
“多谢二哥,那小弟还得派人把这事告诉大哥,免得他担心。”金达小心翼翼的说道,这要是没个消息,老大肯定会以为自己求情不成被老二害了性命,那还不得直接遛了啊?
程经业心中明镜一般,只不过懒得揭穿,笑道:“好,那你快些安排便是了,千万别让大哥着急。大哥性子急,免得犯下错事不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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