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三月初,一离开雪山,眼前便不再是白皑皑一片,跃入眼前的首先是一片葱绿。
此时身上的棉袄显得很不符,好在她离开时拿了几件衣服,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了下来,顿感觉有些冷。
难怪这附近都没有什么村镇,她习武之人都觉寒冷,更何况普通百姓。
目前天下四分,东宇,南祁,西岭,北辰四国各占一方,而雪山位于西岭国和南祁国的分界线上。也就是说,她现在站着的这条路,一边通往西岭国,一边通往南祁国。
略微思索,她朝南而去,南祁为武林人聚集之地。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踩断枯木的声音。
她没有特别的目的,所以也不急,悠闲地走着,一身气息收敛,若不是一个人从容地走在树林里,看上去与寻常小孩无异。
隐隐的,前方有刀剑碰撞的声音传来,她顿了下,继续走着。
这片树林是通往最近的镇子最短的路。三年来,除了师父,她没见过一个人。
呛鼻的血腥味充斥着这一片林子,她皱了皱眉,不过扫了一眼,便面不改色地从他们身旁走过。
地面上已经堆着七八具尸体,仍有五六个黑衣蒙面人围住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
她的到来,让交战的双方都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她。
见她面不改色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几人有些惊异。那少年松了一口气,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有一人挡住了她的路。
“你想杀我?”稚嫩的声音传出,却让那人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有些好笑,黑衣人阴冷地看向她,“要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话落,一剑飞出,然本以为让她必死无疑的一剑,却见那小人儿身形一闪,竟轻巧地避开,银光一闪,黑衣人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只见那人眉心一抹红色,竟是一根银针!
他到死都不明白怎么死的,仍保持着震惊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那一幕,一个女童,怎么可能有那样的速度!
此时,只余下四名黑衣人,他们都不敢再轻视眼前的女童,又来了两个人挡住她。
若先前他们没有理会她便罢了,动了手,就更不可能让她离开了。
女童微皱眉头,她本不想管这事,现在……
看了看那伤痕累累却依旧战斗的少年一眼,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眸光亮了亮。
“既然你们不想活,那便来吧!”
刚才,那人是轻敌才轻易死在她手上,现在,她也不敢大意。
利用小巧的身子避开他的攻击,同时,一根根银针飞出,皆朝两人死穴而去。
两人持剑而来,她避开了一道剑气,另一道剑气堪堪躲过,还是被划到了手臂,鲜血溢出。
女童目光倏地变冷,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鲜血的味道,还真是久违了。”
手腕一转,一支玲珑剔透的血玉萧从袖口中滑出来。唇微动,一首缥缈的曲子似从远方传来,辨不出方向。
正待黑衣人警惕时,只见树无风自动,猛然间,树叶飘落,竟化作利刃朝他们飞去。他们想挥剑挡去攻击,可又怎么可能挡得住这么密密麻麻的攻击。
那些树叶仿佛长了眼睛,专朝剩下的四名黑衣人飞去,不一会儿就已遍体鳞伤。
奄奄一息之际,回过神来的少年,拔剑取了他们的性命。
萧声已停,黑衣人全无生机。
少年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女童看了他一眼,淡漠地给自己上了点药,包扎好。
楼一亭之前能与黑衣人耗这么久,本就是因心中那抹求生的信念支撑着,如今危机解除,竟是连坐起来都做不到。
身上的痛楚此时都清晰起来,却仍比不过他心中的痛。就一天,父母双亡,家族破产,楼家上下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好累啊,若非他自幼习武,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吧。眼皮好重,他好想睡一觉,好想,好想……
“怎么?你要是睡了可就醒不来了,既然不想活,刚刚何必反抗?”
那声音稚嫩却又冷锐,让楼一亭猛然惊醒,是了,他不能死,他还没有为家人报仇,怎么可以死?
将楼一亭的一切神色和反应收入眼中,女童唇角微勾,看来她还没看错人,他若失去生存意志,她便也没有救他的必要了。
“想活吗?”女童轻笑。
楼一亭虚弱的看着她,声音细如蚊鸣,“我要活着。”
意料之中的答案,女童坐在他身边,探上了他的脉。“我可以救你,但是——”
“你有什么要求?”楼一亭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别人看的上的东西。
若是以往,他定不会相信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救他。现在,或许是因为人之将死,又或是这女童杀人时那利落的身手,总之,他信了她的话。
“我要你。”
“我?”楼一亭自嘲一笑。
“对,我要你奉我为主。我要求也不高,忠心即可。”她眼底微暗,她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只要他这时应了,不怕她以后收服不了。
“好。”楼一亭闭上了双眼,减少体力的消耗,除此以外,他还有什么选择?
“我叫风华,你不会后悔的。”风华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她怎么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那又如何?
查看了下周围的环境,风华皱了皱,这里血腥味太重,势必会引来一些野兽。“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离开,你忍着点。”
楼一亭没理解她的意思,就见她直接拖着他离开,身上的伤口刚刚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下,如今又与地面这般摩擦,那痛楚岂是一般的人能忍受的。
“嘶——”
风华回头看了他一眼,“别说是我不想背你,你十二岁就长这么高,比我高了整整一倍。”
“再痛也忍着,并且记住,记住了以后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否则你就白痛了。”
楼一亭没有说话,但却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何况,即便她不说,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些人。只是有些意外,她竟然会跟他说这些。
两人到了小溪旁,风华才把他放了下来,她直接撕了他的衣服,只留下一条亵裤挡住重要部位。
帮他把所有伤口都细细清洗一遍,抹上她的药,拿出了一套银针。
手腕翻转,一根根银针插入他周身穴位,她的手法熟练无比,仿佛这样的动作早已做过千遍万遍。若不是楼一亭已经被她扎晕,看到这一幕心中又会多几分思索。
约莫一个时辰后,风华把针全部取回,甩了甩酸痛的手。见他暂时不会醒来,便洗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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