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计划

三天后。

羊城市中心，某自带空中花园的双层公寓，20余层高的楼顶上，宇空站在落地窗前的书桌前，左顾右盼一番。

他现在的身份又换了，已经不再是苏雨倩，而是此番行动的最终目标，阔少章贾伟。

章贾伟20岁出头，是知名集团开章隆股份有限公司创始人，章宇秋的独子，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最近恰好跟苏雨倩有染。早在对苏雨倩寄生之前，宇空就已经通过盗取的消息得知，二人约定在昨天晚上出去high一番后出去开房，这才赶在这之前寄生了苏雨倩并利用此机会下手。

按照制定好的计策，如法炮制模仿之前对苏雨倩的过程，昨天晚上宇空十分顺利地将章贾伟变成了他新的寄宿体。

之所以选择这家伙，除了章贾伟背后的开章隆是一间规模极大的公司，市值数十亿，可谓是一个牢靠的后盾，再加上章贾伟被父母长辈溺爱有着用不完的零用钱外，更因为开章隆集团的属性——这家公司横跨的领域，有制药，保健，还有转基因产品制造，最近还入股增添了基因改造技术的公司。

这意味着，它旗下主体领域有宇空熟悉的生物学领域，以后他在借用下一个躯壳办事的时候能“专业对口”，在弄原料，设备等进化需要的工具的时候，能省下不少麻烦。

四下环顾，检查一番书房的门已经锁好，不会有被这里的管家，保姆之类的下人发现的风险，宇空悄悄地将桌子下放着的一个背包拉链拉开一条小缝，检查起里面的东西来。

包里放着的，赫然是作为他本体的细胞聚合体肉球，现在由于与宇空的意识在同一范围内，它结束了休眠状态，又开始缓缓地蠕动起来。

确认这几天没有“进食”的它依然安好，宇空舒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另一个小物件，放在桌上。

它是那个金属球，即装着赛斯特文明细胞的穿梭舱。因为继承了赛斯特细胞，宇空拥有使用这个东西的权限，可以通过意识了解它的状况并控制它。

尽管穿梭舱由于能源系统早已遗失仅仅只剩下通过立场缓慢漂浮移动的能力，但里面却依然蕴含有一样对他价值非凡的东西——微型计算机！

根据运转时的状态显示，它发动计算无需借助实体，甚至能量的载体，只要有一片空间就能运转的直接将宇宙四大基本作用力束缚在其中，通过反应交错波动得出数据。

其高深程度，自然不言而喻，就连现在科技前沿的量子计算机都远远不如！

就像现在随便一台民用电脑……不，一台十几块的街边卖的学生用计算器的计算力都比100年前计算机刚发明出来的时候强大得多，经过对比宇空发现，这台超文明留下的微型计算机的计算力即便现在全世界所有计算机的计算力加起来也比不过它的亿万分之一！

虽然不同类型的计算机，比如二进制与三进制，甚至是不同操作系统的，程序是不通用的，但在这里却没关系——似乎早就考虑到了会落在有计算机的低级文明星球上的情况，赛斯特文明在设计它的时候赋予了它一种能够通用绝大部分比赛斯特文明技术水平低的计算机的数据的转换连接能力。

甚至……经过研究后，宇空发现它还能与自己的细胞之间产生共鸣，用于充当提供计算力的计算单元！

唯一遗憾的是，这台计算机里面没有任何程序，仅仅只能将其当作一个载体工具。而且，世界上各个重要领域，比如军事基地都是与外界不互通的内网，宇空即便有远超对方的计算力也无法侵入其中夺取控制权柄。这些都是后话了，但不管怎么说，地球的二进制计算机赫然在数据转换范围之内，依靠自己的意识与其连接将操作界面修改成了自己习惯的状态后，望着与桌上的那台地球电脑链接上网络后，直接传递到自己的意识中的投影，宇空开始思索起接下来的走向。

根据进化方程式解锁的讯息，接下来有三样至关重要的能力，宇空能在不久的将来进化出来。

第一样，是控制所有的细胞整体，进行同步进化，而非像现在这样只能在分裂中突变依靠下一代。

这种能力的技术原理大约会在宇空吞噬足够他生长到8米直径的物质时完全解锁，而它的实现，无疑能让宇空拥有操纵整体的“基因阀”，以后想改变本体弱鸡般的细胞构造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必须得从头再来了，十分重要。

第二样，是吸收，转换无机物的能力。

虽然宇空现在的生命力已经比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微生物都要强悍了，而且也能像植物那样进化出光合作用和吸收部分无机物在细胞内通过化合反应将其转换为能吸收的有机营养，但想百分之百靠吸收无机物活着，依然还差了很远。

这一点也很重要——基础决定建筑，木头房子只能盖几层，而钢筋水泥房却能达到千米之高，将来的宇空是要走向星辰大海的存在，如果单纯依靠有机物分解出的生物能，是远远无法实现的。

也许，依靠有机物和生物能他能进化成一头摧毁城市，让人人闻风丧胆的怪兽，但别说离开地球了，想应对来自全世界的敌意都无法实现。再加上有机物脆弱易分解的化学特性，也决定了宇空必须改变自己的身体构成，转向更高级别的能源运用方式，比如核能，反物质等。

这些，都必须要以这第二种技术作支撑，而同时这也是生物文明的看家本领。一切得先从文明最初的建立说起，所有文明的建立，最重要的一个特征便是会制造并使用工具，而文明的高低的划分最重要的标志之一则是利用外物，特别是稳定坚固的金属类物质的技术的高低。

人类文明主要依靠外物，特别是火焰的使用来对工具进行加工。就像普罗米修斯盗火的传说一般，火焰是人类文明的摇篮，正是有了代表着温度的它人类才能走上冶炼金属的道路，并以此为根基点出了今天各个领域的科技树。

而像赛斯特这样的生物文明虽然由于进化途中自带的能灵活修改自身基因的天然能力和对细胞流转入微的控制而主要进化自身，科技树只有极少数与自身无关独立运转的纯粹外物造物，比如那金属球，乍一看好像不怎么依赖工具，但实际不然——与人类殊途同归，它们也是要依靠外物，只是主要在实用上更偏向外物与自身的完美融合，即实现“人机合一”。

以造武器为比方，假设两种文明都要造枪，人类文明造的各种枪械不会与身体融为一体，而像赛斯特这样的生物文明就会——它们会利用某种手段，将枪械进化成与自身完全相连的一条肢体或一个器官，通过神经元与之连接实行控制。

而要实现，通过的便是这类文明完全与人类不同的独特的加工金属造物的方式——文明初始时期，它们可以不通过火焰，直接通过生物体内分泌的酸液等化学物质与吸入其中的金属矿石反应将其转变为各种诸如硫酸铜，硫酸铁等化合物，再通过入微的控制细胞渗透压或发生在特殊的器官内进行的还原反应将其中的金属离子置换出来转变为单质。

这些单质再通过各个细胞间流转最后堆积在某处，最后就像昆虫类动物的外骨骼，从而完成初步的文明积累。

以此原理为根基，文明向上发展的时候它们还能在体内进化出各项复杂的机械构造，比如计算机，能源装置等，以身为舰最后横渡星海。

这一项技术也非常重要，根据进化方程式推算宇空想获得其法门大概需要吞噬长到4米直径的物质。

这是前两样能力，下面再来看看第三种能力。

它是之前已经提到过的，让宇空可以超距控制细胞的能力。

他现在的控制范围是以意识所在细胞为核心的半径200米，在这个范围内，只要是他分裂出去的细胞，哪怕与本体不通过细胞间质连接他也能隔空对其操控，控制其分裂，移动，进行异变，而超出了这个范围内却不行。

想加强控制力，有两种办法，一种为不停地吞噬进化出更多的细胞，原理是什么宇空也不知道，另一种就是像这种办法所说的那样进化出某种发射量子纠缠信号的特殊生物器官。

有了它，宇空就可以实现超通讯，虽然目前范围未定但等将来这项科技树点上去了理论上他在地球上就能直接操控自己在火星的细胞，也不是不可能。

乍一看，它带来的效果并不明显，但是在宇空看来，它却是三种能力中最为重要的！

文明的进步除了加工能力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指标，那便是信息的传递效率。从原始社会单纯靠吼，到封建社会的烽火台，飞鸽传书，再到近代社会的有线电，无线电，最后到现在的卫星信号，一整个进步的过程信息传递的效率也在逐步增高。

而在战争对决中，最先开始比拼得也是信息——因为，它关系到情报收集能力。

就好比斗地主，我都全部知道你的牌了，除非我人太蠢或者牌太烂，占据了先机赢你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这放在战场上同理，因为如果我能先看见你，就能占据先机，根据你的各种动向和实力进行推断从而作出准备，而你对我一无所知就只能被动挨打，等于一开局就输了一半。

在以前，由于信息传递能力普遍落后延时，这样的优势还不明显，但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愈发显现，90年代的海湾战争便是例子。

所以，宇空将这第三种能力视为所有能力中的重中之重——特别是他要报仇，就必须搜集绿色森林组织的情报，而要搜集情报就绝对不能没有它。

除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这第三种能力，关系到他将来要走的发展道路！

宇宙中的文明多种多样，而赛斯特文明的出现，更是证明了文明的发展道路，绝不止人类这一条依靠外物发展机械科技一条。

在进化方程式推演出的一部分零碎信息加自己的知识，宇空目前对文明的类型有了这样一个大概的认识：按照文明初始时对外物的加工方式，如人类依靠外物科技与赛斯特文明依靠生物科技的区别，可以分为进化肉体的生物文明与进化外物的机械文明两大类别。

在这两大类别下，又能划分出无数细微的类型。

进化方程式目前还没怎么提及具体的这方面的讯息，但经过对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归纳后，结合宇空自己的所见所闻的推敲，他也推测出了不少生物文明旗下的细分文明类型：

有增殖出无数个体，相互之间用蜂群蚁群式的思维连接，依靠一个至高个体进行统筹操控，用无数大军淹没一切的虫族文明；

有本体就是一堆细菌，病毒等微生物的聚合体，在宇宙间飘荡流浪，找到新的星球后寄生于该地智慧生物体内，传染遍全球，悄无声息地将该文明吞噬的寄生文明；

有单个就是一头巨大的怪兽，体型庞大到连哥斯拉在其面前都是一只可以被随意碾死的虫子，以星辰为食，能自成一系为一个文明的单体文明，又名怪兽，巨兽文明；

当然，还有就是由纯粹的电磁波等能量构成，完全没有任何物质实体的能量生物文明……

……

再往下，还有许多，就不一一列举了，重要的是宇空必须从其中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

毫无疑问，最适合通过细胞增殖进化的他的无疑是单体文明，自身就进化成一头巨大的吞星级宇宙怪兽。但是，仔细想一下，这种文明其实有许多弊端，甚至在现在的宇空身上就已经凸显出来——没办法，它只有一个个体，所谓一心不能二用，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同时兼顾。

比如，这两天在夺取寄宿体的时候，由于操控范围限制宇空无法同时控制多个寄宿体，再加上又不能让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个身体同时出现以免惹来麻烦，所以他只能一次只能用一具身体，使用途中另外两具身体找地方藏起来，想转换的时候意识就依靠依附在寄生的蜻蜓这种飞行速度极快的昆虫体内的细胞中来往转换。

整一套过程下来，非常麻烦，每次“藏尸”前都要协调一大堆事情不提，意识依附在脆弱的蜻蜓这种虫子身上往返，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无疑也增添了很大的风险，像之前宇空将母体交接到现在这的这具寄宿体手里就是先让自己原先的身体将它带到郊外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回家后再把意识转移回来让现在这具寄宿体开车去拿，足足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

因此，虽然进化本体是主线，但宇空不能只依靠本体——他需要“分身”，而这也是他那么急切地想获取细胞间的超距操控的能力的原因。

而拥有了这种能力后，宇空的发展道路就不能单纯地依靠进化母体了，他以后必须分出精力制造出一部分用于控制“干活”的子体在各方面工作。

这就颇有些虫族文明的影子。

而试问宇空将来的发展元素只有这两种吗？不，当然不止：

从现在他制造寄宿体的事情，加以后不可避免地会用这种能力收集情报，他还带有一部分寄生文明的特性；

而他虽然肉体上已经不是人类了，但意识上仍然是人类的意识，所以行事的时候永远也不可能摆脱人类的思维模式，以后肯定也会借鉴不少人类的科技，所以又不可避免地带有与生物文明毫无关联的人类文明的影子。

还有神秘兮兮，虽然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也会不可避免地由于一些原因，比如吞噬恒星时候借鉴其进化方式的能量生物文明……

综合来看，宇空的发展道路必然是以进化身为意识所在的母体自身为主，主干是单体文明，副支是虫族文明，然后几乎所有剩余的各类型文明因素特性都会或多或少地涉猎，借鉴一部分的综合体。

这很正常，因为没有人规定一种文明就只能是一种文明。

进化方程式中显示的信息告诉宇空，文明之间可以进行融合交错，甚至转化。其中有两种这类非常特殊的形式：

转换型文明与混合型文明。

顾名思义，转化型文明是一种文明转变为另一种文明，比如人类文明转换成虫族，单体文明转换成虫族文明等。乍一看，连根源都改变了，即便重生也不是原本的生物了好像不可思议，但这只是人类的思维方式下非常肤浅的认识——宇宙中，危机四伏，很多地方环境恶劣，文明很容易遭受各种诸如超新星爆发，外敌入侵，自身所在恒星衰亡等灭顶之灾。

文明最重要的是传承，不管是以什么类型的形式存在下去，所以文明转换这种事情在遭遇灭顶之灾之时非常多，比如赛斯特文明原本肯定不是寄生文明，但在遭遇灭顶之灾为了将种子保留下去，就不得不转变成了这种形态。

既然转换都存在，那另一种类型的文明类型，带有多种文明因素的混合型文明存在，再结合多重巧合共同作用下才有了现在的情况的宇空会走上这条路，也就不足为奇了。

宏观层面的发展计划确定下来了，宇空开始筹划微观层面的。之前说过，他需要一个位于偏僻地带的仓库作为初始发展基地，同时利用现有条件购买大量的用于进化的养料。

将赛斯特文明的微型计算机与桌上电脑接在一起，利用快速的意识操纵编译出一种特殊的搜索软件，宇空很快就在浩瀚如海的资料中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地点——一间位于滇省的废弃造纸厂。

厂子是20年前建的，后来由于经营不善加上近几年随着反生物技术与反智浪潮一同席卷全球的过了头的环保运动而关闭，目前正在寻找接盘的下家，价格十分便宜。

选择这里，除了成本低廉的因素外，还有两个重要原因。

其一，虽然宇空现在寄生了章贾伟有着花不完的钱，和一句话就会有无数跑断腿的下级办事的人脉，但是这些钱怎么花，人脉怎么用也是有讲究的。

它们需要一个名头。

最好的，无疑是投资，但试想一下，一个整天醉生梦死，只知道买豪车玩嫩模，挥金如土的富二代突然下海干活创业干正事了，本来就不正常，再加上承包一个废弃工厂这种与他的眼界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这种事情，无疑会引发怀疑。

正好，在那附近有一个非常好的掩护——度假村。

虽然章贾伟的长辈对他溺爱无比没法制止他的堕落，但对于这家伙的颓废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此事双方爆发过不止一次的争吵。疲于应付，曾经章贾伟也应付过要开始干正事赚钱，而这家伙的眼界那些高大上的高科技产业肯定没法涉猎，只能是一些低端的第三产业服务业，比如酒吧饭店什么的，也包括之前提到的度假村。

以前，他的计划基本都停留在“光说不练”，一时疲于应付的口头上，唯一一次开了一间酒吧还不到三个月就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但也为宇空留下了一个上好的幌子——至少，他以开度假村为幌子不会有人感觉奇怪。

滇省旅游业发达，那间工厂所在地就是一块正在新开发的旅游区，各种兴建的度假村无数，宇空也可以趁机掺和其中。

当然，并不是直接在工厂上改，他计划随便在附近地区包块地方投资开发，而工厂则以“借用旧有基础设施改造，等以后旅游区发展到那附近后再开发，现在趁地价低先包下来备用，同时作为现在开发的各种原材料堆放的仓库”为借口拿下来。

这样以来，掩护的伪装就能做到天衣无缝了，即便度假村因为各种因素开不起来或者以后经营不善倒了，成本低廉的仓库也有借口保留下来继续作为暗中发展的基地。

而其二，就比较特殊了。

——因为，它跟宇空目前最大的仇敌，绿色森林组织相关！

发展计划确定下来了，另一方面的也该随之而动了——报仇。

这些天，宇空已经利用网络搜罗了不少绿色森林组织情报，得到的结果让人惊异——因为，他几乎没有在这里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网络上能搜到的，多是一些走在前台的中下线，其所讨论的消息也无外乎一些对宇空没有意义的细枝末节，比如计划在某某地点发动袭击，接下来该实行某某计划等。

这些卒子的后台，真正的大鱼，相互间走得应该是宇空无从得知的线下交流，所以通过网络完全一无所获，而这一切的一切背后，肯定也有着各种错综复杂的政治势力，财团为了各自见不得光的利益而进行秘密资助与包庇，复杂程度远超宇空想象。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如这句话所言，现在的宇空还很弱小，万万不能引来任何关注。

他要做的，闷声发大财，暗中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足以单挑全世界为止，而在这期间则在发展的同时在暗中收集各路情报，为最后在整个世界面前现身的时刻做准备。

有所动静，至少得等到实现细胞间的超距通讯能力，利用渗透手段暗地里培养出大批寄宿体间谍再说了。

现在的宇空对绿色森林组织的态度很简单——惹不起，但躲得起。

这个名震全球的恐怖组织耳目眼线在各个领域中均有渗透，对特定的领域，特别是生物技术领域的消息极度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采取行动。最重则不用提，恐怖袭击，最轻的也是利用网络煽动几个社会盲流，特别是谁都没法动手的中年妇女这种，以个人名义打着各种旗号上门闹事。

根据章贾伟的记忆，开章隆因为涉及的领域，也遭遇过数次这样的情况，所谓江湖险恶不得不防，何况宇空还处于最脆弱的初生期，这才选择了在相对偏远的滇省而不是就近方便的粤省。

只有在这些偏远的，人口流动相对较少的没什么工业，特别是生物产业的地方，绿色森林组织的眼线才少一点。这些地方没有关注价值，又主要是熟人社会，人际关系以宗族为基础比较排外，绿色森林组织很难以融入其中。

尽管这些地方的人也会因为自身文化水平所限对生物技术有着更大的恐惧而反对它，但由于有宗族接济，相互间利益纠缠在一起又有监督作用，有家有业而很少出现有组织的恐怖袭击或独狼恐怖分子，只要宇空小心点把伪装做好，把厂子里自己的本体藏好应该没什么大碍。

确立下基本的计划后，宇空打开章贾伟的社交账号，单击名单中的一个叫做“陈经理”的名字，拨通了视频聊天。

不过三五秒钟，聊天接通，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三十四五岁岁，白领打扮，戴一副知性眼镜的女子形象。

“您好，陈姐吗？我是小伟，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他这样说道“是这样的，我最近有了一个投资想法，一整个的计划书我都写好了，刚给你发过去，您帮我看下如何？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尽快实施下去吧。”

望着他，陈经理脸上的神色有一些迟疑。

一向吊儿郎当，只会挥金如土的自家少爷居然开始干正事了？我没听错吧？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暗暗地想，同时感慨：

难道上次酒吧的教训还没吸取够？

不过，知道自己下属的身份地位，她只是稍稍地迟疑了一会儿，便答应道：

“嗯，好的，我知道了，等我看看再说……”

……还不到半分钟，聊天就挂断了，但宇空并不担心。这位陈经理，是章宇秋亲自钦点辅佐章贾伟，让他在商场中进行历练企业忠臣，上一次这家伙开酒吧她就在后头指导支持了不少。，只是章贾伟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在后头乱指挥，加上经常请一堆狐朋狗友进酒吧白吃白喝将其活生生弄倒闭了。

上一次，所谓的投资最终以失败告终，而这一次结果，将截然不同——没有人知道，章贾伟的体内，已经不再是原本的那个灵魂。

依靠超强的学习能力加利用意念控制赛斯特文明计算机对数据进行编纂，宇空弄出的那份商业计划书虽说谈不上有多惊艳，但也十分专业，堪称业内优秀水平。他相信以陈经理专业的眼光肯定会被其吸引，然后一切就交给以她为首的专业人士去办足矣。

至于后续的投资，章家有的是钱，不是问题，何况宇空还有举世无双的黑客技术和一些其他方面的手段。

现在，通知陈经理后他就打开了数个中介机构论坛，把章贾伟闲得蛋疼买的那些没用的跑车，豪宅奢侈品统统挂了上去，打上了“出售”的标签。

同时，他也开始着手收拾一些以往留下的烂摊子。

只见宇空又打开了数个网页，画面上似乎是一段段监控视频。他将这些视频归纳后，点下删除……不，应该说是替换来得更贴切一些，在这些视频消失后被替换上的新的之后，已经少了某些东西——是他自己，苏雨倩，还有章贾伟三具躯体的身影。

从寄生苏雨倩到现在的事情，虽然他动用了许多技术手段隐蔽，比如在出门前后黑了周围的摄像头将其干扰留下伪造的视频记录，酒店订房也没有用自己的钱，而是悄悄地盗取了一些各国银行中无法查证的死账或者来路不明的黑钱，利用技术手段将其洗白后再转入一些盗取来的账户转账并用别人的信息订房登记，但宇空很清楚，如“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所言，在大数据信息化时代下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或记录。

如果要查，也不是没有查到他头上的可能，之所以没有人发现完全是因为像这句话说的“要看得人多了去了，谁看你啊”，没有引起波澜，处于人海中的他太普通，不起眼，这才没被盯上。

这些痕迹留着始终是一个隐患，所以宇空必须将其清除。而且，即便将其清除掉也不是万无一失，因为还有一些留下的记录，比如在酒店大堂退房，退车的时候跟前台工作人员说过话，这一些痕迹不是用技术手段能去除掉的。

虽然它们非常不起眼几乎不会有人想起，但宇空也不能不作出处理，而最好的方式，便是让涉及此事的宇空曾经的身份，还有苏雨倩的身份彻底消失——反正这两具身体现在其实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两具空壳，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何况宇空不可能有精力继续带着这两个累赘像现在这样继续藏着掖着。

处理掉的方法，倒不是将其作为养料吞噬掉使其人间蒸发，因为那样会引发关注，特别是苏雨倩的身份是万众瞩目的校花，一旦失踪消息往网上一放轰动效应可就大了，不能有无故失联这种情况出现。

宇空早就这样安排好了“退场”：

苏雨倩的身体的退场的方式是意外，今天上午就被他“处理”掉了——大约十点时分，宇空把章贾伟的身体留在房间中装作昏睡，控制着苏雨倩的身体出去装作离开，路上随便找个绿化带中间有缝隙，横穿马路多发的地段，控制着这具躯壳来了个突然窜出来的横穿马路，就将其粉饰成了一场纯粹的“死神来了”式的车祸。

车祸天天有，偶尔多一起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这一件普通的“交通意外”，最多也只会因为“死者”的容颜惹来一番天妒红颜的惊叹。

顺便，在意识通过藏在附近的傀儡昆虫撤离前，他让苏雨倩体内所有的赛斯特细胞自毁了，一片血肉模糊中也不可能找出什么证据，便彻底万无一失了。

而自己那头，他计划安排的退场的方式则是“跳河自杀”。

只要在家里事前准备一封“遗书”，动机追查上就不会有任何疑点——反正每天精神受刺激自杀的多了去了，又有几个受关注呢？

结合父母双亡的经历加上前阵子侵入父子的柳教授也死了的精神打击，背一包石头找个没人的地段往江里一跳尸体被发现捞上来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早就没法鉴定上面可能存在的各种痕迹了。

等这些完成，再加上摆脱陈经理等专业人士去做的工厂那边手续上的事情办妥后，宇空也就可以专心致志地投入进化进程中去了。

但在那之前，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站在宽阔的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夜景是那么美丽，但宇空知道，虽然现在的自己表面上还是人类，但实际上早已经在异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些，终究是不属于他的，所以望着通明的灯火，宇空不由地叹了口气：

“这也算，是对我人类身份最后的眷恋吧？”

微笑中，他想起了那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最后一件事，是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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