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少年高僧,出生就被丢在了寺庙里,长年修佛,不谙世事,岁岁年年守着那山上的藏经阁。
她是伶教教主,自小在死人堆里长大,从五岁就开始杀戮,直至踏着尸骨万人之上。
壹、
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后山的小木屋里。
那时的她因为杀戮过重被南华寺关在这紫竹林里,说的是修身养性,也不过是变相的囚禁罢了。
“喂,小和尚!”到底是二十刚出头的少女,哪里禁得住这般无趣,“喂喂喂!这儿!”
她上蹿下跳的,可无奈窗子实在太小,钻不出去不说,还老是叫她撞到头。
你看她揉着脑袋,一身裙子乱七八糟,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这张嘴怎么也停不下来,扯着嗓子往外吼:“这是什么破地方呀!一点肉都不给吃就算了,好不容易逮着个小和尚还是块呆木头!”
落过雨的山林格外清新,遍地都是雪白雪白的栀子花,幽香缓缓袅袅,绕着鼻尖,顺着呼吸沁了心脾。
白衣的小和尚背着个草篓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双笑眼弯弯。
任尔将我高声骂,我自怡然不动。
小姑娘双手叉腰,急得跳脚,将他活活骂了一炷香,“臭和尚!呆木头!”
“呀,你该不是个聋子吧!”
小和尚回过身,桃花眼弯弯一笑,便又接着摆弄地上的草药去了。
这下可叫小姑娘傻了眼,哪有这样的人呀,明明都听见了,居然能平心静气地一句话都不反驳,这这这……
她泄了气,郁闷地坐在地上,望着那窗口发呆。
“给。”一束馨香四溢的栀子花从窗口开向了屋内,花的背后是小和尚那张白净清秀的脸。
阳光似是格外偏爱他,照得他浑身金灿灿的,很好看。
小姑娘眨着眼,惊讶地起了身,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到了花。
等她再看时,小和尚已经没了踪影。
少年哪知情爱香,隔窗赠我一芬芳。
以后的每一天,都有那样一束栀子花,在窗沿上对着她笑。
“和尚,你姓甚名谁,年岁几何?”
“为什么要当和尚?”
“喂……”
小姑娘总是孜孜不倦的,不断地发问,不断地说话。
小和尚总是背着身,摆弄着草药,偶尔坐在小姑娘的窗口,休息参禅。
“施主叫话篓子吗?”
“我叫凉,卫凉!”
“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吗,你叫什么?”
“喂,你怎么又不说话啦,你……”
“贫僧无意。”
落花有心入流水,流水无意将花留。
贰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平常到任何事物都一模一样,屋外的竹林、飞舞的蝴蝶、扰人的鸟雀。
那天也很不一样,那个小和尚没有来,没有送花,也没有采药。
“他不来了吗?”小姑娘咬着草,看着房间里那一堆枯萎的、半枯萎的、马上要枯萎的栀子花愣神,“他……厌烦了?”
屋外的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与冷清的竹林相对,空气里莫名的有些压抑。
“卫施主,你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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