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他进了这个房间,赵磊就自知无法入眠。
倒不是信息素的缘故。正如焉栩嘉所说,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角度,的确是红酒味最能让他安心。
只是趁着刚才开灯时焉栩嘉一顿手足无措,他在半开的衣柜里瞥到了个纸袋,里面莫约是几册文件。
焉栩嘉的睡衣早就在慌乱中简单地套上,看了他一眼,整个人又往床边上挪了挪。
也就平时嘴上功夫强些,可真睡到了一张床上反而纯情地跟个什么似的。
赵磊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
赵磊不禁想起他们初遇那天,酒吧里被他调戏了红着耳根说要带他走的那个家伙。
果然是个小朋友啊。
大概是睡眠时意识松散,信息素没有办法加以控制。他总觉得房间里红酒味重得很,闻多了骨头都觉得软。
本以为是焉栩嘉信息素味道本来就淡,毕竟红酒味与他的人设实在不大般配。现在看来,平日里他大概是刻意地在收敛自己。
赵磊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却很快就被他排除。
说不定是抑制贴质量好呢?
他眼中的焉栩嘉的确有那么些小心思,可也就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一二,本质上还是个不谙世事直来直往的二世祖。
果然没过多久,焉栩嘉均匀的呼吸声就证实了他的猜想。
要真的心里有那些不可言说的弯弯绕绕,哪敢就这样任他在旁边就安然睡去呢?
当然啦,晚上汤里那些安神助眠的草药也没少帮忙。
“焉栩嘉?”
“嘉嘉?”
“亲爱的?”
“老公?”
赵磊试了几次,眼前人都是一副昏厥样。
他敢打包票,就这样的称呼,倘若焉栩嘉醒着听到,嘴角绝对能咧到耳根去。
赵磊睡的那侧靠近衣柜,要接触文件不算困难。何况他并不拿走,只是看看就好。
月光很好,他大概能看见文件袋方正的轮廓。
悄悄从被子里钻了出去,赵磊轻手轻脚地踩上冰凉的地板。手指还没触到袋子,就听焉栩嘉哼哼了一下,吓得整个人差点跌坐到地上。
“唔冰,冰淇淋。”
害,做梦呢。
啧,小孩子的梦果然是…傻兮兮的。
焉栩嘉才不知道他又被人惦记着,翻过了身,继续做他甜丝丝的梦去了。
第二次尝试,赵磊熟练了许多,很快就成功地把文件从袋子里抽了出来。
全拿出来总共也没几张东西,哦对了,还有本没封面的书。
书是没什么营养的书,里面也没夹带私货。文件是普普通通的财务报表,上市公司直接会在网络上公布的那种。
他想要的东西,好像不在这啊。
他白天每个房间都参观过,没看到保险箱,那还有哪能藏东西呢?
自己原本住的客房很小,几个抽屉一望即知。焉栩嘉装修时似乎没怎么考虑收纳问题,客厅和阳台的柜子少得可怜,赵磊借着做菜找厨具的名头就已经一一翻找排除干净。
还有哪里呢?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焉栩嘉靠在他耳边的呢喃。
衣帽间?
焉栩嘉房间里的衣柜只放了贴身穿的衣物,其他大部分服装配饰都在衣帽间里。
结构复杂,层次繁多,的确适合藏匿。
保险箱很快就被找到,镶在U型衣帽间的拐角内侧,外面堆的都是些大包的被褥之类,倒也算隐蔽。
说来好笑,这会儿赵磊居然有了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夸奖一下他。
啧,不过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嘛,和他斗还是嫩了。
比起那一丝丝突如其来的父爱光辉,更多的还是压抑不住的得意。他以前倒不常这样,总是“戒骄戒躁”地告诫着自己,现在也不知怎么了。
大概是遇上的对手太低级,让他的行事太过顺利。
也罢,碾压的感觉总是好的。
不过密码是什么呢?
赵磊仔细观察着数字按键上的光亮程度,可惜箱子很新,倒是很难判断。
这种小保险箱一般是六位密码,试错三次自动报警。
他只有两次机会。
他突然惊觉自己并没多了解焉栩嘉,所以此时连他的生日也不知道,说来真是有些惭愧。
不过他手机里该是存了的。
赵磊一只手搭在红色家用小扶梯的泡沫把手上,另一只手翻找着助理给他发的信息。
哎,有了有了。
保险箱是老旧的款式,每按下一次按键,都会发出微弱的提示音。
他只能慢慢按,把声音降到最低。
“滴,滴。”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总觉得闻到了些许红酒的味道。
大概是刚刚出房间门没关好,让信息素漏了些出来。
“滴,滴。”
还有最后两位数了。
“赵磊,密码是你生日。”
“……”
要不是那低沉嗓音过于熟悉,他简直想回头对他道声谢。
此时他已经心惊腿软,后背直愣愣地发寒。
要不是手还紧紧攥着把手,恐怕就要跌下去。
他感受到一只大手突然贴上了腰际,滚烫。
一瞬间,浓郁的红酒味喷薄而出。
来势汹涌,像是要把他整个人裹挟吞噬。
明明半个小时前还是最能让他安心的味道,此时却在一寸一寸排挤掉鼻腔里最后的氧气。
他要窒息了。
赵磊终于想起那一丝不好的预感是由何而来。
是了,焉栩嘉是要真想藏,又怎会特意引他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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