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后,本就虚弱的林雅静彻夜未眠,好容易待天快亮的时候合上了眼,可没到一会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林小姐,早膳好了,您下来用吗?”门外有丫鬟问道。
她睁开眼,刚想回答,却感觉喉咙一阵刺痛,发不出声。
她皱眉,又感觉鼻息之间满是热气,怕是受凉发烧了。
丫鬟又敲了几次门,都不见回应,只当是林雅静睡熟了,转身离去,却看见等在楼梯口的佛爷。
张启山见丫鬟下了楼,问道:“林小姐可要用膳?”
丫鬟道:“林小姐并未回答,怕是睡熟了。”
张启山皱眉,林雅静的确贪睡,睡到政正午也是常有的事,可此刻已经快到傍晚了......
难道......
他暗叫不妙,抬脚朝林雅静的卧室走去。
推开门,发现林雅静竟又昏睡了过去,张启山走到床边,发现林雅静的脸蛋红扑扑的一片,他伸出手在林雅静的额头处探了探,烫的惊人。
他转过头,冷声道:“林小姐发了这么高的烧竟没人发现,都是干什么吃的?”
丫鬟看着张启山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吓得连忙请罪。
张启山皱眉低吼:“还不赶紧去叫大夫!再去拿几个冰袋!”
几个丫头连连答应。
冰袋很快就被送了上来,张启山不敢耽搁,连忙把它放在林雅静腋下,可生了病的林雅静并不老实,嘴里嘟嘟嚷嚷着些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平日清丽的嗓音因为生病也变得含糊不清。
他凑过头想听个究竟。
林雅静低声嘟嚷的,只有三个字。
“你骗我......”
张启山愣了愣,心里一阵揪疼。
是他不该,不该把林雅静独自留下来。
是他不该,不该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离开。
是他不该,不该......轻易许下诺言却又失悔。
其实,他早就知道,小姑娘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了。
以前的那个小姑娘,就像尹新月似的,认定了什么便是什么。
于是,小姑娘不喜欢谁,那就是不喜欢。
他没告诉小姑娘的是,小姑娘之前,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过一位叫林修的先生。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是,在听说她非嫁给自己不可的时候,哭着跑着来找自己诉说,说她当不了一个合格的夫人,也不会爱自己,恳求自己放过她。
当时的张启山看着林雅静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心里一阵刺痛,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最终只是叹息道:“回去罢。”
他知道的,原来的小姑娘便是从那刻起恨他,怨他。
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喜欢自己?
在别人眼中,她的确是自己的小姑娘,还是那个性子,还是那个模样。
可只有张启山知道,现在的小姑娘好像.......忘了一个人。
可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自己的小姑娘。
就是自己用命去爱,去疼的那个小姑娘啊...
林雅静退烧后,很快醒了过来。
看着床边的张启山,不知为何,无缘无故的红了眼眶。
张启山把林雅静抱在怀里,轻吻着她的头发安抚道“娇娇,别哭。”
然后,俯身下去,吻住林雅静的娇唇。
“娇娇,我爱你。”
——
后来,张启山与林雅静大婚。
依照两人在江湖上的位置,贺礼自然是没少收,只是林雅静不知道的是,林家当时请的教书先生的礼物提早被张启山扣押了下来,连夜命人拿去烧毁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岁月静好的日子很短暂。
日本人很快便要攻破长沙。
张启山提早命人送走了林雅静,自己带着军队誓死捍卫长沙。
那天晚上,林雅静与张启山坐在床上,一夜未眠。
张启山拥着林雅静,良久道:“娇娇,若是我回不来了......”
林雅静瞪他一眼。
张启山失笑,道:“娇娇,我说真的,要是我回不来了...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便去...找那位林先生林修吧,这么多年了,他还在等你。”
林雅静低头,掩盖住满眼情绪。
林修....林修...
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
半晌,她才对张启山道:“你可一定要回来,我这么没心没肺的人,你当心你一回不来我就去找林修!”
张启山应道:“哎,我一定回来。”
可是只有林雅静知道,张启山回不来了。
长沙现在成了空城,日本军气势汹汹,便是再有九门相助,他也是回不来的。
走的那天,张启山对林雅静道:“娇娇,再说一次你爱我。
林雅静强忍着泪水,笑道:“我爱你。
张启山定定看着林雅静,道:“娇娇,若是我没有回来,你就...只爱我到这里罢。”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天下午,夕阳红的像血一样。
长沙城尸横遍野。
一身军装的张启山倒在沙袋旁,只剩了最后一口气。
眼前,仿佛出现了林雅静的笑颜。
他看着林雅静,笑了笑。
她....定会好好的。
愿以我此生福报,换你岁岁平安。
那日,林雅静坐上了张启山事先安排好的船。
看着越离越远的长沙城,她轻轻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她看向远处,喃喃:“一切都会过去的。”
黑暗之后,必有光明。
纵使这光明,是用无数人的血肉拼凑而成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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