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芙对京城有个大致了解,走在小巷中,很难想象以前娇滴滴的秦家大小姐会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秦雅为周明齐真的妥协了很多,也能看出秦雅是真的喜欢周明齐,正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才会努力的改变。
小巷的院子很多,而刚好够马车进出的道路上,因为有马车经过会显得很拥堵。
秦恒家的小厮走在前面,不时的回头叮嘱林紫芙和夜北辰小心。
靠近巷子的尽头,一座小院出现在眼前,秦家小厮停下去敲门。
很快秦雅身边的丫鬟桃红就来开了门。
桃红是认识林紫芙和夜北辰的,瞧着两人在门外,赶紧上前行礼。
跟着桃红进了院子,才发现院子虽不是很大,但却分里外两进,外院有花坛还有水井,而桃红带着他们去的是后院。
桃红带着林紫芙和夜北辰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一进去,就见秦雅拿着笔在写着什么,感觉有人进屋,秦雅抬起了头。
秦雅正在写账本,没想到林紫芙和夜北辰会来,所以看到两人时很惊喜,放下手中的笔诧异的上前:“紫芙你们怎么来了?”
林紫芙冲着秦雅笑了笑道:“今日恰好没事,是过来问你有没有去找那些流浪的孩子。”
这是大事,而且书院就要开课了,能寻到合适的人选就可以跟着学,她也想挑选一些合适的人。
秦雅请林紫芙和夜北辰坐下,随后从书桌上拿了一个名单给林紫芙,而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的都是名字。
林紫芙仔细看了一遍也数了一数,一共十八个人,名字后面还有年纪和性别,可以说是很详细的:“这个难道是那些流浪孩子的名单?”
她是没想到秦雅居然动作这么迅速,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
秦雅又从书桌上拿了一个账本给林紫芙道:“你看的那个是名单,就是愿意跟着我们做事的孩子,这个账本上面记录的是这些孩子有没有亲人,大部分都是没亲人的,有的有亲人,但都是爷爷奶奶之类年迈的,之所以在京城乞讨,是因为别的地方穷,讨要不到吃食,京城人多也富裕,这些流浪孩子大多都是成群结队的。”
之前她也不信有那么多孩子乞讨的,这一次她很受触动,当看到一个骨瘦淋漓的孩子,把泔水桶里的馒头捡起来,当成宝贝的放在碗中,端回破庙给生病的奶奶吃时,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她遇到的这些孩子大多都是因为家里的亲人不在了,因为年纪小,只能出来乞讨,那些孩子日子过得凄苦,还经常被人打骂,其中一个孩子,因为身上的味道太臭,被一位纨绔带着小厮围着打,她看到于心不忍,喊了一声“官差来了”那纨绔才吓得离开。
而孩子被她救了起来,带去看了大夫,还询问要不要跟着她做事,最后把孩子送到城外买的院子,这才安了心。
以前的她从未觉得日子有多凄苦,但这一次,她接触了那么多眼神纯净的孩子,这才感觉以前的她太混账,花钱如流水。
林紫芙微微皱眉,叹息一声道:“之前我见过一两个乞讨的孩子,他们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这些孩子日子过得凄苦,名单上的这些孩子都是愿意跟着我们做事的是么?”
如果真有十八个孩子,那也足够了。
秦雅很严肃的点头:“我问了大概三十来个孩子,京城里里外外都走遍了,只有这十八个孩子愿意跟着做事,我已经送他们去了城外的院子,而他们的家人也都让他们领过去,我们可以提供吃喝住,秋水在院子那边帮忙,只是我看买的院子太小了,就三个房间,十八个孩子暂时男的住一间,女的住一间,剩下的一间屋子留给那些老人住,做饭都只能在偏房。”
一开始她没想到有那么多孩子,结果出乎意料,有十八个孩子愿意跟着做事。
三间屋子的院子的确不大,要住十八个孩子肯定很拥挤,但暂时也只能这样。
想了想道:“我们等会一起去看看,正好我会治病,可以帮着那些老人号脉治病,这些孩子我也打算挑选几个机灵的跟着学习医术,到时候去书院那边就可以了,书院那边的房间很多,剩下找个懂药理的,让这些孩子跟着学习药理就好。”
她想要培养几个属于自己的人,总之一切都得慢慢来。
秦雅之前还发愁这些孩子怎么安顿,既然林紫芙有计划了,那就好办了。
“反正我听你的,你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这比起跟外面的富家太太逛街好多了。”以前的她觉得跟富家夫人逛街喝茶是很好的,如今想想,以前的她过得一点都不自在,虽然花钱多,却每日都过得碌碌无为,根本没有现在这么有意思。
看到那些过得凄惨的孩子,也想为那些孩子做点什么。
林紫芙对秦雅的办事能力开始信任了,能把一切弄得这么顺,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真的不错了。
有这一份心就很好了,道:“有趣的事很多,关键看你想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人生总得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而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别人,也算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秦雅笑得很灿烂,是赞同了林紫芙说的这些:“你说的都对,反正这些小事交给我做就好了,秋水我让她在那边安顿,你们现在没事吧,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
林紫芙也没事,这个时候过去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一行三人出了巷子找了两辆马车就出了城。
马车上,秦雅说了院子的情况,因为是急着买的,离城稍远,大概有三里路,院子也不是很大,但胜在房子很好,泥墙盖的瓦片,花了十几两银子买房子。
米面这些都买了过去,偏房的灶房也能做饭,而院子外面就有一口公用的井,打水也很方便。
马车很快到了村子,林紫芙看了一下,这村子的房子大多都很好,不像何家村全是泥墙茅草的屋顶,这边青砖黛瓦的房子也有,但最多的还是泥墙瓦片的房子。
这种条件是不错的了,估摸着也就只有在稍微大一点的城,才能看到这种情况。
马车不能进村,在村口就停下,付了银钱让车夫等着,几人就进了村子。
桃红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一处泥墙小院门口,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有孩子在院子里面打闹。
推开门,林紫芙就见到院子里有三个约莫六七岁的孩童在玩耍,这些孩子穿得大多不好,破洞和补丁是标配,那黑漆漆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让人看着心疼。
秋心正在灶房里面做饭,隐约传来了秋心的声音。
这些孩子都是见过秦雅的,所以看到秦雅都老实了,毕竟知道是收留他们的人,多少还是得规矩一点。
桃红去灶房把秋心喊了出来,秋心把今日的情况说了一遍,有点生气:“这里有五个女孩子,十三个男孩子,但这些孩子都不会做饭。”
她很少做饭,更谈不上好吃,跟在秦雅身边也没做过这些事,如今做,有些理不清头绪,偏生这些孩子都还不省心。
林紫芙环顾了一圈,大多孩子都是坐在屋檐下,眼巴巴的盯着他们。
“去把孩子们都叫过来,战成两排我有话说。”她也没客气,直接就吩咐起秋心来。
墨红和墨翠帮忙一起把孩子都叫了过来,孩子们眼神都有些闪躲。
林紫芙看着站得歪歪扭扭的孩子们,不由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这样站着不习惯?”
她说完就一直盯着眼前的孩子们,其中一位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姑娘,约莫有十一二岁,怯生生的道:“这位小姐你是有什么吩咐吗?”
她们见惯了人情冷暖,对帮助他们的秦雅都尚且保持着警惕,对突然出现的林紫芙更是没有一点信任感。
林紫芙心中跟明镜似的,这些孩子说白了,大多都没安全感,在底层乞讨见惯了人性,一开始肯定不怎么相信人,更何况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能跟着秦雅来这里,答应跟秦雅做事,也不知道秦雅费了多少工夫。
冲着小姑娘温柔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说话的小姑娘胆怯道:“我爹娘都叫我小丫,我叫王小丫。”
林紫芙声音尽量的放柔和,她对在场的五个女孩特别关注了,所以知道王小丫有一个生病的爷爷:“那我叫你小丫可好?你们都别害怕,我和这位周夫人都是来帮你们的人,我姓林,你们可以叫我紫芙姐姐,也可以叫我林大夫,小丫你把你爷爷接来了吗?”
王小丫有些震惊的看着林紫芙,旋即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道:“接来了,就在屋里躺着。”
林紫芙看了一眼夜北辰,温柔一笑:“北辰你去给小丫爷爷,还有同福的娘以及请小全的奶奶瞧一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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