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前所不断切换展现的电视画面中,能看出昨晚的星际游乐园的确热闹非凡,毕竟是建园十周年纪念日,整个园内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一脸欢笑的游客,和追逐嬉闹的孩子,尽管晚上十点多了,依然是游人如织,一片繁华。
当画面最后播放到蚂蚁王国的红蚁区时,正是我一个人心情郁闷的骑在一只黑蚁身上,对着天上的明月诉说衷肠,说着说着,只见我突然莫名的四处张望着,似乎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
之后,画面中的我俯下身子,一副很好奇的神情,看向了黑蚁的一条腿,像是确定了声音的来源,随后,我伸出手从黑蚁腿上捡起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手心来回摆弄着,边看还边说着什么。
说到后来,还表现出一副很自信的样子,像是在保证着什么,就在画面中的我刚说完的一霎那,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在我手中那个亮晶晶的东西突然射出一丝超细的光束,快速的射向天空,因为监控摄像头是固定角度的,无法看出这一束光最终射向哪里。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顿时一惊,因为我知道昨晚的经历应该不是梦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在这一束光射向天空的月亮后,整个世界都被冰封了,之后,小青鸾就出现了。
可是,接下来的画面,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见有一个全身被黑色雨衣包裹的神秘身影,很诡异的出现在我的身边,虽然他背对着摄像头,但是根据身高和体型判断应该是一名男子,只见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当他的手指头从雨衣袖子里刚露出一点时,我惊讶的看见,那并不是正常的一截手指头,而是一截黑色发亮的手指骨头。
在看到黑色手指骨头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迅速出现了一个名字,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地狱使者!
我下意识的差点喊出声音来,但我拼命把嘴捂住了,之所以我觉得陌生,那是因为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清醒时看见他,熟悉是因为在我的记忆深处,曾经多次与他在梦中相遇,确切地说,是当我每次乘坐飞机时的梦里。
每次梦见他时,我都会一身冷汗的陷入梦魇,每次都是老妈把我叫醒,而每次醒来,我都会不断重复一句话,这句话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地狱使者。
每次听见我大声喊着地狱使者的时候,都会把老妈吓得担心的不行,因为每当我喊出这四个字后,往往当天夜里,就会突然晕倒,而且还是一种很奇怪的病,即使是去最好的医院,用最好的设备,请最好的医生,做最详尽的全身检查,依然查不出任何毛病,唯一的症状就是昏迷不醒。
这样的昏迷一般都要持续整整一个晚上,到了早上我会自然而然的醒来,醒来后,无论医生和老爸老妈怎么问我,我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
很小的时候没有自控能力,所以每次坐飞机都会陷入梦魇不能自拔,这也导致老爸老妈轻易不敢带我乘坐飞机了,而是改坐高铁,可是,我的症状反而越来越重,最后发展到只要头顶上空有飞机飞过,都会莫名的头晕,然后陷入梦魇,而到了晚上就又会继续陷入昏迷。
但自从七岁上小学二年级后,我也懂事不少,也知道自己有一种奇怪的毛病,还知道小时候每次当我这个毛病发作昏迷时,老妈都会整夜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其实,每次我虽然陷入昏睡状态,但偶尔意识稍微清醒一点时,都能模糊的感觉到身边有人在用热毛巾给我擦脸,还说着什么,时不时还有哭泣的声音,那个声音很熟悉,也很亲切,因为正是我最爱的老妈。
所以,在七岁以后,在我的人为控制下,再也没有让老妈看到我发作的样子,倒不是我的病彻底好了,而是我强迫自己不再在老妈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因为我实在不忍心再让老妈为了我担心的整夜落泪,所以,从那以后,每次坐飞机,或者是不小心遇到飞机,我都会到了晚上梦到地狱使者时,我都会强迫自己不再害怕,不再发出凄惨的叫声惊醒老爸老妈,尽管梦里的他从正面看,完全就是一个很瘆人的骷髅骨架,在头骨上黑洞洞的眼窝里,还有两团小小的火苗在诡异的燃烧。
每次我都会试着和他说说话,问他是谁,为什么找我,可是他每次都不回答我,只是伸出一只手指,在我的眉心轻轻的敲击着,发出很奇怪的“咚……咚咚锵……咚……”的声音。
每次伴随着这个声音,我就会陷入梦境,在梦里,我看到自己在一架飞机上,飞机上有好几个人,有男有女,飞着,飞着,飞机开始降低,当降低到离地面很近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看到大家陆陆续续都跳了下去,是两个人一组,当我和一个很陌生的女孩手拉手跳下去,安全落在一个很大很柔软的充气垫上之后,我抬起头再次看向天上的那架飞机时,看到最后一组只有一个像是空姐的女孩跳了下来,还有一名男子并没有跳下来。
可是飞机又开始了爬升,带着那名男子继续向天空飞去,不久后,飞机就坠毁了,漫天的火光充满了我的眼球,我突然间变得很难过很难过,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在火光中,我仿佛又看见那个男子正微笑着向我招手,似乎还在向我说话,隐隐约约中,我听见他在说:
“苏哥,多保重,我走了,我会很想很想你们的。”
在听到他喊我苏哥的一霎那,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龙豪!
而当我想起这个名字时,顿时泪流满面,疯了一般的用手指着天空,对着火光中越来越淡的身影大声喊道:“阿豪,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啊……我求你了!”
可是,无论我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喊,他还是随着漫天飞舞的火花渐渐消散了,就在我异常哀伤的放下手臂,放声痛哭时,一个很诡异的声音在天空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锵……咚……”
我茫然的抬起头,再次看向天空时,发现四周的一切都渐渐消失变得越来越黑暗,一个面目狰狞的骷髅头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用一只黑色泛着幽光的手指轻轻有节奏的指着我的眉心敲击着,伴随着这个诡异的声音,和恐怖的画面,我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此时此刻的我,除了不断的问他是谁,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每次临走时,他都会用僵硬的口气回复道:“记住,我是地狱使者!我们还会见面的,哈哈……”
每次他走后,我都会彻底惊醒,醒来时,嘴里不断的重复念叨着地狱使者四个字。
只不过在七岁以后,我已经适应了这个噩梦,为了不再让老妈担心,我总是控制自己不再喊出声音来,每次都是捂着嘴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然后就醒来了,醒来后依然还是一身冷汗,但至少没有再惊动老爸老妈了。
所以当我看到电视画面里出现那个地狱使者时,我依然习惯性的捂着嘴,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喊出地狱使者四个字来,否则,以为我已经恢复正常的老爸老妈又要为我担心了。
毕竟这一年来,我控制的很好,也很自然,没有让老爸老妈看出任何破绽,每次坐飞机时,尽管又陷入梦魇,但我都表现出像是很平静的眯了一会儿而已,醒来也很平静,晚上吃完晚饭,我会故意要老爸陪我下楼踢一会足球,然后累的满身是汗,回家洗个澡,以累为理由,就早早睡了,老妈也没有怀疑什么。
刚开始的几个月,老爸老妈每次带我出门,遇到天上有飞机经过时,还有点提心吊胆,见我相安无事,又尝试带我坐了几次飞机,也再没有做噩梦,才彻底放下心来,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些事情。
当我捂着嘴看着电视画面里的地狱使者时,心里也是惊讶不已,而老妈更是惊吓的猛然间站了起来,忽然间又猛地坐下来,一把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似乎一松手,我就会被谁带有一般。
老爸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里看出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至始至终从没有跟他俩提起有个身披黑色雨衣的男子曾见过我,我放下捂着嘴的手,也看了一眼老爸,又抬头看了一眼将我紧紧搂着的老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因为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我明明记得那个时候,应该是小青鸾出来了啊,怎么会是他来了呢?
就算不是小青鸾,也应该是凤流苏或者月轻挽才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就是,凤流苏曾经说过,每次小青鸾出来时,除了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会被冰封,所有的人都像是做了一场短短的梦,醒来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被冰封过,而整个冰封时间一般也就持续十分钟左右,就因为红蚁抢到吊坠,小青鸾被迫再次回到吊坠而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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