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在后山又修行了大半日——昆仑虚虽远离天宫,却终年仙气缭绕,灵力充足,玄女想要藉着这宝境早日飞升上仙。
等停下来歇息时,玄女才感觉到连月来不断修行提升,着实累人。伸手拿袖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无奈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飞升上仙,上一世时司音是什么时候飞升的上仙?总不能比她还要晚一大截吧?不过,总这么练下去一定是没错的。
边走边想,不觉间脚步停在了墨渊闭关的天元洞外。玄女看了看被金光封印的洞口,来回踱步走了两遍后,叹息。
自拜入了昆仑虚后,连师父的一面都未曾见过。上一世听说墨渊极其宠爱他收的十七弟子司音,这一世对自己这个十八弟子不闻不问也就算了,怎么连司音也不管了?
玄女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单手置于膝盖上托腮,呆愣愣地看着洞口。
师父在里面闭关,闭关干什么呢?也是在修行吗?
师父已经是上古战神了,再修行,岂不是比战神还要厉害?
玄女刚觉高兴,转念一想,战神又如何?上一世还不是要以元神来祭东皇钟……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她犯下的大错,玄女眸子顿时暗淡了下来,脸上的那一抹高兴也随之消散。
算了,上一世她大错已经铸成,没有办法再改变。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孝顺师父,好好修行飞升上仙,再飞升上神,这样不管今后再发生什么大小战事,她都能帮助师父了。
这般一想后,玄女又觉得高兴起来,脸上也重新绽开了笑意。
殊不知玄女坐在洞口边想边在脸上变化各种表情,洞中墨渊却看得清清楚楚。见外面那人时而愁苦时而高兴,时而哀伤时而振奋,墨渊疑惑的同时不由得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随之嘴角也挽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两日后,白浅与莫溪、子阑回来,被叠风在大门口堵了个正着。叠风气恼莫溪子阑不好好修行也就罢了,还带着十七师弟一同顽闹,实在不像话。又说如今十八师弟青缕努力修行,司音若再这样玩耍下去,只怕做师兄的要被师弟迎头超过了。
提到青缕,白浅忙问:“小十八人呢?”
叠风这才想起来,似乎已有两日不见十八师弟的身影。昨日去了后山寻他,人也不在,那时自己还以为他做完一日的功课回去歇息了,因此也没多想。
“人在昆仑虚,总不会出事的。”子阑见叠风面色不佳,忙道:“我们去他房间看看。”
四人去到房间时,依然不见玄女,莫溪想了想,道:“小十八素来爱看书,会不会去藏书阁了?”
几人又慌慌忙忙出门要去藏书阁找人,刚走到半路,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走来。昼光在他身上笼罩出一圈迷蒙的光晕,走动之间光晕透出淡淡的金色,竟觉神圣、清透得令人不敢直视。
叠风定睛看去,才见来人是已经出关的昆仑虚主人墨渊。再往下一看,墨渊怀中还抱着一人,不正是刚才还在寻找的十八师弟青缕吗?
“师父!”
“师父出关了!”
“恭迎师父出关!”
几个人匆忙迎了上去。叠风行礼道:“师父,十八师弟他……”
墨渊将怀中人递给叠风,淡淡道:“她在天元洞门口睡着了,你将她送回房间歇息。”
“是。”叠风小心接过玄女,抱着她快速往回走去。
莫溪也行了一礼,问道:“师父怎么提前出关了?”
墨渊看了他一眼,“若再不出关,你这修为只怕都要还给为师了。”
一席话说的莫溪、子阑和白浅均都不好意思起来。
墨渊又道:“每日课程可还做着?”
“回师父,”莫溪忙又行礼:“都做着。”
墨渊也不再多问,只让莫溪将除青缕以外的所有弟子召集到大殿,对他们道:“近日我观天象,天道似有异动。想来应是不久便会有上仙雷劫降下,”顿了顿,目光落在了白浅身上,“应是你和十八会有一人飞升上仙。”
白浅笑了起来,“那必然是小十八了。她连月来日日修行,想是修为大涨,也快要到飞升上仙的时候了。”
“那你呢?”墨渊问她:“这一月来你又在做什么?”
“我嘛,”白浅挠了挠后脑,有些不敢回答,“我也就跟着师兄们每日做做功课……”
墨渊摇了摇头,虽没有拆穿白浅,但心中还是有些无奈。
同时收的两名弟子,这二人又都是来自青丘,怎么脾性却如此大相径庭?十八是拼了命的修行,十七是拼了命的顽闹。
“从明日开始,叠风与长衫,你带着其他师弟一起修行,十七和十八跟着为师修行。”
“啊?”白浅诧异抬头。
墨渊看向她,似乎在问:有何异议?
白浅忙低头,“弟子遵命。”
见墨渊似乎没有了别的话要吩咐,叠风上前行礼道:“那弟子这就去告知十八师弟一声。”也好叫他有个心理准备。
墨渊垂了眼睑,遮住眼底的那丝深思熟虑,半晌后才应道:“恩。去吧!”
玄女万没想到自己醒来就收到这么震撼的消息:从今天开始,墨渊要亲自带着她和白浅修行了。又听闻此前自己睡着了是被墨渊抱着送回来的,当下既羞又愧,涨得脸都红了。等见到墨渊时玄女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墨渊倒是一脸的平静,当下心中稍稍安慰,便也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自墨渊带着玄女与白浅一同修行之后,玄女的修为突飞猛进,此前诸多不通之处经由墨渊指点后,也都能融会贯通起来。只是有一点不好之处是,玄女修行时间尚短,不懂的地方太多,每每她去问墨渊,墨渊总让她自行参详。问多几次后,玄女摸着了墨渊的脾气,倒也不再问他,便寻了功课完成后的休息时间里,自己依然去到后山冥思苦想。
玄女自己不知道,好几次她在后山琢磨时,墨渊路过那地都将她坐在石头上托着脑袋望着地发呆的样子尽收眼底。
这日,玄女照例又坐在后山的桃树下发呆,脑中还在想着师父说的那句“尘垢不沾,灵净归一”是什么意思,余光瞥见一道身影站在了自己后方,起身看去,见来人竟是墨渊,忙弯腰行礼:“师父。”
“恩。”墨渊应了一声,在玄女坐过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问她:“哪句不通?”
玄女吃了一惊,心道他怎么知道我有口诀不通?又见墨渊还看着自己似在等待回答,便道:“尘垢不沾,灵净归一。”
墨渊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空。一丝微风迎面拂来,撩起地上的几片桃花花瓣飞至空中,飘飘摇摇地往下坠着。墨渊右手轻抬弹出一道微光,光芒顺着花瓣擦过,花瓣在空中翻了一下后,再度往地下坠去。
“天地无尽,万物平等,”墨渊道:“心无杂念,处变不惊。”
玄女眼见着花瓣已经摇摇坠坠落在了地上,耳边传来墨渊的声音,突被醍醐灌顶般茅塞顿开,大喜过望,再度朝墨渊行礼道:“弟子明白了,多谢师父!”
墨渊看了她一眼,嘴唇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只点了点头。
玄女见墨渊指点完后竟不离开,仍坐在原地不动,也不知该如何与墨渊搭话。上一世她害得墨渊以元神祭了东皇钟,后又抢了他的身体去要挟白浅,如今她虽已成为墨渊弟子,但每每想起来总觉愧疚难当,因此人常在墨渊身边,但却从不敢拿正眼与墨渊相对,两人挂着师徒名分,却还比不上白浅与墨渊来得亲近。
玄女也曾几次想要讨好、亲近墨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现下见墨渊坐在原地不动,玄女脑中飞速转动着:说点什么好跟师父亲近呢?
但想来想去,脑子里闪过的都是那一幕幕墨渊飞向东皇钟、自己抓着墨渊身体挡住白浅的画面。越想开口越不知道该说什么,越不知道说什么越是着急,最后额头竟渗出了汗水,眼底也布满了急切与不知所措。
墨渊将她神情看在眼底,见她因急得发热而脸上涨出了两抹嫣红,额头又出了不少汗水,便道:“青缕,过来。”
玄女正要拿袖子去擦汗,见墨渊唤她,便挪动几步走至他身边站立,“师父。”
墨渊拉着她的手令她蹲下,伸手以自己的袖子替她擦了擦额头汗水。玄女只觉一股清冷的竹香从墨渊的袖笼中溢出,扑在她的脸颊、鼻尖,很是好闻。又见墨渊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汗,这是她前世今生从未品尝过的温柔,瞬间心都温暖了起来,动作快过意识地一把伸手拽住墨渊的袖子道:“师父,是弟子太愚笨了,您教的东西总是要学很久才能学会。”
墨渊被她拽得手一顿,见她直定定地注视着自己,专注得神情仿佛这天地之间除了师父外再无他人,心下一动,只觉有丝莫名的情绪在心底快速划过。
“你并不愚笨,”墨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嘴角漾开一抹浅却柔和的笑意,“我墨渊的弟子,又怎会愚笨?你修行过晚,难以跟上是常事,不必介怀。”
玄女大为感动,眼底瞬时间溢出崇敬与喜悦的光来,“谢谢师父!”又觉得光这样简单四字并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激动,便一把抱住墨渊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胳膊上撒娇:“师父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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