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5）26向

醒来的时候天还早。窗外带着一层薄霭，群雁落落地震着翅膀，环绕着远处的高楼一圈又一圈地飞腾，像是连成片的锈斑。

脑海里记不起任何。

闵玧其觉得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房间里黑乎乎的，起身的时候被歪放在一旁的椅子磕了脚，龇牙咧嘴地重新顺着床坐下。半晌才缓过劲一瘸一拐地去客厅。冰箱里放着个保鲜盒，装在塑料袋里。里面是海鲜炒面和一些鸭肉。不记得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也不记得是从哪儿来的食物。

思来想去觉得饿，还是拿出来装盘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打开厨房里的灯，水池里干净的很，没有经常洗碗做饭的迹象。

“我是谁...”喃喃自语。过往的所有像是经历了一场飓风，被其夺走了一切，只剩下空荡。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死寂而空疏。

简单吃了几口收拾收拾，裹上围巾戴上手套出了门。日光落下渺茫的尘，浑浊的水沟印出自己彷徨的侧脸。

手机响了提示音，拿出来看。

“闵玧其。二十四。间隔性失忆。今天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文字或语言都无法形容此刻的晕眩。脚下的路如沼泽般吞没了自己的脚踝，走路跌跌撞撞。衔在脑海里的空白，带来彻骨的冰冷。

周遭的所有都像是魔术盒子，无法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会跳出什么东西。惶恐不安，惴惴不安。

接连的一个上午都是按照备忘录里的提醒生活，什么时间点去哪，和谁打招呼，要做些什么事。被安排好的工作并不是要跟很多人打照面——在书店帮忙整理书籍，顺带打扫坐席上的杂物垃圾。

低眉垂头，避人耳目，独自完成着。一起工作的人不会主动搭话，老板自然也不会问很多，到了下午交班的点默默送来面包和零工钱。

他们都对此习以为常地生活着，而其中唯一别扭的，唯一坐立难安的，只是自己。

面积如袖珍的书店只占拐角的小片区域。入口处放着杂志期刊和漫画，文艺类的和专业书放在里面。狭窄的过道在几排书架尽头的休息室，闵玧其还是没忍住呜咽，咬了一口手里得来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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