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沈三羊一摸鼻子,还真是,手上这鲜红的液体让他更尴尬了,自己刚刚的心跳特别快,不会被人家姑娘识破了吧。
想着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流鼻血,啧,这要是传了出去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啊?
暮雨苦笑着,我说夫子你至于嘛,我不就喷了你点水么?你就流鼻血给我看了。
“夫子?你还好吧?”暮雨问道,又用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夫子这才慢慢回过神来,他尴尬的咳了咳,开口道:“没事。”
“嘿嘿,夫子你不会是被我气的流鼻血了吧?”
“怎么会,大抵是最近上火了。”沈三羊笑道。
“那好吧,你可以注意了,我见你种的朝天椒挺多的,如果吃不完可以给我几个的。”
“咳咳咳,朝天椒?”
“就是院子里的那些小辣椒呀!”
“哦……是那个呀,我昨夜拿来炒田螺吃,那味道还挺好的。”
暮雨一听口水都流了,她也喜欢吃炒田螺哎!
“夫子只是用那小辣椒炒么?”暮雨问道。
“不,还有紫苏、酸笋等配料。”
暮雨认真的把口水咽下去了,夫子看到她这憨态不禁笑了笑。
“你若是喜欢,傍晚的时候来找我,我带你去找田螺,晚上再炒给你吃。”沈三羊说道。
暮雨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特别的帅气,眉宇之间透露着温情的气息。
“夫子!我听你的。”暮雨笑道。
“好!”
他慢慢的擦掉自己的鼻血,有想起了暮雨刚刚说的双手沾过血,心里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道姑娘刚刚说的是什么血呢?”沈三羊问道。
“鸡血啊!”
“鸡血?”
“你杀鸡不沾鸡血的么?”暮雨笑道。
沈三羊无语凝噎,老奶奶都不服,就服你了姑娘!
“夫子是不是觉得我性情十分顽劣呢?”暮雨又问道。
她轻轻的俯身靠近沈三羊,沈三羊一个没注意差点就着自己的太师椅摔了下去。
他狼狈的将衣裳扯好,又一脸戒备的看着代暮雨,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惊天地的事情,自己还是稳重一点的好。
“夫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就是问你啊,我这性情怎么样啊?”暮雨撒娇道。
沈三羊闭着眼睛,自己是怎么摊上这小妖精的,看她那精明的眼睛自己都怕呢。
“夫子,你倒是说呀!”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沈三羊说道。
暮雨感觉到有些无趣,她又一个翻身坐回了自己的太师椅上,那副无赖的样子真让人抓急。
“姑娘,请自重!”沈三羊想了很久才憋出那么一句来。
只见暮雨悠悠的看着他,你倒是继续说啊,沈三羊有些欲哭无泪了,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姑娘,老夫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个守贞洁的女子,绝对不是那种人的。”沈三羊又说道,不过怎么感觉到自己越解释就越糊涂呢?
“夫子……我一个大家闺秀,要说贞洁那也是您拉我进来的吧。”暮雨笑道。
小样,你倒是继续贫呀,看姑奶奶今天不怼死你!
“这!唉,都是老夫的不是啊!”沈三羊无奈的说道。
“夫子您德高望重,可不是自己拆了自己的台啊。”暮雨继续说道。
“你!”
“略略略……”
暮雨吐了吐舌头,沈三羊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姑娘,我说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嘛!
暮雨也觉得好笑,她拉拢着自己的袖子,那露出的半截藕臂让沈三羊迅速的低下了头。
“姑娘,这样不好吧!”他轻声道。
“怎么不好了夫子?”暮雨又走到他旁边问道。
她还故意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那太师椅上,无论你再怎么低头眼里都是我的玉手!
沈三羊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开口道:“姑娘,老夫不是那种人!”
他可不想祸害了人家姑娘,自己都要一把年纪了,实在是伤不起啊。
脑海里又想起了那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他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说夫子,您至于么,况且你都这么老了难道还想老牛吃嫩草?”
被代暮雨一语道破以后,沈三羊更是觉得自己没有脸面了,他拉耸着耳朵,那样子就像是暮雨欺负了他一样。
“夫子,你不会以为我要和你行那种苟且之事吧?”暮雨笑道。
“难道……”
“你还真这么想?”
“不不不,老夫苦读圣贤书,怎么会有那种龌龊的想法呢?”
反正沈三羊是一口否认了,不管你信不信,老夫今日是不会承认这么丢人的事情的。
代暮雨更加放肆了,她直接坐在了急沈三羊很近的桌子上,那居高临下的之态有些耀眼。
“姑娘,你还是坐好吧,学生们下学了看到不好。”沈三羊说道。
“夫子怕我破坏你形象?”暮雨问道。
“我是怕姑娘闺誉受损!”
“闺誉?切,我来到这穷乡僻壤你觉得还会有人愿意娶我么?”暮雨自嘲道。
沈三羊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悄悄的说道:我娶你呀!只要你愿意我就娶你!
“夫子,难道不是么?”暮雨又问道。
“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媒人自然会踏破门槛的。”沈三羊也说道。
“我才不要听你废话,做个老姑子也未尝不可。”
“这……姑娘可不要赌气!”
“呵,你们成天就想着婚嫁,要是把这种心思放在国家建设和民族发展上现在都不知道富成什么样了?”暮雨冷笑道。
沈三羊的心漏跳了半拍,姑娘的思想境界竟与自己的有些相似,自己也是有过这种想法的,只是无人诉说便慢慢的变得世俗起来了……
“姑娘高瞻远瞩,将来定是不凡之人。”
“我难道就很平凡么?也是,毕竟芸芸众生里没有谁是最特别的,都有生老病死的那天。”暮雨笑道。
这笑容未免有些沧桑,沈三羊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可以,后半生就让我保护你吧,我想为你创造一片纯净的伊甸园。
可这只是他永远都不敢说出口的想法罢了,他还是理智的,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熟悉的姑娘而放弃现在的一切,人家姑娘也未必愿意跟自己过粗茶淡饭的日子。
“老夫也是吃过盐水的人,但愿姑娘日后能继续保持一颗对生活热情的心。”沈三羊笑道。
他笑得不夹一丝的虚伪,这样的坦然大方,暮雨不禁有些着迷了,她也静静的看着他的眼镜,不害怕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咳咳咳!”沈三羊又用力的咳了几下,暮雨这才回过神了,她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太师椅。
这个男人她真是玩不起,那说收就收的情绪太可怕,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与他保持距离的。
他容易对你心动,更容易对你厌倦,说白了,注定孤独终老吧你!
沈三羊不好意思的喝了口茶水压压惊,继而开口道:“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代。”
“代姑娘。”
“嗯。”
“可能说一下后边的名。”沈三羊又死皮赖脸的问道。
“暮雨。”
“暮雨姑娘啊,真是人如其名!人如其名!”
暮雨嘴角一勾,“怎么个如其名法?”
沈三羊感觉到额头有些冒汗,这个自己还真是有点难想出来。
暮雨也不打算继续和他扯这个了,名字好不好听都无所谓,那只是父亲母亲对自己的一种期望罢了。
“敢问夫子大名?”暮雨问道。
“沈三羊。”
暮雨轻轻的念了几遍,随后笑道:“不错,朗朗上口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其中的含义。”
“三羊开泰,红红火火,这一生前途无量。”
“哇!”
“想多了,老夫这邋遢样子也就是想想算了。”沈三羊笑道。
“哎!夫子哪里话,我觉得好听啊,而且夫子人也不错,当然了,是在给我炒田螺的情况下。”
…………
“你这皮娃娃!”
“什么皮娃娃?听着好恐怖啊!”暮雨说道。
“不是,我是说女娃子。”
“哦,那还好,我以为你说我是鬼呢……”
沈三羊突然怀疑她的理解能力了,不对啊,这姑娘聪明伶俐的也不想是个愚笨之人。
难道是咱们岭南和京都的差异太大?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那好吧,姑且这样认为吧。
暮雨可不是这么想的,她脑海里是那种恐怖的电视剧情节,就是吓人的那种……
“言归正传,姑娘方才在外边说读圣贤书无用,我想听听姑娘的见解。”沈三羊谦虚的说道。
暮雨看着他恭敬的态度心下也不好推脱,她缓了缓气,开口道:“我想问夫子几个问题,夫子只需要如实回答就行了。”
“姑娘请问。”
“首先,我想问问夫子,这个学堂里的孩子能有多少个是能够进京赶考的?”
“额……难说。”
“是没有吧。”
“嗯……”沈三羊尴尬的点点头。
“夫子也不用太介怀,这里几乎与外界脱轨,皇上想要什么样的人才你们又知道么?外边的国家大事你们也听说了么?”
沈三羊认真的摇了摇头,开口道:“没有,这里不过是一方乐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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