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有点不大真实呢,是不是自己最近太顺风顺水了?他不禁怀疑自己了,这到了那里都有人相助,他不相信别人会是无缘无故能够对他好。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其中肯定不简单。莫不是,这其中藏了一个惊天的大阴谋?
齐冰?这个小子仅仅是看中了新柔的美貌而已?
剩下的话他没敢问出口,现在自己回京只有靠他了。若是谈崩了,估计这一辈子也就要在这里了。
他心内惶恐,脸上却又还是带着那几分淡然,令人瞬间捉摸不透的他心思来。
学堂内书声朗朗,外面也是春暖花开的大好景色,入眼的尽是翠绿,还有就是无数的珍奇了。
留在这里也未尝不可,只是机会来了,他怎么愿意轻易放过呢?
或许,心内多少是有些不甘的。不甘就这么沦为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夫子,至少他现在多少是有些看不起自己的。
若是他是告老还乡做个夫子或许他可以接受,毕竟还是可以受人尊敬的。但是他现在的处境是被贬官啊,他的傲气哪里允许他在这些人面前低头?
他或许可以想明白了,既然自己可以有再次辉煌的机会那他就好好把握。到时候厌倦了便辞官回来继续做个夫子,看着孩童们稚嫩的脸庞,他便可以会心一笑了。
柳叶屯,这个与他有缘的地方啊,他怎么可以轻易舍弃呢?
他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另外的一个家了,只要可以,他便可以永远留在这里。
哪怕是青山白骨,他也愿意了。
他理清了思绪后只觉得前途光明了许多,这看向齐冰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小婿啊,那便给你们准备准备婚事吧。不过我也不能保证柔儿就一定会答应你的,她其实也是一个挺倔强的孩子。若是她宁死不愿,我也不可能逼她的。这一点,你可明白?”
“岳父不必过于担忧,柔儿姑娘这边我会解决的。只要岳父点头答应便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给小婿了。”齐冰微微含笑,看来他要的事情算是要完成了。
“好!”
“那小婿便寻柔儿去了,岳父告辞!”
“站住!”代程明喊了一声,又看到了这齐冰惊讶的看着自己,他这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还想着麻烦人家呢?可是不麻烦,他一个人走路又真的是太远了。
好在人家齐冰心思通透,他不说话人家还能知道什么意思。
“想必岳父也是想看看柔儿吧,那请随小婿一起可好?”
“算你识相了,小子。”
“岳父见笑,这是小婿应该做的。”
就这样,人家齐冰给他找了台阶下,他也不是那种不识好的,能有这般认得请事理的小婿他还是蛮高兴的。
两人一起乘了马车往镇子上去了,马儿奔跑时扬起了一地的灰,直叫人赶紧避开了才是啊。
不然,那可就是灰鼻子灰脸的下场了。与那在泥土里待了半天的老母鸡又有何区别呢?
往泉水镇的路虽然有些坑坑洼洼,不过也还算是好的。这两边尽是那没有修剪过的野花野草,还有野生的藤蔓攀爬在参天的古木上。鸟雀不时从野草丛中冒出来,一看到有人便立刻展翅高飞了。
只见坑坑洼洼的小道上还不时会有青蛙,因为这坑里藏了水它们便在此稍作停留。一听到这马车“轰轰轰”的声音传来,它们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
此情此景,看了也觉得还算是有趣。不过,这人心思并不在这些东西上面。
马车里的两个人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想着各自的事情,只觉得彼此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但是一说话又觉得是谁先输了一般尴尬。
索性,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化为一声叹息算了。
春日风光正好,代程明拉开了这马车的布帘子,只见浅浅的光线立刻进了马车。
齐冰脸上微微闪烁着不悦,似乎他不喜被人如此打扰。
也许,他是为黑夜而生的。只觉得白日太过于虚妄,他倒不如喜欢夜的深沉呢!
代程明索性将那马车帘子卷了起来,风轻轻地吹在他略带憔悴的脸庞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该是要好好洗把脸了。
马车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代程明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街道了。
一看到远处就是衙门了,他心内有些激动。
“小婿,在衙门给我停一下可好?”
“岳父可是要去衙门同县太爷商谈要事?”
“嗯。”
代程明只觉得自己立刻在齐冰这里找回了那种被人尊敬的感觉,他心里甚是满意呢。这脸也微微抬高了些,眼里似乎带着几分不屑。
快到衙门的时候,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岳父,小婿便不相送了。”
“不客气,我自己进去便好。你去同柔儿说说话,可别欺负她。”
“这是自然,小婿保证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好!”
代程明跳下了马车,脑子突然一个晕乎,他愣了愣,不过又立刻往衙门内走去了。
男子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身影,一瞬间有些意味不明。
“走吧。”
车夫得了令也便立刻把马车驶走了,这刚刚被代程明卷起的车帘子也随之落了下来。
男子微微眯着眼,他这张脸很是白静,但是却没什么特点,不注意的话在人海中还真的很难认得出他来。
进了衙门的代程明没有找县太爷,而且直接一个人的住处去了。
若说是谁嘛,这衙门捕快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了。那就是让代程明抓耳挠腮也拿她没办法的阿宁呗!这两人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正每日不闹腾点事情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衙门里一般是没什么人的,这里还算是安定。除了上次那次碎尸案有些可怕之外,这泉水镇其他的地方也还是可以的。
代程明直接来了这阿宁的院子,只见那桂花落了一地却无人打扫。他有些惊讶,这不像是她的作风啊。
在代程明眼里,这个阿宁就是有洁癖的。一张桌子她都可以不厌其烦的擦几遍,今日这院子怎么就不打扫了?
带着疑惑,他往那间低矮的房子去了。只见门窗紧闭,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难道……阿宁今日不在?可是她不在,又能去哪里呢?
“泼妇,你在不在?”代程明又轻声喊了一句,回应他的是周围“沙沙”的落叶声。
“奇怪了,这泼妇去哪里了?自己又让人来扫地,这好不容易来了又不见她。”
“救……。”
他心里一顿,又赶紧推了推那门,他想确定这阿宁到底在不在里面,可是他硬是推不开。
他又记起了这门栓后是有一块长方形木板将这门牢牢“反锁”的,这人在外边是很难打开的。
他两眼一翻白,这个女人还真是绝啊!
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便只得从这窗入手了。
将那扫帚拿过来,他便从窗户的两扇叶之间将其往上撬开了。这一下子,他还算是有点希望了。
再捣鼓了一会儿,他便成功的将其打开了。
入目的是一张木床,透过这黑色的蚊帐,他似乎看到了阿宁的身影。
“喂!你没事吧?”
只是回应他的又还是那落叶知秋掉地的声音,他索性从窗户爬了进去,这时的他没有直接去阿宁的床边,而且走到了门后将这门栓上的木板拿开来。
门,就“哐”一声的被打开了。
“喂!你没事吧?”
他这时才敢靠近阿宁,只见这幔帐内的女子气息似乎有些微弱。嘴里似乎还在说着呓语,他一惊这莫不是生病了?
他将这幔帐掀开,只见薄薄的被褥将她瘦小的身子盖住。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唇角也没了血色,看起来似乎有些吓人。
“阿宁?”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可是这面前的女子还是没有回应她。
他将手轻轻地放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可是竟然觉得奇怪了,温温的,没什么奇怪啊。
“喂!”他推了她一把,只是这人依旧是没有反应。
他立刻冲了出去,脚步匆匆地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程明,跑什么呢?”
他停住了脚步,又看向了身后叫住自己的人。
“刘捕快,你在这里就好了,快随我来!”
代程明大口的呼着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要这么狼狈。
只见刘捕快神色一变,这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啊?”
“阿宁不知道怎么了,你快随我来看看!”
“啊?”
还不等刘捕快反应过来,这代程明就已经拉着他离开了。
两人又一同回到了阿宁的屋内,只见阿宁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快看看,她是怎么了?”
刘捕快摇头,他也不清楚啊。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把大夫叫来?”
“叫什么大夫,你抱她去医馆还快一点呢!”
代程明赶紧将她抱了起来,她很瘦弱,所以也不算是太重,这抱着还可以。
“不对!为何这门窗都没关?是不是有歹徒进来了?”刘捕快又问道。
代程明老脸一红,他眼神有些闪躲,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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