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辞放好了一大摞书,坐回床上,并未理睬宫非陨。宫非陨正要再次出声,旁边一个少年打断他,“宫师弟,既然梁师弟不愿多说,便不要打搅他了。”
梁清辞闻言,看了看那少年,看上去似乎温润如玉,可是……似乎那层皮里面还包着其他什么心思呢……
她攥紧了手中的书页,目光有些暗淡,只是已经黄昏,还未点灯,没有人看见。
这间屋里有七个学生,除了梁清辞外,还有宫非陨、容介、司渚回、白懿、寒灼、慕容予止。
而素有药罐子之称的,就是司渚回。
可是看样子,他可不是普通的药罐子那么简单。他的身上除了药的味道,还有毒的味道。可即便如此,也与她无关。
……
入夜之后,这群活神仙竟还没有休息。梁清辞坐在她的床上,静静地盯着他们。灯还亮着,似乎整个引书堂的人都未曾休息。
等了好半晌,实在忍不下去了,梁清辞拉出一件披风就拉开门,在门口顿了顿,道:“诸位,我出去一趟。”她也没管他们是否听了进去,立马跑了出去。
本就入了春,可夜风还是有些冷。引书堂种的榕树已经长出了嫩叶。
梁清辞站在树下,拍了拍那粗糙的树皮,二话不说就爬了上去。论爬树,她自然不会多差。
这树的树干极粗,躺在上面丝毫不用担心掉下去。于是乎,梁清辞就靠着树,沉沉睡去。
这里的弟子论身份就足以让人畏惧了。他们却似乎并不多么娇生惯养,熬到了子时才灭灯。也许这就是为何引书堂的弟子个个不凡的原因吧。
次日,天刚微亮,梁清辞慢悠悠地爬下树,回了房。那六人早已经收拾妥当。
“你昨夜去哪逍遥快活啦?彻夜未归啊。”宫非陨见她回来。立马跑过来。梁清辞皱皱眉,道:“离我远点。”
“唉,你不能学渚回师兄啊……”宫非陨拽住她的袖子。梁清辞目光沉了沉,抬眼看着宫非陨,“再不放开你的手,你这辈子就别想要这只手了。”
宫非陨感觉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抽回手来。
梁清辞拿起发冠,将所有的头发都束起来,然后随意抽出一本书,推开门就走了。
剩下六人倒是有些惊异,毕竟,从没有见过如此冷淡的弟子。似乎,比东院的年澈还要不近人情。
梁清辞一路慢悠悠地走着,石板路上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的脚步声尤为突兀。
其他弟子都去了学堂了,不过她可不会早去那么多。
……
此时,下人院。
桐茶躲躲藏藏地将一只白鸽抓住,抽出了一张纸,然后将鸽子抛回空中。
……
梁清辞走出巷道,在厨子那里拿了个包子,边走边吃。
“梁师弟!”
听到后面一声叫唤,梁清辞顿下脚步,侧身看着跑来的人。原来是……宫非陨。
似乎自从她来的那一天起,这宫非陨总是没由头地缠着她。若说是为了师兄弟之情,她可不一定会信。
再者,这些世家子弟本就心高气傲,又怎么会和她这远州来的小虾米深交。
没有目的?谁信?
等宫非陨过来时,梁清辞开口道:“说吧,什么目的。”
“啊?”
“我对你们的冷淡已经如此明显了,你却还死皮赖脸地贴上来,没有目的?你以为我会信?”梁清辞眼睛全都是寒冰,看也不看宫非陨。
宫非陨愣了愣,“梁师弟,你说什么呢?”
梁清辞闻言,似是讽刺一般,道:“你若再不说出你的目的……你就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宫非陨闻言,眸子一闪,随即笑了笑,“看来……瞒不过了啊……”
果然,目的不纯。
宫非陨周身整个气场都凌厉起来,变得全部都是压迫。“既然阁下知道我有目的,难道不怕死么?”
梁清辞似乎并不害怕他的威胁,她只冷冷地看了一眼他,道:“说。做什么的。”
宫非陨沉默了好一会儿,出声。
“我们少主。你把他如何了。”他看着梁清辞。梁清辞沉吟了半晌,道:“我又怎么会认识你们的少主呢……”她勾了勾唇角。道:“不过,我猜,你说的少主……是我来时救下的一只小狗呢。”
“他在哪。”宫非陨死死盯着她,似乎要把她千刀万剐。
“客栈。”梁清辞丢下两个字就准备离开,可是宫非陨似乎并不准备放过她。他紧紧扣住梁清辞的脖子,道:“若是在那里,我又怎会费心思来找你这个小喽啰……”
“你们在做什么?”
司渚回突然后面走来。
宫非陨立马收回手,换上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渚回师兄来了啊。”
梁清辞没有出声。
司渚回笑了笑,道:“既然遇上了,何不一道同行?”
宫非陨笑眯眯地。
“好啊,走走走!”随即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
司渚回慢慢与梁清辞走到一排,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离宫师弟远些。”
梁清辞微微讶异了一番,随即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子。
看来,这引书堂,也不安宁啊。
听着夫子讲了一个早晨。终是到了众弟子期待已久的马术。马术由禁军骑都尉亲自教导。当今圣上似乎格外重视这批弟子。
“梁师弟,你怎么坐在这儿,还不快去校场!”宫非陨竟还走回来,似乎早上那会儿什么也没发生。
梁清辞也没理他,起身。
她敢肯定,宫非陨一定知道她是女儿身。可是……既然他不戳破,她又何必说出来呢?
今日的日头格外的大。
校场上都是引书堂的男弟子。毕竟女子怎么能修习马术呢。
“你是远州姜家的?”
梁清辞听到一个姜字,立马回头,看见一个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弟子站在那里。他的周围,似乎是柔和的,但又是凌厉的。嗯……离远些。
梁清辞挪动脚步,离他远了许多。
齐旭见她如此,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暗自道:果然夫人说的对……还真是……不怎么说话……
“东院,年澈,过来。”
听到夫子一声叫唤,人群中走出一个少年。他站在那儿,仿若谪仙一般,让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在他身上,一切描述的词句都无法形容他。
梁清辞微微垂下眸子。
这样的人,死不死是迟早的事。
“听闻你尤善马术。来,给各位师兄弟看看,你的马术到底如何。”
骑都尉将一套骑装丢给他。年澈接住骑装,向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片刻之后,那宛若谪仙的少年身着骑装走出。干净利落地上马,在校场的障碍面前如同在平地上驰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牵引着。
突然。
“哎呦!!!”
众人立马侧目,只见宫非陨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黑血。
“他中毒啦?”
“怎么回事,血是黑的……”
“看样子不像作假……”
“咦……晦气!”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梁清辞见此,微微勾了勾唇角。但这一幕,却被有心人捕捉到了,例如——年澈!
“这位师弟似乎并不奇怪宫师弟会如此。”年澈坐在马上,一双眸子淡漠得不能再淡漠。
梁清辞毫不在意地笑笑,“当然不奇怪。不就是中毒了吐口黑血么?有什么奇怪的。”
这话一出,众人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畏惧。
“是不是你下的毒?”其中一个弟子出声质问道。
梁清辞摊开手,道:“你要是如此想,我现在也能给你下些毒了。”
司渚回啊司渚回,你惹上大麻烦了,居然敢栽赃我?梁清辞心里想着。
梁清辞越笑越阴沉,到后来周身都遍布着低气压。
“如此弟子,实在是引书之耻!抓起来!”
听到夫子大声一唤,暗处涌出来十几个暗卫。看来,这引书堂似乎不简单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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