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卫一下子就把梁清辞围得死死的。
所有的弟子都退开来,似乎不想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学生可没有承认下毒之事。”梁清辞笔直地站在那儿,笑靥浅浅地看着夫子。这位是宋夫子,既然姓宋,那么就跟宋之脱不了关系了。不过,朝廷竟然放任着宋之余党活在这,倒真是……有趣至极。
本来,她只想做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可是这些人,一个个都暗藏心思,都把她当成吃干饭的了。
宋夫子盯着她,道:“在场之人,你的嫌疑最大,如何不是你?”
“在场之人,人人都有嫌疑,又为何是我。”梁清辞满不在意道。
“夫子,你若再不救人,引书堂明日就会传出消息,说……引书堂乃豺狼虎豹之地,处处危机,一个学生光天化日之下,就能被下毒……”
梁清辞并没有说完,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宋夫子。
宋夫子闻言,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声道:“来人!将宫非陨送去百医堂!”
……
三天了。
自从上次宫非陨中毒以后,所有引书堂弟子都被幽禁在自己的院子。
听宋夫子的言论,说是:“要为引书堂永除后患,给这里一个公道。”
公不公道梁清辞不知道,反正只要不耍到她头上来,便任那宋夫子翻浪。最好搅得整个引书堂鸡飞狗跳。等她回了远州,就跟姜婵那小丫头说说这里的事。
一想到姜家,梁清辞就有些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儿。
可是她不能现在回去,姜夫人一定会生气的。应该……不会是多大的事吧……
幽禁不过是个借口。
司渚回自从上次宫非陨的事之后,就再也没个人影。学生失踪这么大的事儿,宋夫子定是知道的。可是他下了严令,不许追究此事。
这马脚露的也太……明显了吧……
宫非陨不在,司渚回也不在。整个屋里也只剩下五个人了。
除去梁清辞,其他四个人也都是不善言辞,个个只知道读圣贤书。可是他们到底有没有读进去,这就不得而知了。
整个引书堂最自在的,就是梁清辞。
“梁师弟,你当真不看?”
容介出声,问道。梁清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如此无趣,何必看它浪费光阴。”
容介摇摇头,正准备说教她,可当他看到眼前的人手提毛笔正在写什么时,就顿住了。
他走过去,站在旁边,看到梁清辞正在画些什么。但当他看清时,吓了一跳。
全都是难民。
有孩子,妇女,老人,壮汉。每个人的脸上都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恨。
梁清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可她就是忘不掉,忘不掉。任她怎么想要忘记,就是无法将这些从她的脑海中抹去。
即使姜婵怎么帮她忘记,她都没有办法。那次楚湖的事……不过是因为她太累了,已经累到无力了,才愿意去信任一人。
除了姜婵以外,没有人可以得到她一丝一毫的信任。
“梁师弟,你这是……”
容介的语气有些颤抖。至于为何颤抖,他还没有知道为什么。其余的三个人听到他的声音,皆侧目看了他一眼。
“容师兄,你怎么了?”
慕容予止出声问道。容介摇摇头,“无碍。”
他对梁清辞道:“师弟是从何而见这幅场景的?”他的神情有些……期待。
“自然是能见到的地方见到的。难不成,还有人能告诉我?”梁清辞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即拿起画,慢慢撕开,直至撕成无法拼回的碎片。
容介见她这般,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倒是比年澈师兄还要冷淡三分。”
梁清辞微微皱眉。她不喜欢被与将死之人比较。
“我才疏学浅,师兄还是不要拿我与年澈师兄比较才好。”说完她就将碎纸塞进袖子里。
这倒是让容介有些下不来台,梁清辞自是知道的,她可不是个喜欢招惹仇恨的人。
“不过师兄既然愿意拿年澈师兄警醒师弟,师弟在此谢过师兄了。”
虽然是有些牵强,但至少比就这么让空气凝固得好。
容介笑了笑,捧起书与其他三人共读去了。
本以为幽禁几日,看看热闹便好,可似乎老天就喜欢戏弄人。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梁清辞可在?”
宋夫子在次日清晨领着一众弟子找了过来。梁清辞慢悠悠地走出来,“学生在。”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夫子。
宋夫子那胡子一颤一颤的,活像个小丑。可笑至极。
“你下毒谋害同门师兄,你可知罪?!”他怒瞪着梁清辞,厉声问道。梁清辞闻言,眸色冷了一分。
“那宋夫子,你栽赃年幼学生,你可知罪?”她看着宋夫子那张嘴脸,觉着像极了逃亡时的那些人的嘴脸……一样的……贪婪。
宋夫子心里微微一颤,面上却不显。他皱紧了眉,看着梁清辞,也不管她的辩解,直接吩咐道:“将这等罪孽深重之徒抓起来!”
虽说,宫非陨中毒,梁清辞是知道的。是谁下的毒,她也知道。当时,司渚回在巷道里时,拍宫非陨的肩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她也知道,宫非陨自己知道自己被下了毒。
不过此刻,就要被抓了。
“宋夫子啊,你可要记住,你袖子里还藏着毒呢。”梁清辞悠悠开口,仿佛此时置身于险境的并不是她一般。
宋夫子闻言,大声喊了一句:“休要胡言!”
梁清辞看着他,但笑不语。
“夫子真是好本事。帮了宋丞相……还能在引书堂做夫子。且还敢大摇大摆地顶着宋姓栽赃陷害,学生真是自愧不如啊。”
昨夜齐旭偷偷跑过来,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她才知道,齐旭是姜婵专门安排过来保护她的人。既然是姜婵的人,那就是……能信的。
齐旭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却独独查不出司渚回和宫非陨的身世。
不过,只要知道这宋夫子的把柄,也就够了。
宋夫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女娃娃吓住了,随即立马道:“任你如何胡言乱语,你谋害同门师兄,证据确凿,还不快认罪!”
“证据呢?”梁清辞问道。
宋夫子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你以为我会这样问,然后让你坐实我的罪名?”梁清辞讥笑了一声。
宋夫子感觉自己仿佛被耍了,而且全程都被这个女娃娃耍得团团转。
“宋夫子……你有证据,我也有证据啊。就是不知道,谁的证据最可信呢?”
梁清辞轻笑道。
宋夫子被吓了一跳。当他听到梁清辞那句“我也有证据”时,他的大脑仿佛一瞬间空白。也许是做贼心虚,他的声音立马结巴起来。
“你……你胡言乱语!老夫……老夫行的端,坐的正……哪……哪来什么……什么……”
“夫子不必担心,不过一个小小的证据罢了。”
“若是假的,那便罢了。若是真的,也不过是杀个头,投个胎罢了。”梁清辞慢慢开口。
原本气势汹汹而来的宋夫子,此时完全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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