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吴念和叶北的交集逐渐多了起来。
但更多时候,吴念只是暗戳戳的,想着怎么在学习上彻底辗压对方。
夏天过去,初三来了。
理论上,中考压倒一切,但吴念对超过叶北的渴盼,像大石重压之下的小草,依然倔强地生长着。
她也生长出一种迷信,如果他输给她,她对这种执念就会解除,达到完美解脱。
她关注着叶北的一切。
他总在清晨六点左右到校,他课间操结束后一定会去食堂买饭,他每天黄昏在球场训练,她坐在教室里做卷子时,仿佛能听到他拍打篮球的声音。
她留意他的行踪,她听到周围女生们说他可能会考一中,也可能会出国。
她心生烦燥,却不知为何会这样……
写完习题,吴念长舒一口气,豪爽地翘起二郎腿,翻着手机上的言情小说。
看着看着,兴趣渐渐熄灭,往床上一躺。
以前她总看不起小说里女主面对心动的男生时,那多多少少的羞涩与怯意。
但现在,她居然有了莫名的同病相怜。
一般小说中的男主都集优点于一身,要什么有什么。
爱,她有什么值得他爱?就因为她这莫名的坚持,“与众不同”的好胜心?
那这份爱,也未免凉薄似纸了。
来到学校,身边来来往往的同学都飞快地走向各自的教室,奔向那个能铸造美好未来的摇篮。
叶北停好自行车,走到教室门口,竟碰见了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吴念。
“今天怎么不刷题?”下意识地,他开了口。
“偶尔放松下。”吴念自顾自地说道,也懒得回头。
“嗯。”叶北抿着带笑的薄唇,懒散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意。
待吴念回头时,进入视线的,只有半掩的教室门。
因为濒临中考,整个实验中学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学校就像是一根试管,氢氧化钠溶液中加入了硫酸铜溶液,在分子们激烈运动的同时,迷茫不前的苏子莫,就像那静止在试管底部的蓝色沉淀。
中考向来是座独木桥,吴念并未因为自己成绩好就松懈,每天日复一日的刷题。
她想,也许有一天,当奋斗过、努力过、成功了的小说女主再次站到优秀的男主面前时,她已然优秀得可以与他比肩,她可以平视着他说,“同学,这次我不比差了哦。”
至于最后是否在一起,已经不重要了。
那段青涩却沉重、让原本就不普通的女孩改变自我、涅槃重生的感情,本身就已是故事最美的风景。
想像是美好的,只是眼下,吴念望着一道习题抓耳挠腮,纠结半天,直至下课铃打响。
瞬间,耳边传来走廊上稀落的疯闹、欢笑声,眼看着即将步入初三,连玩都成了一种可望而不可求的奢侈。
吴念一动不动地盯着书胡思乱想着,丝毫没有留意到原本还算喧闹的教室貌似安静了一点,直到……
“哪道题不会?”
她循声望去,就看见叶北神情专注的侧面。
她竟一直没发现他一手撑着她椅背,另一只手她放在桌角的姿势维持已久,吓得她再不敢乱动,赶紧坐正,一时慌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接着,她手忙脚乱地指出一道题,叶北随着她细白葱长的手指看过去,没过几秒,就拿起笔,刷刷地在一旁草稿纸上写着解题思路。
一题结束后,两人相继无言。
最后还是叶北先开的口,他望着吴念,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的愿望是什么?”
“在学习方面辗压你。”吴念不假思索道。
“就这点出息?”
“啊?”
“也许,你可以把我变自己人。”
说完,叶北释然一笑,心中某个答案,悄然落地。
一一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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