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磨难,彭克忠同学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无故被打一事渐渐淡忘,这次受伤不轻,天幸未伤及内脏,脸上淤青还在,但不影响他回校上课。身为班上的学习委员,学生会的学习部长,平时在九七(5)班,他有义务帮大家收发作业。
这次克忠收作业时碰到一个小意外,肖悦随作业本交给他一个小信封,信封上面写着:“回去打开看”,娟秀的字体,笔迹歪歪扭扭,没错,是肖悦的字。
克忠心有些跳,但他仍然相当确定,信封里装的绝对不是情书。
放学后,克忠急急慌慌回到自己的小杂物室,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拿出来。
本想马上开启的,突然他又有点犹豫了。信封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手感略沉,感觉好像有点份量,如果是写的情书,至少也得有好几万字。肖悦并不擅长文字。尽管目前学校里的确流行写情书,但显然肖悦没这个爱好。
那会是什么?
不看怎么知道,克忠终于鼓起勇气将信封拆开了。
是钱——百元大钞,一张、两张、三张——一共是二十张,2000元。
面对这么多钱,克忠居然有点呆了。半晌方才跌坐在床上,同时脸上升起一丝红晕。克忠不安地把二十张百元大钞原封不动装了回去,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虽然的确很缺钱,但来路不明的钱,也绝不会要。
夜风吹拂着校园河边的绿柳,几只蟋蟀在草丛里轻呤。
初夏的夜,宁静,温馨。克忠在校园里转了几圈,不见肖悦,教室里也没在。这朵校花,喜欢唱歌跳舞,不太爱去上晚自习。
克忠心中百感交集,他觉得受了伤害,目前他并不打算接受施舍。
凉亭那边传来笑声,克忠机械地走了过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肖悦却在这里。借助远处透过来的灯光,克忠看到肖悦和另外几个女孩子在凉亭上练习拉丁舞步。
女孩们在欢笑,克忠远远地看着,犹豫着是否需要靠近。
这群女孩当中,有克忠的同桌方琳。是方琳先注意到了克忠。
方琳喊道:“彭克忠,你过来一下。”
克忠紧紧地捏着怀里那个信封,担心它不小心飞了,里面装的可是2000块钱,这钱不属于他,可不能搞丢了。听到方琳在叫自己,克忠木然地走了过去。
方琳笑道:“刚才正愁找不到人去买水,碰巧看到你过来了。彭克忠同学,麻烦你发挥一下怜香惜玉的绅士精神,去给咱们买几瓶矿泉水来,一二三四五——七个人,哦,不对,加上你,买八瓶,拜托了,委员长。小女子感激不尽。”
方琳递给了克忠一张50元纸币。
除肖悦外,另外几个女生都停了下来,微笑着看着她们的学习委员。
今晚的肖悦分外漂亮,身穿红衣紧身衣,线条分明,她在练高抬腿,原地转圈。对走近她们小团队的彭克忠,肖悦同学面无表情,视而不见。
克忠接过钱,红着脸跑开了。
在学校的小卖部,克忠顺利地买到了矿泉水。
不过用的是自己的钱,他将方琳那张50元纸币放在装水的口袋里。
回到凉亭,女孩们对克忠说了些感谢的话。克忠尴尬地摇头。
大家停下来抢水喝,争先恐后,叽叽喳喳,像群喜鹊。
肖悦也在喝水,对克忠冷冷的,甚至都没看克忠一眼。
没自己什么事了,克忠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开,但并没有走远。凉亭旁边有条小路,小路边上有张石椅。克忠坐在石椅上,静静的注视着密布繁星的夜空。
女孩们喝过水,又开始了她们的拉丁舞步。
克忠对舞蹈可是一窍不通,他坐在这儿显然不是为了欣赏。
女孩们练习了将近一个钟头,克忠也坐了将近一个钟头。
这群快乐的女孩离开的时候,发现克忠还在,有些惊讶,显然她们一直在忘情的跳舞,忽视了克忠的存在。大家微笑着和克忠打招呼,克忠礼貌性地点着头。
肖悦走在最后,她将红色紧身外套脱了,搭在手上,里面穿的是白色背心,左胸绣了一只乖乖兔。校花秀发披肩,双峰突兀,腰肢轻盈,女性魅力十足。但克忠并不懂得品味。至少目前为止,在他眼中,所有女人都差不多。美或不美,与他并无关系。
肖悦从克忠身边走过,对这个同学仍然视而不见,她还记得那晚的誓言。
克忠在关注河中的流水,若有所思。
直到肖悦走出七八步,克忠方才喊道:“肖悦同学,请等一下。”
肖悦明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有几个女孩回头过来,窃窃私语:“呵呵,原来是在等肖悦。”
大家笑着先走了。
轻柔的夜风中只剩下肖悦和克忠。克忠把信封拿出来,走到肖悦面前,说道:“我很感激,肖悦同学,但是,我不差钱,我想请你尊重我。”
不差钱是假话,其实这个时候的彭克忠同学非常差钱。
但他知道君子好财,取之有道的道理。克忠双手将信封递到肖悦眼前。
肖悦没接。
肖悦冷冷的说:“彭克忠同学,我没明白你在扯什么,我也没有不尊重你。”
克忠双手伸得笔直,脸都急白了:“可是这钱,我不能要。”
肖悦仍然没接信封,但好像明白了,说道:“你误会了,彭克忠,这钱不是我的,总之一句话,这钱是你应该得的,我认为你必须收下,只当别人对你的一点补偿。”
克忠感觉再次受到侮辱,什么应该得的,必须收下。他仍然没搞明白校花想表达什么意思,心里有气,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话,我不是太懂,我只清楚一个事情,我虽然家境的确是不太好,但到目前为之,我尚能自食其力,没打算要做乞丐。”
肖悦终于生气了,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来是我们多事了,你如果不打算要这笔钱,我也没意见,你完全可以把它丢在河里,反正这不关我的事。”
话没说完准备要走,克忠上前一步将她拦下。克忠有点急了,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总之,这些钱我不可能要。”
肖悦一边想逃离克忠,一边说道:“这是别人给你看病的钱,你爱要不要。”
克忠更加茫然:“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并没有生病。”
肖悦被他纠缠得不耐烦,说道:“彭克忠同学,你的伤应该还没好吧!我实话对你说,这钱是那个伤害到你的人给的,这回你可以放心收回了吧!”
克忠仍然没完没了,纠缠不清道:“唐纳才,你是说唐纳才吗?你别嘲笑我了,肖悦同学,这人虽然有钱,但他可没有这般好心肠,你一定在开玩笑。”
肖悦停下来,冷漠地道:“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看样子不给你讲清楚,我还真是走不了。你没说错,唐纳才肯定不会愿意给钱,是我让彭帅去找他要的。这回你明白了吧!2000块钱,是赔给你的医药费,别再没完没了。”
说完之后再也不理克忠,转身扬长而去。
一只苍蝇从克忠耳边飞过,嗡嗡嗡嗡的叫得好不耐烦。下晚自习的钟声敲响了,校园开始喧嚣了起来。克忠手拿装了2000块钱的信封,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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