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临城下

“嘉禾，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感觉闹哄哄的？”或许是因为那流光最后内敛的时候释放出来了一股奇异的力量，受了这么重的伤，杨沭在床上躺了十来天之后已经能够撑着自己下地了。只不过他却一直不曾见到自己那位传说中的“父皇”，而且就连淑妃这几日来看他的时候明显都是带着心事，而且皇宫内外似乎时不时的总会传来一丝丝的吵闹声，只不过隔得太远，他也听不清楚。

“殿下，娘娘不让奴婢告诉您。”杨沭话音一落，旁边跑过来一位身穿浅绿色糯裙宫装的妙龄少女，看着对方怯生生道：“说是让殿下好生养伤。”

“这外面这么吵，还怎么养得了伤？”杨沭一把将对方拉到自己跟前低声道：“你是本王的贴身婢女，难不成这点事情你都不说？小心以后不带着你了。”

“啊！”嘉禾被对方的动作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模样倒是让杨沭心头一晃，这个年头的小丫头长得倒还真是不错，而且对自己服服帖帖的，和前世的那些女孩截然不同，所以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脸色也跟着黑了下来。

“殿下，您不能这样，奴婢一向服侍您都服侍的很好的。”嘉禾只比杨沭大了两岁，十四五岁的年纪正值心思懵懂之时，被一吓之后，顿时紧张的直接捏着裙角，俏脸煞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之后才咬牙低声道：“殿下，您可不能告诉娘娘啊，外面，外面，听说有乱兵打过来了，把京城都包围了。我听禁军说，好像是草原上来的什么什么骑兵，很厉害的样子，我们打不过他们。”

“草原上的骑兵？”嘉禾年纪太小，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杨沭一听却猛然间心头一震，吓得一个趔趄之下差点直接一头栽倒，惹得嘉禾急急忙忙上前将对方扶住后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好了，我没事，去把本王的衣服拿过来。”杨沭摆了摆手，恢复镇定之后示意对方去拿衣服之后，站在原地沉吟不已。这个时代若是真和大唐朝差不多的话，那此次南下的只怕真是草原的突厥骑兵了。

他依稀还记得太宗皇帝上位之初，突厥骑兵就曾大举南下，而且兵围长安城，和太宗皇帝达成渭水之盟才消弭，这一战也让太宗乃至于整个大唐上下视之为国耻。

“不行，必须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成朝，到底和大唐朝是什么关系？”杨沭心不在焉的穿上衣服之后试了试自己的身体，觉得可以行走自如之后，转而匆匆道：“你去和母妃说一声，我去御花园转转，一会就回来。”

他是不理会嘉禾在后面的大喊大叫，直接从千秋殿出来后，迅速直奔城外而去。这几天理清楚这一世的记忆之后，他对于这个皇宫和长安城也不陌生了，所以往来之间根本不需要人指点，就能够飞速找到道路。

“程处默？你怎么在宣德门当差了？”刚刚走出来的杨沭明显感受到了大战来临的气息，不仅仅往来的大军随处可见，甚至于连带着那些百姓全都行色匆匆，一股末日般的压抑甚至于连他这个异世来客都能清晰的感受出来。不过正打算出去看看的他，刚到宣德门门口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就见到一个熟人。

“小郡王，我的天，你居然还能跑出来，我刚想去千秋殿去看你，就被我爹给抓过来看守宫门了。”程处默是程知节的儿子，杨沭的关系就很好，往日里加上另外一帮开国功臣之后，一帮孩子王昔日里几乎每天都能在长安城内热出点动静来。

“快跟我说说，外面怎么回事啊？怎么皇宫里的人都个个战战兢兢的？”杨沭也不理会这些人的名字和前世记忆都差不多，一把将这个儿时的伙伴拽到一边，顾不得对方身上的甲胄咯的自己生疼，匆匆问道。

“城外有战事。”程处默知道的比嘉禾要多得多，而且是个大嘴巴，一开口迅速让杨沭知道了怎么回事。

“我去，这还真是和大唐朝一模一样啊！”杨沭忍不住看着头顶的天空，想要咒骂却不知道该骂谁，憋了半晌之后脸色都跟着铁青了。

“小郡王你也生气啊，没办法，我爹说了，现在我们打不过。”程处默一句话说完之后忽然看了看杨沭奇怪道：“今早我不是听我爹说，陛下打算将皇宫内眷送出城，前往东都暂避吗？怎么你还没走啊？中山郡王都离开了，带着一帮人打算去打前站。”

“走什么走，都大祸临头了还想着逃啊？你现在能不能离开？带我去城楼上看看！”杨沭瞪了一眼之后，一把拉着对方边走边道：“带点人，我们去看看这个颉利大汗是不是真的长着三头六臂。”

“我去，这个时候你去了不是添乱吗？陛下可是就在城楼上！今天还要出城和颉利谈判呢！”程处默在后面喊话的时候见到杨沭脚步丝毫不停，无奈之下带着一帮人急匆匆跟了上去。他在宣德门这边反正也只是做做样子稳定人心，在不在禁军都知道怎么办。

杨沭这边在程处默追上来之后迅速来到城北，也就是此次突厥大军的主力兵马所在的方向。只不过两人刚刚在城楼上探了个脑袋出去，就彻底吓了一跳。

城外几乎铺天盖地全都是黑褐色的骑兵，隔着远处的渭水河纵横驰骋，声势震天，犹如滚滚惊雷一般，甚至于连长安城的城墙都跟着回音不断。而且这么多骑兵奔驰之时，顺着地面传过来的震动让杨沭和程处默一瞬间脸色发白，那种跟地震一样的感觉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杀伐之气，别说是他们两个少年人，便是一旁守备城池严阵以待的那些士兵一个个全都是沉默不语，偶尔转过来的眼神之中也没有丝毫的生气。

“小郡王你看，那便桥旁边就是陛下了。”程处默眼神很好，只是一眼就看到了此时城外的动静，顾不得自己也是被吓得两眼发直，拉着杨沭急切道。

“这是要达成渭水之盟了吗？”杨沭喃喃自语，此时隔得太远，而且外面大军奔驰的声音过于喧闹，他根本不知道此时站在便桥的桥头，和突厥大军只有一水之隔的那几人到底在干什么。但是等到他扫了一眼其他的方向之后，却猛然间眼神一凝，随即一声惊呼，拉着程处默指了指远处。

“我的天，不好，这是要出大事啊！”程处默一声大叫之下，差点被杨沭直接捂住嘴巴给憋死，但是两人的动作还是随即引来了另外一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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