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生掌门

南宫雪和公西意遥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仰令瑕始终不敢问出口，即便荣嘉拼命挤眼睛示意，差点就要眼抽筋了。

“谁？公西意遥？这名字挺耳熟啊。”年迈得就像个普通世俗老人一般的水生掌门拽了拽自己曳地的长胡子，“嗯……嗯嗯！我想起来了，他不是就是那个男生女相天天追在阿雪的屁股后头到处跑的那个孩子吗？”

“那时我年幼不懂事，请掌门……休提往事。”面对水生掌门略带打趣的语气，南宫雪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唉，不要这么严肃嘛，年纪轻轻板着脸会长皱纹的。”水生掌门微微叹了口气，“你们现在这么大张旗鼓是要抓他吗？因为他叛道入魔？”

“他屠了我们一个村的平民百姓。”周絮不高兴地说，“我要他血债血偿。”

“他不是这样的人，公西虽然是……但他不会随便杀人的。”南宫雪也不高兴，皱眉反驳道。

“咳咳，阿雪啊，你是不是喜欢他啊？”水生掌门促狭地问道。

“喜欢个屁！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那个娘们唧唧的家伙，呸！”南宫雪厌恶地跺了跺脚，转身飞出了掌门大殿。

“唉，性子还是这么急，怎么不跟她师妹学学呢？”水生掌门摇头晃脑地说，“飞霜的两个小徒弟哦，一个太骄傲，一个又太自卑，若是能综合一下就好啦。”

“掌门，若是您没别的事情，弟子就先告退了。”周絮行了个礼，“我会立刻找人去抓公西意遥的，您放心。”

“哎等等等等，你抓他干什么啊！”水生掌门不解，“他不就是跑进了极北嘛，咱们就当不知道就好了。况且那孩子还是阿雪喜欢的人，咱们把那些抓他的人拦在外面，帮一下他呗。”

周絮惊愕：“这……这？他可是杀了一村的人！”

水生掌门又皱起眉，随后又展眉：“是哦，这样就不好办了。嗯……不如这样吧，我请几个秃咳咳咳咳！！和尚，和尚过来，超度他们。”

周絮愤恨咬牙：“掌门！难道那一村凡人的命就如此不值钱？”

水生掌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负手走下来：“小絮子啊，那公西意遥，今年才二十五岁吧？”

周絮哪里知道公西意遥年纪多大，他根本没了解过，胡乱地点点头。

“二十五的筑基初期呢，换你，你不眼馋？”水生掌门抚着胡子，浑浊的眼里闪出精明的光，“让一个有可能结婴的人欠我们一条命，和一村凡人的性命，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可是……！”

“行了，没有可是。”水生掌门摆摆手，不听他讲废话，“你退下吧。”

道门也好，魔门也罢，一旦涉及到自己利益，都会露出丑恶的嘴脸。他已经很老了，他心里也明白，同道门来往这么多年，宗里的孩子们早就被熏陶了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高洁想法。

而最糟糕的是，山海宗的孩子们都不聪明，他们就连学也只学到了个皮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套话背得不错，也够正直够勇敢了，碰到什么不义之事第一个冲上去，简直比正派的人还要正派！

他们与世隔绝多年，即便等到筑基中期去中原历练，也只能在道门的地盘上看那群伪君子“友好”地对待他人，哪里分得清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又哪里分得清到底要做什么才能真正地帮到天下苍生。

唉，山海宗亦正亦邪的定位维持不了多久了，至少，他要在山海宗彻底被道门牵制之前，为它谋取到更多的优势。

否则这群傻孩子，只是会成为被人推出去牺牲的小卒罢了。

不过嘛，公西意遥到底是杀了一村的人，还是得付出点代价的。

水生掌门慢慢地朝逍遥峰踱去，就让那孩子在无苦崖附近待个十几二十年吧，也正好静心修炼乖乖养伤了。

……

……

“我们还是不能出去狩猎吗？”仰令瑕闷闷不乐地问南宫雪。

“不行。”南宫雪无情地回答。

“阿霞，你可别问啦，南宫师姐脸色很难看，她心情应该不好。”沈阿星紧张地在仰令瑕耳旁劝道，“你好好修炼吧，到时候去了中原可一定要好好看看同极北有什么区别。”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中原？”仰令瑕惊讶地问。

“我们猜的。”沈阿星腼腆一笑，“那天你被辛鸣师尊带走后大家都猜他要收徒了，所以都觉得七年后的弟子交换一定有你一份。”

仰令瑕想了想，对她勾勾手指。沈阿星好奇地把耳朵凑过来，仰令瑕附耳低声说：“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和别人说——其实我一直都是辛鸣真君的徒弟，当初就是他带我进宗门的。”

沈阿星震惊地张大嘴。

“这……你……你藏得好深！”

“也没有多深吧。”仰令瑕挠了挠下巴，“他不让我说，我怕被他收拾，不就不说咯，反正你们也没问不是吗，你们要是问了我就如实交代了。”

“我们都以为你和我们一样是外门弟子嘛，谁能想到呢。”沈阿星从震惊状态恢复过来，开心地揪了揪仰令瑕的小辫子，“恭喜你！没想到我能有个内门弟子当朋友，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如果还是不能去狩猎，那我就去练刀了。”仰令瑕伸了个懒腰，把斗篷丢在地上，心念一动，算了从储物袋里飞出来被她握在手上。

“这是你师父赐你的刀吗？”沈阿星帮仰令瑕收好斗篷，跑过来看。

“嗯！”仰令瑕摆出一个姿势。

“它叫什么名字？”

……不提名字大家还是好朋友，仰令瑕打了个哈哈：“呃，反正也不是什么很响亮的名字，不知道也罢。”

沈阿星虽然不解，但她很会看人眼色，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自己跑到了一旁打坐。

比她小而且比她入门晚的仰令瑕尚且这么拼命，修为还超越了她，她也不希望被人丢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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