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仙体

杨凡闻言，心中不解，突然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大汉身后。

“木艮·木藤之术！”一个幽灵般声音传来，那大汉瞬间大惊失色，身形未动，就感觉胸口一痛，低头就看到一节藤枝，带着鲜血从他胸前穿出。

杨凡呆呆的看着那节藤枝，一副见鬼了的样子：“怎么会，不是已经。”

那大汉也转头望向身后姬江尸体。

只见姬江还和方才一样躺在那里，只不过被斩为两半的身体，如今已经愈合，而那藤制，也正是从他掌心冒出，在半空划出弧度，后将其洞穿。

“怎么，你不是已经被我斩为两半了吗？”那大汉声音颤抖道。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显然你这妖怪，未将古人圣训记在心中。”姬江爬起来道笑：“我的仙体，是十大体质之中的不死之体，你根本无法将杀死我！”

那大汉双眼大睁，声音嘶哑，口吐血沫：“不死之身，百年难得一遇的不死之身！真是让人吃惊啊！”说完，那大汉身体前倾，“噗通！”倒在了地上。

杨凡挣扎起身，跑到姬江身前，奇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花小雪松开手中水绳，上前拍拍姬江肩膀，笑道：“这家伙的仙体，乃是不死之身，别说身体被砍为两半，即便是被剁成肉块，依然可活，不过需要身体拼接到一块，才能动。”

“方才那冰镖将他斩为两半时，我俩眼神交换，瞬间就制定了作战方案，我抱着他哭，就是为了将他身体拼接起来，后装作失去理智攻击那妖怪，也是为了吸引其注意力！”

“我不防御，让这妖怪打退，也是为了让他背靠姬江，最后这妖怪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站到了我们的站位上，注意力又全在我俩身上，这才让这家伙偷袭得手。”

杨凡听风花小雪解释一番，了然点头，心中对二人间的默契感到震惊，竟对视之间，就将整个计划定了下来。

这时，躺在地上的大汉身形开始出现变化，身上出现红色鳞片，双臂变翅，双腿化尾，不一会竟变成条两米长大红鱼。

这红鱼猛一看，和那鱼宴上那大红鱼还有点像。

与此同时，一股冥冥中的气息降临到他们三人身上，姬江二人头顶都隐有紫气流动，而他头顶劫云也凭空减弱了一分。

杨凡三人看着那红鱼，相互对视，心中颇为震惊。

看到这红鱼，他们即便再蠢，也能猜出，这鱼村那么小一村子，年产那么多大红鱼，定是与这鱼妖有关。

杨凡脸色阴沉，他想象力比较丰富，看到这红鱼，再想起当日亭后，那半人半鱼怪物，心中隐隐有了不好预感。

“看来我们需要找人瑞，不，是那位小智，聊聊人生理想了！”杨凡低声道。

姬江点头，俯身抱起红鱼道：“走吧！深夜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杨凡相视点头，转身向村内去。

束缚老人瑞的水牢笼已经破碎，化为一地水渍，他双目大睁，目光呆滞，身体抖个不停，他知道法术的消失意味着什么！

老人瑞颤颤巍巍走到床前坐下，面上无喜无悲，双眼却流下两行泪，口中喃喃：“小红死了！小红死了！”

杨凡三人来到村里，却不知老人瑞住在哪里，又跑到一户人家，以慰问老人之名问了路，这才七拐八拐来到其所住的地方。

三人未敲门，直接翻墙跳了进去，来到房门前，杨凡见里面灯亮着，抬手“砰砰砰！”敲了敲门。

“进来吧！”屋内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杨凡三人对视一眼，就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杨凡就看到那老人瑞端坐床边，双眼通红且无神，身上也没了刚见面时的精气神，整个人仿佛风中残烛一般。

杨凡知道，这位老人瑞，就要油尽灯枯了。

姬江上前，将那大红鱼放到地上，对杨凡使了个眼色，就和风花小雪一起站到了一边。

显然，这俩人并不想干这种审问之事。

老人瑞看着那红鱼，脸颊抽搐数下，深吸口气，声音沙哑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呢？”

杨凡闻言，心道这老人瑞果然和鱼妖有瓜葛，为防他人看到屋内场景，使其晚节不保，他转身关上屋门，问道：“那些大红鱼，到底是怎么来的！这鱼妖又是怎么回事。”

老人瑞沉默一会，深情看着那红鱼道：“果然，他们都发现了，我应该想到这些的，我应该听你的。”

“这件事情怎么说呢？那就从九十年前说起吧。”

“那时，我八岁，鱼村还叫云村，生活不如现在富足，缺衣少粮那是常事，村里人冻死饿死，每年也都要有两三个。”

“时间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个算命先生，当天夜里，村长就将村里十岁一下的小孩聚集了起来，每人给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红鱼！”说着，老人瑞好似想起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脸上露出了灿烂，纯洁的笑容，伸手比划了一下。

“老村长说，你们这群小子，有福气，摊上好事了，这些鱼你们拿回去，每日和它同吃同睡，好好养着，将鱼养成人，咱们云村的人，就都能吃饱穿暖了。”

“当时小，不懂事，只感觉老村长在撒谎，鱼怎么能养成人呢？但村长的话不能不听，我抱着那小鱼回家了。”

“那是段可怕的日子，自那日之后，村里陆续有小孩死去，不到半年，整个村子十岁以下的孩子，就剩我一个，好多人家都绝后了。”老人瑞指着自己道。

“十二岁那年，我真把鱼养成了人，就是小红，他有个很厉害的能力，那就是可以将其他动物，变成和他体型一样，味道鲜美的红鱼，从此我们村改名鱼村，填饱了肚子。”

“后来鱼村的名头跟着鱼村的鱼走出了大山，甚至走到了郑都，在见识了外面花花世界后，村子里的人就不想呆在这山里了。我们靠卖鱼挣来的钱，搬出了大山，甚至我们可以向郑国皇室提供红鱼。和皇室牵上关系啊！那是多么的荣耀。”

“那你们怎么又回到山里了呢！”杨凡不解道。

老人瑞叹息道：“人活着追的不就是名利嘛！五十年前，老村长去世，我成了鱼村村长，当时老村长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咱们鱼村现在不缺钱，但缺名，让我一定要拿到皇室贡品村位子。”

“那时我正值年轻气盛，以为有小红在，对付其他贡品家族，那根本就是翻手之间，可惜还未等我行动，就有一伙贼人袭击了村子，一把大火将村子全烧了，村子的人也大多被杀。”

“我也身中数刀，差点死，后来还是小红耗费道行救了我，之后我就一直需要妖气，吊着命。我当然知道那事是谁干的，后来我怕那些人不放过我们，就带剩余的人回了山里，再未动过成贡品村的念头，一直到你们来临，我才心思又活了起来，以为能让你们对鱼村的鱼流连忘返，拍案叫绝，鱼村就能成为贡品村了，谁想到——。”

“小山民就是小山民，老夫我活了九十八年，还是小山民！玩不过你们这些城里人！”老人瑞摇头道。

听到这里，姬江和风花小雪对视一眼，起身就向外走，既然鱼妖，红鱼之事已问清楚，他们也就懒得留在这里。

杨凡看了眼那红鱼，心想吞了它至少能增长一年道行，但感到双眼的胀痛，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身欲走，突然他又好奇道：“那什么动物变成的鱼最好吃呢！”

老人瑞闻言，露出了个极端诡异，可怕的笑容，张口道：“当然是人啊！”

杨凡后背一凉，“唰！”跳到墙根，本能施展出轮回眼，却发现那老人瑞头一歪，竟然死了。

杨凡眉头微皱，转身走了出去。

杨凡三人回院，就各自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军队开拔，杨凡等人继续踏上了前往郑都的路，鱼村百姓夹道欢送，但却没见老人瑞的身影，那些百姓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杨凡骑着马，看着路两边的风景，心情有些低落，姬江掀开帘子，从车窗伸出头对他道：“怎么，今天你好像不太高兴，是昨天受伤还未好吗？”

杨凡摇头，左右看了看，低声将昨夜，人瑞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说给了姬江。

“你感觉，应该怎么办！”姬江问道。

杨凡撇撇嘴道：“那鱼妖肯定杀过人，杀人偿命，老人瑞和鱼妖都死了，还能怎么办。”

姬江点了点头，头缩回了五马车架，过了会他冷喝一声：“来人！”

附近一个将军连忙跑了过来：“末将在！”

清冷的声音自车内传来：“你领人回鱼村，将那里所有活物全部杀光，跑一个，你就不用回来了！”

“末将遵命！”那将军点头，转身就向后跑去。

杨凡看着这一切，有些不解道：“你杀他们干什么！”

姬江自车窗探出头，道：“鱼村的鱼，很大一部分供给到了郑都，若是有人将这事传出去，怎么办！”

杨凡说道：“这事现在这世上只有咱俩知道，那些村民他们都是无辜的。”

姬江道：“你怎么知道那些村民不知道，你能保证吗？那些村民无辜吗？他们吃的穿的哪来的，山里来的？那些可能被害的人不无辜！”

杨凡被说的哑口无言，撇嘴道：“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杨凡又一想，脸色一变，惊恐道：“这事我也知道啊！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杀！”

姬江撇了杨凡一眼，轻视道：“你说了也没人相信你，而且你的命是我的！”

杨凡撇了姬江一眼道：“我现在道行一年，你只有两月，你还能赢我？”

姬江沉默，良久才道：“我低估了你的异瞳，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更要打败你，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价值。”说完，他神色有些寂寥，缩回了车厢。

杨凡闻言一怔，不理解姬江为何对证明自己如此在意，他也懒得在这话题上多扯，昨夜一战，他受益良多，需要时间琢磨琢磨那一战经验。

附带想想怎么摆脱姬江，去找师傅。

一个时辰后，先前回鱼村的那些军士赶了回来，杨凡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他们个个身有煞气，有些人还有些意犹未尽，有些人衣衫不整，脚步虚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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