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光尽头处的石椅上,竟然有东西在上面,李惊云不知着东西深浅,转身拔足便跑,这一回头,又懵了。
回去的路上,分出三个石洞来,不知哪一个是自己方才进来的,登时停下脚步,这一顿脚,身后阴风赫赫,险些将手中火把扑灭,被这股阴风一吹,立马吓破了三分胆,往前跌去,一头撞在前面的石头上。
晕晕乎乎两眼冒金星,缓了好久方才缓过神来。
心中想起了萌萌对自己说过的话:“佛看人是佛,鬼看人是鬼,他若是好人,决计不会杀自己”,立马低头叩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咽了一口吐沫,只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这一连磕了无数个头,头皮早已经磕破,却因为极度害怕,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点动静也无,实在累的紧了,斜着趴在地上。
休息了不多时,重新拿起那只只剩一点火星的火把,微微走上前去,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缓缓登上了那石阶。
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一看,原来石椅上只剩一具骷髅,衣物贴着那尸体,一碰既破。
反倒长出了一口气。他对尸体并无什么畏惧感,小声道:“打扰您老人家清修了,罪过罪过”。
说着又近前去看,那尸体怀中抱着一个小盒子,地上丢了一把破剑。李惊云好奇,伸手想把那盒子拿过来瞧一瞧,却用力拽也拽不动。
想了想道:“娘活着时对我说,落叶归根,一定要将她和爹爹埋在家里榆树下面,想必这位前辈心愿定也是如此”。
自言自语一通后,冲那骷髅道:“前辈爷爷,我就在这洞里找个地方把你埋了吧”。
听不见那尸体回答,又挠挠头道:“我说话他也没法回答我啊”,可自己也不知这前辈生前是什么人,只得在那石椅下挖个坑把他埋了。
按道理,这石椅所在之处也应该都是石头才对,用那柄黑刀去挖,反而感觉如同泥土,不甚坚硬,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挖了许久,刀锋再也挖不下去了,这才停下,将那具骷髅从石椅上拿下来,却无法放平,三弄两弄,骨头架子散了一地,盒子当啷一下掉在了地上。
李惊云不去管那盒子,只把散架的尸骨拼合到一起。放进挖好的坑中,又将挖出来的土方回填。
这才捡起那盒子,此时火把已经熄灭,看不到盒子里是什么,只得重新回到自己掉下来那地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洞中看到的那些招式,心道:我来的地方石壁上是有画的,我只要进去看看哪个石壁上有画,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这样想着,挨个儿去三个洞中一一查看哪个洞有画。
最后找到了最右边那个,重新顺着来时的路摸索着回到自己掉下来的地方。
抬头望去,天上已经变得青黑色,想必天快黑了。
就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呼喊,喜道:“萌萌,是萌萌来找我了”。
当下纵声高呼。
那洞外声音的确是萌萌看不见李惊云回来,一路找上来,听见不远处有高呼声,循着声音走过去,却听见声音是从脚下传来的。
当即停住脚,这才依稀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块塌下去的地方,心中暗道好险,趴在洞口,只见李惊云在下面蹦蹦跳跳。
“呀,你怎么摔进这大坑里啦?”。
“拉我上去”,李惊云指指怀中的盒子,大喊道。
姜萌剥了树皮,结成绳索,顺着洞口丢下去,一头绑在树干上,李惊云把那刀背在背上,盒子揣进怀里,顺着绳索爬出了洞口。
这一番折腾,月亮已经从海面上升了起来。
“呐,我在这洞里发现这个”,李惊云顾不上擦头上的泥水,从怀中掏出那个木盒递给姜萌。
姜萌拿在手中伸出袖子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泥水,又问:“你怎么会掉进去呢”。
李惊云道:“我本来想进来林子深处打点野兽回去吃,一不留神掉了进去,还好你给我的衣服厚实,否则要摔死在这里啦”。
姜萌气道:“打不到就算了,非要一个人跑进来,我看啊,往后还是我跟着你吧”。
李惊云不答话,此时已经将身上整理完毕。伸手从姜萌手中拿过盒子。
姜萌帮他擦额头道:“你看,头皮都摔破了”。
李惊云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面躺着一本古籍,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山河图。
“这是什么?山河图是什么?”。
姜萌接过那古册,这书保存的极好,里面尽是一些山川河谷之类的详细绘图,借着月光仔细看,那些地图上都标明了一些小点,不知道有什么,翻到最后一张时,那顶端只写了四个字:天帝宝库,内容却是空白一片。
姜萌心中一顿,道:“这书是一分藏宝图,上面详细记录了溧阳王朝山川风貌,以及一些宝藏的藏身之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惊云闻言,一五一十将洞内所见都给姜萌说了。
姜萌道:“走,我们再下去看看”。
李惊云拉住她道:“再不回去那女人要找来了,到时候咱俩都没好果子吃,明天再来吧”。
姜萌略一思索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本书你拿着”,说着揣进李惊云怀里。从地上捡起一截木棍,用力抛上去打下来几个椰果,两人匆匆回到了茅屋。
李惊云拿了些肉干和椰果送到茅屋中。只见蒋老大正发着呆,见他拿了东西进来,只淡淡说了一句:“放那吧”。
李惊云大感意外,随即将东西放在炉火上,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姜萌道:“惊云,你不是说你还在洞中看见一些功夫吗?记得多少,使来给我看看”。
李惊云当下停住往嘴里塞食物的手,点了点头。
拿起那把黑刀,一招一式比划了起来,说来也怪,那些洞内石壁上的画,此时就像翻书一样呈现在自己眼前,一招一式,全部都记得。
姜萌道:“这刀法路数看上去像是新月教的魔刀,不知怎么会画在那洞中”,又朝茅屋看了看,心道:有这女人倒也不怪了。
“魔刀?”,李惊云小声疑道。
姜萌道:“爹爹跟我说过,天下武功出少林,刀剑功夫,却要数点苍派和新月教为最厉害,其中新月教有套魔刀,炼至深处叫人走火入魔,见人便杀,当年柳紫风得了这刀法,一路从中原杀到新月岛,创立了魔教新月教,至今不知他们藏身何处,江湖上只有他们的身影,却不见他们的老巢,那教中之人,大都是大奸大恶之人,就如那女人一样”。
李惊云咂了咂舌道:“那我还是不练了”。
姜萌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半晌道:“不练也好”,硬是把其实稍微练一下也没关系几个字咽了下去。
那日之后,蒋老大便如疯了一般教姜萌功夫,姜萌怎么也脱不开身,倒是李惊云,总是记着那些招数,怎么也忘不了,砍柴打猎不自觉地便使了出来,如此过去半月,竟渐渐纯熟。
这日,蒋老大依然坐在海岸边呆望。
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一艘船的样子,不由得大喜过望,急急教李惊云生起火,白烟直透云霄。
姜萌在不远处看着那个怪女人又哭又笑,没来由的厌烦。那大船远远瞧见了冲天烟柱,渐渐驶近。
蒋老大远远看见船头上飘扬的一幡旗帜,突然笑不出来了。
黑色的旗帜中央画着一弯白色的新月,竟是新月教的大船。
猛然间回过神,脸上尽是慌张。
回头看了几眼身后两个孩子,一股凉意从心底里升起。
那船靠近了,便放了小船下来,几个人跳上小船,一路朝小岛驶过来。
近了,依稀听见船上有人道:“嘿,好像有三个人”。
“这下可以大饱口福了”。
又听见有人道:“不对,那人怎么这么眼熟?”。
另一个声音道:“呀,是蒋老大,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多时,几个人跳上岸,蒋老大咽了一口吐沫,缓缓走上前去,那驶这船过来的几个人看清了眼前之人,立时跪倒在地,朗声到:“新月昭彰,天地同寿,四海重阳,暗日无光,四海堂弟子拜见蒋侍从”。
蒋老大冷声道:“船上是谁?”。
其中一人道:“四海堂赵侍从”。
蒋老大心一沉,随即又问:“四海堂去何处?”。
那人又道:“教主听闻青衣夜蝙蝠莫侍从和凤凰客栈蒋侍从身陨中原,教我四海堂众人前去寻仇”。
“啪”一声脆响,那人脸上挨了一巴掌,被扇翻在地,蒋老大冷道:“谁说我死了?”。
那人连声求饶。
蒋老大递出一枚药丸道:“自己吃下去吧”。
那人不敢怠慢,抓起药丸吞入腹中,只觉喉咙干痛,半晌,竟说不出话,呜呜咽咽,变成了一个哑巴。
正此时,远处一人踏浪横行,转眼间已经到了案上,那人半张脸贴着铁质面具,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远远道:“嗯?蒋侍从?”。
蒋老大笑道:“原来是赵侍从的四海堂,许久不见差点认不出来”,言语轻佻,极具诱惑。
眼前这人,便是新月教十大侍从之一的赵四郎,江湖人称碧血银枪,只是不见他碧血枪在身边,有些奇怪。
“多年不见,蒋侍从风采依旧,额,不知怎么会在这魔刀岭上,莫非是来拜祭故人的?”。
蒋老大嗲道:“知道还问”。
赵四郎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个小孩身上。
面色微变道:“你有孩子了?”。
蒋老大笑道:“哪里的话,一个是我徒弟,另一个是不知哪儿的小杂种,在这打杂呢?赵侍从对他们有兴趣?”。
本来按照赵四郎的性格,是决计不会对这两个小孩子感兴趣的,只是海上走的久了,难免口中清淡,赵四郎吃人,全教上下无一不知。
果然赵四郎缓缓走向李惊云,李惊云吓得呆了,一动不动。
赵四郎走到近前,捏住李惊云肩膀,暗自用力,口中生津。
姜萌急了,使了一招燕子抄水,拂去赵四郎按在李惊云得肩膀上,赵四郎不知这小女娃如此厉害,竟被她拂去了左手。
朗声到:“既然这女娃是蒋侍从徒弟,那这男娃给在下饱饱口福可好”。
说着又探手向李惊云抓去。
李惊云一闪身,躲开他抓来的左手,姜萌欺身向前,右手食指中指插向赵四郎眼睛,赵四郎顺手抓住那两根手指,用力一掰,姜萌顿时痛的哭出了声。
李惊云抄起手中黑刀,一刀劈下,使得正是魔刀中的功夫,赵四郎听闻刀锋破空之声,暗自吃惊,不由自主得“诶”了一声。
松开姜萌不管,又伸手去抓李惊云,李惊云这半月无时无刻不在用黑刀练那魔刀上的功夫,眼见一只左手抓来,探刀直取赵四郎心窝,半途中往上一拐。
赵四郎手腕处传来阵痛,急忙抽手,再看自己手腕,已经被凌厉得刀锋割除一条红线,抽的慢了,怕是左手没了。
接连吃了两次亏,怒道:“还说不是你儿子,闻一鹤的魔刀都教给了他,我教上下不得通婚,今日我便帮你除了这个小杂种,以免蒋夫人被教主问罪”。
蒋老大在一旁看的暗自吃惊,还不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边赵四郎已经用上了十成功夫,势必要将李惊云毙于掌下。
李惊云抽刀横拦,且打且退。
一边姜萌趁势捡了一把石子,运气弹出,使得正是蒋老大教自己的功夫,两个小鬼配合精妙,一时之间赵四郎竟然被打中好几下,只是姜萌力道太小,只是让他感觉有点痛,起不了什么大用。
依他看来,眼前这个使着怪刀的少年才是大敌。
李惊云将那洞中学来的刀法泼水般使出,慢慢两眼发红,视线中的人物只剩下了一团黑影,边缘皆是血色。
刀越来越快,赵四郎越来越心惊,心道不妥,这样下去魔刀只会越来越厉害,须得尽快解决他才是。
脚尖挑起一块头大的石头,运了全力朝那少年砸去。
几乎一瞬间,一道黑影欺身向前,挡在李惊云身前,蒋老大伸手拂去大石,一股力道将她撞出数丈,顺手抱起李惊云,轻轻落在不远处的海滩上。
“赵侍从要将我一起杀了不成?”。
赵四郎闻言,脸上阴晴不定,望了一眼旁边几个弟子,脚下踢起几块巨石,那几个弟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当场毙命。
“蒋夫人如此维护他们,说不是你儿子我也不信,今日我便替教主了结了他们,解去蒋夫人心头之忧,放心,万一失手伤了你,我便将你尸首埋葬在此处,想必夫人还不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既然都是死人,早死晚死都一样”。
说完这几句,猛然间身形暴涨。
蒋老大吃了一惊,这是新月教秘术,施展出来,便是要杀人了。
厉声喝道:“跑!”。
李惊云不肯离开,却被姜萌拽住手,用力拉着往后跑。
跑了一段,李惊云甩开姜萌的手道:“不行,不能让她一个人对付那怪人”。
回头拿着刀又杀了上去,姜萌惊呼道:“你疯啦”。
赵四郎本来要解决蒋老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愁怎么去解决那两个小鬼,却见那个少年自己送上门来了,当下扔下蒋老大不管,直扑李惊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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