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作声,也没搭话,只是单手拾起初时散落在腰间的一缕长发,乌黑泛着光泽,触感如同丝绸一般顺滑。
眼前坐着的这妙龄女子看起来比这世间万物都要优雅精致,可谁曾想这是他们背后用数不清的计策和夜里的噩梦惊醒换来的。
还记得他初登基时,满朝文武百官多数都是十四兄和十一兄的朋党,他们中有位高权重的三朝元老,有手握兵马大权的镇关大将军,有看似无用实则不能开罪的文臣,否则他日史书工笔添一墨彩……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似乎殿内毕恭毕敬跪着的每一个人都暗怀鬼胎,他们平静的脸上写满了对皇位的虎视眈眈。
自己和初时不知有多少个夜晚都只能蜷在一起对着昏暗的烛火片刻不敢歇息——刺客随时会要了他们的命。
“初时。”皇帝想着想着,竟下意识地开了口:“朕赌上天子的名声,我风昂珏定是要护你风初时一世周全的,你万不可离弃朕啊。”
初时的眼睛闪了闪,她纤细的十指搭上了风昂珏宽厚的手掌,言辞凿凿:
“又说什么浑话,初时绝不会背叛皇兄的,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切忌叫有心之人揪了你的把柄。”
“皇兄,你也一定要记住,他日假若初时成了你最大的把柄,万不可对初时手下留情,莫要因我等坏了大计。”
“这点,哥哥可曾晓得?”
自风昂珏登基以来,初时便从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他“哥哥”,即便是私下里也少有,所以风昂珏很清楚她这是极为严肃地在告诫自己。
初时还想再说点什么,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近,很快一个身段曼妙的女子就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风昂珏也丝毫不畏惧羞怯,屈膝打千儿:“皇上吉祥。”
“桐落回来的正是时候,看如今你也越发的娇俏,朕便将你与高理的婚事给定了日子吧!”
风昂珏笑意盈盈,可不知为何,初时总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狠厉,但又瞥见风昂珏温和的侧脸,只在心中告诫自己是恍惚了。
桐落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变了模样,平日里公主拿这话打趣便不成事,可若是皇帝出口,那便是君子之言岂可忤逆。
她立即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
“皇上,您就再让奴婢再服侍公主几年吧,奴婢自小跟着公主,您是天子,天子的话奴婢不敢违背,只盼得皇上能开恩准许奴婢多留在公主身边一段时日,这,这倘若是换了旁人来说这话,奴婢是断断回绝的。”
初时起身走到桐落身边,娇嗔似的看了风昂珏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皇兄倒是痛快,连过问都没有就平白地将臣妹的人给赐了出去,便真当我这里是月和仙翁的祠堂了不成?这丫头对臣妹忠心耿耿,臣妹要再多留她几年,就让皇兄的高侍卫再待些时日罢!桐落,我交代你的事情,可有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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