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璃明白危险就在眼前,可是自己一个病弱的三岁女孩又能怎样,也许这一次可以真的解脱了。闭上双眼,心底隐隐期待死亡的到来,柳芸娘疼爱的脸在脑海中浮现,只是遗憾,不能见柳芸娘这个今生的娘亲最后一面。心底后悔一直以来对柳芸娘的冷漠。
“阿六,我的阿璃可曾醒了?”侧洞外传来柳芸娘的询问声。阿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警惕的看着侧洞入口。柳璃猛的睁开眼睛,惊喜交加,惊的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柳芸娘肯定有危险,喜的是柳芸娘平安归来。正在柳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柳芸娘的身影出现在了侧洞入口。
“阿璃,娘的孩儿,你可算是醒了。阿六,多谢你照顾阿璃。”柳芸娘一时欢喜竟未注意到洞里的异常。
“娘亲,阿璃饿了,娘亲可找来了什么吃的?”想来柳芸娘去采药是不会顾及到吃的东西,若能此时离开或可避开危险。虽不知阿六为何不打算杀娘亲,但若柳芸娘发现了此刻的现状,阿六难保不会下手。情急之下,柳璃找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盼着柳芸娘母性使然再出去寻食物。
“阿璃饿了啊,包裹里有吃的,娘亲这就给你找。”柳芸娘闻言忙去翻包裹给柳璃找吃的。
“不必了,看来我只能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女儿死在你面前了。”阿六冷漠的声音响起,柳璃的心沉了下去,柳芸娘赫然转过头这才发现阿六与柳璃的情形。心爱的女儿此时正置身在阿六的掌下,哑巴也开口说话啦。这样的情形,柳芸娘一下子就明白了女儿此时的处境。
“阿六,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你要什么尽管都拿去。”情急之下柳芸娘跑过去紧紧的抓住阿六的手跪求。
“怪只怪你的女儿不再是个傻子,让你的痛苦少了太多。主子只是要你痛苦的活着,活的生不如死。我岂能看着你少了痛苦,反而活的快乐。”阿六面无表情道。闻言,柳芸娘震惊不已,是谁要这般折磨她?
“不,阿六。放过我的女儿,要杀便杀了我吧。阿璃还这般小,什么都不懂。”此时什么都没有女儿的性命重要。柳芸娘紧紧的抱住阿六的手,挡在柳璃身前。柳璃此时也乱了方寸,勉力支撑着抱住了柳芸娘。
“就这样杀了你女儿也太便宜了你。你带着你的女儿沿着山洞往里走吧,你还是亲自陪着你的女儿,慢慢的感受她的死亡吧。”沉默良久,阿六暗叹一声言道。
闻言柳芸娘紧紧的抱起女儿站起身顺着山洞走去,不管如何,先离了阿六再说。看到柳芸娘母子走进山洞深处,阿六拿起柳芸娘的包裹走出山洞,几步飞越到马车摔下去的地方将包裹扔了下去。这是自己第一次不顾那个人的感受违背了那个人的意愿,愧疚之情悠然而生。
柳芸娘抱着柳璃沿着黑暗的山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柳璃想要下来自己走,柳芸娘始终不肯。她只想带着女儿尽快离开阿六,离得越远越好。漆黑的山洞伸手不见五指,脚下不时的有石头阻挡二人逃离的脚步。
“啊!”。随着一声惊呼,柳芸娘踉跄的脚步还是磕在了一块突起的山石上,整个人瞬间摔倒。
“阿璃,摔到哪了,快让娘亲看看。”柳芸娘惊慌的乱摸。
“娘亲,没事,不要担心,我没有摔到。”柳璃安慰道。
“都是娘亲不好,若不是娘亲执意要带着你离开,阿璃就不会遇到这样可怕的事。都是娘亲没用。”柳芸娘忍不住抽泣着自责道。山洞里一片漆黑,不知道女儿是不是真的没事,自己干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娘亲,我真的没事,我们继续走吧。阿璃现在有力气了,我自己走我们可以走的更快一些。”柳璃言道,内心不安,不知道阿六走了没有。也不知道这山洞还存在着什么危险让阿六就那般放心的让自己母女上路了。现在她最怕的是山洞中有野兽,走了这么久,这山洞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一点声音,除了自己和柳芸娘的喘息声,一片死寂。
“好,我们快走。”柳芸娘想了想说道,没有再坚持要抱着女儿,女儿说的对,现在脱险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一步一步。
“娘亲,你感觉到了吗?”柳璃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什么?”柳芸娘愕然。
“风,娘亲,你又没有感觉到有风吹过来?我好像感觉有风吹过来了。”柳璃细细的感觉一番说道。
“风?”柳芸娘疑惑道,于是也细细的去感受。“是了,是风,阿璃,真的有风。”柳芸娘惊喜道。有风,有风就有出口,有出口就有活着的希望,风正是从前方吹过来的。她的女儿一定可以活下去。
柳芸娘牵起柳璃的手向前走去,一时间两人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仿佛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前边出现了微弱的亮光。柳芸娘母女二人欢喜不已,加快了脚步。
眼前霍然开朗,竟是一个四面环山的深谷,谷中间是一眼泉水,围着泉眼形成一洼水塘。水塘不远处,一位青衣白发的老者正架着一个火堆靠着两条一尺长的鱼。
“娘亲!”柳璃轻呼,也许是因为走出山洞的缘故,柳芸娘一时泄了气倒了下去。柳璃焦急的唤了几声,柳芸娘没有回答。伸手摸了摸柳芸娘的额头,竟烧的厉害。淋了雨,再加上惊吓,柳芸娘终究是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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