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中毒

“师傅，我得的是什么病，不会是心脏病吧？”想起昨日的疼痛，柳璃满怀期待的说道，她真希望这只是偶然。看着柳璃满怀期待的眼神，欧阳少泽一声长叹。

“可以这么说，你的心脏出了问题。”最终欧阳少泽选择隐瞒。可是柳璃听到这话却满心苦涩，看来老天是一时疏忽让自己重生了，估计现在是发现了这个Bug，来填补了。

“你怎知这病无救？”欧阳少泽看柳璃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在意他的感受不由说道。

“师傅，徒弟虽小，学医时日尚短，但我娘亲是大夫啊，听我娘亲说过心疾之症的。”欧阳少泽的问题让柳璃一时无语，忙推到了自己的大夫娘身上。

心脏病，在现代都是随时要人命的病，科技那般发达，也是需要手术才有治愈的可能，只靠药物就是绝症。前世见过那么多心脏病患者，却没有见过像昨日自己疼痛那般剧烈的，自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欧阳少泽却不想自己虽然有意隐瞒，却与说了实情没什么区别。

“谢谢师傅没有隐瞒我，还请师傅告诉徒弟，徒弟还有多少时日可活？”想想这异世的四年多也是捡来的，柳璃也就释然了，微微笑着问道。欧阳少泽却被柳璃的问话惊住了，她怎么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更重要的是她怎么能那么淡然的笑着问自己的死期，是她太小不懂死意味着什么吗？可是欧阳少泽却不相信这个答案。

“师傅，不必为徒弟难过，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得了这无药可救的心脏病，就当徒弟倒霉吧。”欧阳少泽不说话，柳璃只当欧阳少泽是在为他的病难过呢，出口安慰道。

看来柳璃是误会了自己得了心疾，可是这般大误会还不如自己告诉她她是中毒呢。也许还能从中找到线索，也许还能给这徒弟求得一线生机，毕竟是自己收的第一个徒弟，而且这徒弟还挺好玩，死了可惜。

欧阳少泽心里忽然想着，不肯承认是自己内疚，其实他心里是觉得是自己的天煞孤星的命运克了徒弟，不然她一个四岁的小娃怎么会中了这传说中如此歹毒的毒。

“你并非得了心疾，是中毒了。”欧阳少泽沉重的说道。

“中毒？”柳璃讶然：“师傅可能解了这毒？”闻言柳璃虽然吃惊但却欣喜起来，师傅可是‘神医’，定能解了她的毒。但她没想到欧阳少泽听了她的话却沉默的摇了摇头，柳璃的心瞬间又跌入了谷底，笑容还固定在脸上戛然而止，果然还是要死啊。

“师傅，徒弟还能活多久？”沉默了一会柳璃问道。

“少则五年，多则十年。”欧阳少泽沉声说道。他用了家族续命的秘术，那滴能让人重新焕发生机，续命十五载的眉间血也只能压抑毒素，暂缓毒发时的毒素对柳璃身体的破坏度，使得柳璃不至于很快失了生机。好在有这缓冲的时间，就有了找出解毒方法的时间。

“呵呵，五年啊，够久了。只是我死了，娘亲该多伤心啊。”想到柳芸娘，柳璃满心苦涩，也许自己该一直傻下去的，这样就不会有阿六要杀自己的事了，也许自己还是个傻子，就不会有人给自己下毒了吧，也许自己还是个傻子就可以一直陪伴娘亲了吧。可是这世上哪那么多也许，自己毕竟不是真的傻子啊，怎么可能一直傻下去。

“师傅，你医术那么厉害，可能够配制出让人失去记忆的药？”柳璃胡言乱语道，这怎么可能啊。

“可以。”

“啊！师傅，你真的能配制出让人失忆的药啊。”柳璃惊喜道。

“可以。”欧阳少泽重复道。

“太好了师傅，徒弟能不能求师傅一件事？”柳璃抓住欧阳少泽的胳膊期盼道。

“你想要这种药？”欧阳少泽皱眉道，都这个时候了这丫头怎么还说些无关的事。

“嗯，师傅，等徒弟死了，求您给配一副失忆药，让我娘亲服下，然后将她送到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生活吧。让她忘了自己有过一个女儿的事情吧。”柳璃怅然说道，做过母亲，知道失去的痛，昨日的痛与之比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欧阳少泽沉默了，事实上他是被自己的小徒弟惊住了，这个时候了心里想的竟然不是自己，他都有些嫉妒柳芸娘了。

摸了摸柳璃的头轻声说“好。”

据说这种毒并不是中了毒就会发作，而是先在中毒者身体中潜伏下来，后面在中毒人身体虚弱之时会发作，通常中毒之人会被诊断为心疾，最后在越来越烈的痛苦中自杀，很少有人能坚持到毒入眉心，心裂而亡。欧阳少泽将毒性给柳璃做了简单介绍，然后问道：“丫头，可有映像是谁下毒害你？”。找到下毒之人或许会有解毒方法。

想想最近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异常，柳璃摇摇头。原本以为阿六没有杀死自己是放了自己，看来还是把人想的太善良了，这毒恐怕就是阿六当时让自己母女二人离开时下的。如今，连师傅都解不了这毒，自己恐怕真的无救了，难怪阿六会放过自己母女。

看到柳璃摇头，欧阳少泽的心沉到了谷底，真的没救了吗？

“丫头，你好好想想，有什么线索就告诉师傅。”欧阳少泽沉声道。

“好，师傅。”柳璃仰头笑笑答道，笑容却难掩苦涩。两人都沉默下来，欧阳少泽进屋拿过药篓翻找出一块桃花酥递给柳璃，柳璃接过慢慢的吃了。

看柳璃吃过东西，欧阳少泽道：“我们回去吧。”说完将柳璃抱了起来，柳璃此时本就虚弱，这一会功夫心情大起大落，竟让她觉得有些累了。便也掩下心里的不好意思，静静的伏在欧阳少泽肩头。

拿过欧阳少泽一缕头发把玩起来，欧阳少泽身体一僵，停顿下来，心里冒火，可想到柳璃现在的状况，便不做计较继续向前走。

欧阳少泽的头发与一般老人的白发并不一样，老人的白发通常都带着灰败腐朽的气息，而欧阳少泽的头发却是银白色的，入手银润如玉。想到早起一出茅屋门看到的欧阳少泽的背影，柳璃不得不对欧阳少泽的容貌和年龄好奇起来。

“师傅，都当了您这么久的徒弟了，都还不知道您长什么样呢。如今徒弟就快去陪阎王爷他老人家了，您还不满足一下徒弟这最后一个愿望么？万一变成鬼惦记着您来找您多不好。”柳璃打破两人间沉默中带着诡异的气氛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个。你就不怕死吗？”欧阳少泽皱眉道。

“师傅，蝼蚁尚且偷生，你徒弟我怎么会不怕死。现在的关键不是你徒弟怕不怕死的问题，而是你徒弟怕不怕死都得死的问题。既然怕不怕都得死，怕不怕的又有什么要紧。现在要紧的是您徒弟还不知道自己师傅长什么样呢。”柳璃叹息一声说道，语气可怜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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