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天机之局

在姜古汐等待江越回复的此时此刻——

丹方市。

夜晚往往是一个城市最热闹的时候。作为旧世界亚洲北边的一座边境城市，丹方市的繁华从未衰减过，一百年前的大灭绝并没有毁掉这座城市的繁荣，反而在如今尤有胜之。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在这个地方，为了各自的目的在这座城市中不停地穿行，并没有人注意到路上有两个人正在东张西望着，满面愁容。

“没想到当年他们两个人是在这个地方研究血晶，不过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是非多，但也安全。”

“都找了快一个小时，你找到江哥给的位置了吗？”何浅四处张望着，但是建筑林立，一时间，她也找不到方向。

“狗爷自己研究了这么多年，肯定对研究的地点有些特殊的癖好。不过他要真在这里，也没什么意外的。“秦迹叹了一声，事到如今，他也能认栽，“唉，我们继续找……”“吧“字还没有说出口，秦迹突然感觉到一阵精神力的波动。

那种感觉……好熟悉！

看着秦迹突然发愣，何浅赶紧问道：“怎么了老公？”

“有一股十分熟悉的精神波动，你感觉到了吗？”

听着秦迹的话，何浅也格外用心感受一下精神力，但是很遗憾，她并没有探测到任何东西。

“在我印象里的，而且还有这么高的精神力是谁啊？”秦迹苦苦思索，眉头紧皱，他实在想不出哪一号人，狗爷？也不对阿，他的识海世界还没有启添强阿，“难道我产生错觉了？”

仿佛是为了让他啪啪打脸，这道精神波动又再一次盯着秦迹的识海世界飞了过去——

“树懒，逍遥日子过得不错阿，我的精神波动都忘了？”虽然这个精度极高的传音依旧让秦迹一头雾水，但是听着这个熟悉的语气和语调，难道真的是他？

秦迹满脸的惊喜，他也聚音成线，高兴地回应着：“狗爷？你在哪了？”

“带着小浅，前走200米，右拐，前行300米，看到‘澄合公寓’之后就进去，直接上二十六楼，我等你们。”

有了明确的方向，秦迹和何浅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一出电梯，他们就看见沓着人字拖，穿着短裤半截袖，头发乱蓬蓬的男人站在走廊中，抱臂在胸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无事不来，上次一别，已经二十一年了吧。”说话的人名正是两个人口中的陈哥，独自研究元素石并掌握包括量子级技术在内的高端技术的一代天才——陈翰。

“好久不见啊，狗爷。”秦迹带着何浅几步走了过去，亲切地打着招呼。

“陈哥。”何浅也笑着点了点头。

“小浅这些年不见依旧漂亮啊，哈哈，树懒，你赚大了呀。”

“去去去，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这么骚包。话说你哪来那么强大的精神力，聚音成线还差不多，可是你怎么能传的那么远，而且精神力控制的那么精准。”秦迹一脸的好奇，要不是“如此强大的精神力，这个人的实力一定很强”的误判干扰，他怎么会想不到那个说话的人就是陈翰呢？

“喏，”陈翰伸出了一直被在身后的左手，摊开手掌，一个精巧的部件出现在他的掌心，“我自己做的精神控缩器。做了好久，终于做出来了。就是代价太高，不能批量生产。”

“你小子，当年咱们三人里面，就属你最聪明，不愧是‘机械大师’。

陈翰哈哈一笑，让这两个人一起进了自己的房间。别看他外形凌乱，但是房间确是异常的干净。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二十多年的好友，这时候突然一见，自然有许多话聊不完。

陈翰也是个聪明人，除了江启添，在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位置。但如今秦迹两个人竟然找到了这里，虽然他们还没明说，但是陈翰已经能大体猜到了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只不过，他还不敢贸然肯定。

“说吧，二十年不见，过来找我有什么事阿？”陈翰似乎是不经意地问着这个问题。

秦迹看了何浅一眼，看见妻子点了头，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了两个字：“天机。”

尽管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在他听到这两个字时，那对瞳孔还是不自觉收缩了一下。只见他叹了一口气，言语轻吐：“看来花生到底还是拉你入局了。那这么说，江越现在还在你那是吗？”

“你怎么知道？”秦迹想了想当时的场景，江启添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去发送消息，而且事先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赶得上去救他阿。

闻言，陈翰的脸上流露出满满的愧疚：“当年我和花生分开的时候，在他的同意下，我在他的大脑皮层中植入了传感器，启添的识海力量虽然不及你，但是依旧在地球上，他也能进入第一序列。只要他的意识还存在，他就可以在一秒之内用精神力编辑出文件发给我。可是……唉，是我对不起他，害得他家破人亡。”

“狗爷，你也别自责了，”秦迹走上前去，安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启添约定的“天机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我相信启添是不会怪你的，否则他也不会将元素石交给越越。”

“元素石？”一听到这三个字，陈翰的精神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融合了吗？有异样吗？”

“融合了，否则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了。”秦迹的额头挤成了一个“川”字，“但是他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不同于出现到现在的那十一块血晶的任意一个融合者，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这七年来我没有一天放松警惕，但是要不是他跟我说，我跟本就发现不了。”

说道这里，秦迹顿了一下：“而且……越越还开发出了新的元素，一个人类追求了很久却一直得不到的元素——时间！”

“什么？”即便是身为做局者之一的陈翰，此时也是抑制不住惊喜。他一下子蹦到了地上，发疯似的握着秦迹的双臂，不停地晃动着，“成功了，第一步成功了！关键点终于出现了！”

陈翰的这个反映，让何浅略微有些不舒服：“陈哥，你是在把越越当做一个试验品吗？”

看着何浅微皱的眉头，狗爷陈翰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他看着秦迹夫妻，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当年获得元素石的时候，因为树懒有事情来不了，所以是我和花生一起去的。那一次的成功获取，让我俩得到了一个关于未来的大秘密。我不知道是天然孕育还是有什么大能者故意安放的，总之那个东西就那么出现在我们眼前。看到它之后，我和启添都决定不让你们夫妻二人入局。但是……”

陈翰看了秦迹二人一眼，说道：“启添被姜家的人发现，中了一击，那时的他已经无法再有能力做这件事了，但是他还希望自己可以用残存的时间去培养江越，然后再将他送到我这里。至于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在西伯利亚的那一战，他将江越托付给了你。其实那个时候他那时已经心软了，不舍得让江越成为关扭转未来的关键点。”

“扭转……未来？”

“是，”面对他们的疑问，陈翰以极其干脆利落的回答说出了隐藏他心中的一个大秘密，“在二十六年后，地球将会毁灭，届时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会灭亡。”

秦迹两个人已经懵了，如果不是知道陈翰的为人的话，他们俩绝对会认为面前的这个人，是个疯子！

陈翰对于两个人的表情没有丝毫意外，只见他自顾自地说道：“二十六年只是我的一个估算值，是会存在偏差的，别毕竟我是人，也不是神。”

说道这里，陈翰长吁一声，缓缓道：“因为我和花生、小执两个人执定了在江越还没出生时就开始了培养计划，本来在大数据中拟算的数据中，江越的身体在特定培养下，有84.336%的概率可以容纳元素石，而在容纳之后，也有37.12%的概率会开发出新元素。虽然有风险，但是启添和小执的性格你们也知道，绝对不忍心坐视未来地球灭亡的命运。但是世事无常，小执的死亡给启添的打击太大了，他变得只会培养江越，而不想展露自己的任何感情。但是就在他临死之前的半年，他告诉我他不忍心让江越走上如此危险的道路。所以我把量子计算机和一串代码交给了他，告诉他如果江越成功与元素石融合，那么就说明，命运选择了他。我会继续当年的计划，如果没有选择他，我就会尝试通过其他的渠道去为地球的未来努力，虽然那种方式成功的概念只有3.01%。”

听到这里，两个人已经大体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唯一疑惑的，就是这个“天机计划”，到底是什么？

“天机计划？”听到秦迹的问题，陈翰扭过头看向窗外的世界，悠悠道，“天机计划就是培养江越，帮助他开发元素，让他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开发出金木水火土五大基本元素和风雷两大特殊元素的人，让他去成为世间的最强者，成为逆转命运的关键点，带领人类开创新的未来。”

何浅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在下这么大的一盘局，虽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但是身为人母的她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越越被别人当成棋子一样任意摆布，被别人肆意的决定了命运！

她看着陈翰，红着鼻子，声音颤抖着：“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他，这个孩子已经够可怜了！”

“命运，一切都是命运。一百多年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陈翰的声音舒缓了下来，看着何浅，“小浅，我虽然是一个科技怪，但是我心里很重视我们的情谊，如果不是命运，我也不愿意江越承担这么多。”

他的心里此刻也是非常的纠结。

陈翰沉默了片刻后，默默地走到了房间的一角，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空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会帮助你们违逆一次命运，我不会对江越的行动做任何强制干涉，但是有一点是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那就是绝对不可以抑制他的成长。”

话音刚落，陈翰向前走了几步，右手在空气中一划，一个亚空间的入口出现在了三个人面前。

见到这个空间裂缝，秦迹和何浅都楞了一下，原来重头原来是在这里！怪不房间如此整洁，原来他根本就没有长待在这个房间，眼前的亚空间才是陈翰经常呆的地方。

两人互视着，心里闪过千思万绪。

“好啦，你们两口子别腻歪了，”陈翰有意要冲淡这略显压抑的氛围，笑着说道，“过来吧，天机计划的具体细节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这里。”

说道这里，陈翰突然顿了一下，低沉着声音自言自语道：“其实无论怎么努力，在江越出现奇迹的那一刻，天机之局就已经开始了……”

蓟北第四大学，礼堂前的长椅旁。

江越眉头微皱着，他看向了秦皌。

看着江越递过来的目光，秦皌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她对面前的这个女孩没什么好感，但是她开出的报酬毕竟对自己哥哥的未来有很大的帮助。

姜古汐看到两个人纠结的样子，轻声说道：“不忙，按照往常惯例，即便是华夏系统那边下发入职通知信息，也是在十天之后。在此之前，你们可以随时给我消息。江越，你的投影手机带了吗？”

“带着了，”江越输入自己的元素波动，一直隐形在他耳朵上的投影手机显现了。

“诺，这是我的虚拟编号，顺便我给你一份介绍姜家执行部详细信息的文件。”

江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

“那么，期待你的消息哦……”姜古汐看着江越，在充满诱惑的声调下，微微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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