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 逆鳞

没有父母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孤独、懦弱、或是自卑?

也许对于小江越而言，这三者都有，虽然还有父亲陪伴着他，但是对于他而言，自己仿佛出生在世界之中，却游离于世界之外。没有人会去爱护，更没有人会去呵护，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是一个满面风霜的无能父亲，可是——这又和自己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呢？

到后来，当困难来临时，小江越已经不屑于去找父亲了，因为他选择过这个无力的尝试。于是对于眼前的这一切，他选择独自面对，在不断的过程中，小江越认为暴力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武器——

呼俞瓦尔城，旧世界华夏北疆的一座边境城市，虽然之前一直默默无闻，但是当这个地方重新成为人类的聚居地时，这座边境城市竟然检测到一种奇怪的资源，这种资源使用得当的话，会对地球上那股未知辐射能够起到很好的阻隔作用。

这对许多疾病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医用物品，这个小镇也借此飞黄腾达。

十九年前，正因为看中这个小镇特产的“兖矿”，身怀元素石的江启添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小江越躲到了这里，江启添在这里将江越养育大，而小江越也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

可是当时，因为自己体内中了“风蚀”，江启添的身体机能衰老速度加快，尽管他的实力极其强悍，可是由于身体受到了致命性创伤，当在小江越六岁的时候，他便已经抵御不了“风蚀”的侵蚀，衰老极速加剧，到后来，甚至变成了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头子。

陈渠是呼俞瓦尔城一个最大“兖矿”矿主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而且因为家里的富裕，他的父亲很舍得砸钱给陈渠提高实力，就这样，陈渠本来平庸无奇的单元素资质硬是被培养起来，而他也凭照风元素的熟练使用在校园里当起了大哥。

偶然一次机会，陈渠出于恶作剧的念头，想整一整班级里的穷光蛋江越，于是一路跟着他后面走着，用自己的能力不断作弄着江越到了家里，看着狼狈的江越回到家后，本来极为满足的陈渠却发现江越家里的门前，有一个瘦弱不堪的老头子，更让他惊讶的是，江越竟然叫他爸爸。

这下子，江越的班级可炸了锅，经过陈渠和他跟班的添油加醋，再加上他们的“口风不严”，江越有一个“色鬼老爸”的事情传遍了学校。

其他同学也只是吃瓜，可是陈渠和他的狗腿子们却经常在江越面前喊道：江越老爸真是色，八十岁的年纪非要找个二十岁的姑娘，还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哈哈！

江越一次次动手打架，却一次次被实力更强的陈渠揍得鼻青脸肿，也因为陈渠，那个时候的江越变得暴躁，易怒，他甚至有一次从家拎起菜刀放进书包，幸好被江启添及时发现，方才没有铸成大错。

尽管江启添发现后及时对江越进行疏通和教导，但是养成的暴躁和易怒情绪却一直无法根除。直至七年前的那一天，亲生父亲死在了江越的眼前，这一切，才彻底改变。如果江启添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很对江越如今温和善良的性格感到很欣慰吧。

但是无论如何，外表的伤口能够治好，内心的疤痕却难消，本来已经埋藏深处，可谁能想到今天会又一次要去直面它。

……

“给我滚，今天我不想动手。”江越的声音因为将愤怒压到极致，已经开始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哈哈，”领头男子笑道，“七年多没见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小时候没被我揍够吗？难不成你那个色鬼老爸……”

“哄！”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就在这一瞬间，这个名叫陈渠的领头男子，瞬间被轰出了二十米之外！

这一刻，江越的愤怒被彻底引爆！

“陈渠，这里不是呼俞瓦尔，不是你张扬跋扈的地盘！”江越低声嘶哄着，他的声音沙哑，眼睛因为愤怒而充血泛红，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绷紧力量，准备随时爆发力量捕杀猎物的非洲雄狮！

周围的路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一时间，纷纷躲得远远地，本来繁华的商业人行道，此刻也是生生开出了一片空地。

陈渠痛苦的捂着肚子，半晌才缓了过来。

这一拳他自忖也能够在全力的情况下打得出来，但是这力量的瞬间爆发，加之这突然其来的一拳，让陈渠所受到的伤害比理论上所产生的要更重。

陈渠在呼俞瓦尔城从来没有被人打得这么重，包括上了这么多年学，去过那么多的学校，一直都是前呼后拥，什么时候受此大辱！更何况现在自己的小弟，还有这么多的路人都看着，向来把江越揍得鼻青脸肿的陈渠怎么可能忍受？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怒目而视：“小杂种，长能耐了，敢打我！”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江越丝毫不避陈渠的怒视，“现在，滚！”

“滚？”陈渠气及反笑，“你……”

江越丝毫没有在意陈渠在他的身后囔囔什么，此刻的江越正面对着秦皌的脸庞说道：“皌皌，你先到一边，不要受伤了，这是我的私事，我要处理一下。”

秦皌也是很是懂事的点了点头，站到一旁去了。

陈渠看着江越竟然无视自己，而是自顾自地和一个美女聊天，肺简直都要气炸：“王八蛋，等会收拾了你，我把你身旁的小妮子拉倒我怀里，让她晚上……”

话还没有说完，但是陈渠赶忙闭住了嘴，因为江越没有再跟他一句废话，带着蓬勃的杀意迎面冲来！

江越的速度太快了，即便没有风之元素的加持，江越短程速度的瞬间爆发依旧让陈渠匆忙间根本无法还手。

“裂甲！”陈渠一声令下，一套青色的贴身装甲碎片竟然从他的皮肤浮现出来，最终覆盖在他的身上，成了一个青色铠甲。

“哄!”装甲刚成型，江越的拳头便狠狠地撞击上去。

纯粹的肉体力量！

这一次，陈渠只是倒退了十数步，虽然装甲削弱了江越一定的力量，但是那份冲击应和着江越之前打出的那一拳，依然让陈渠隐隐作痛。

江越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江越了，这是陈渠脑海里的第一反应，他也来不及有其他的反应了，因为江越的下一个攻势已经到来。

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废话！

这混蛋！不仅侮辱我的父亲，还敢侮辱我的妹妹！你是在……找死！

江越本来只是想狠狠教训一下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不打他昏厥，自己觉得不可以罢手！

此时，元素石那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在江越愤怒的牵动下，已经开始流出蔓延，影响着江越的理智。

江越没有给陈渠任何招架的机会，一击不成，便再来一击！

元素之力，开！

瞬间，江越周围的空气灼热了起来，他的拳头此时夹杂着炽热的火焰，向陈渠的胸口锤去。

“哈！”陈渠怒喝一声，风元素之力，开！

狂风突然出现，直接将陈渠的身体向后拉出十米。

这间歇的喘息给了陈渠大脑活动的时间，只见他的意识一动，体内的伴生元素调动，直接蜷曲周围的一小块空气，化成拳头的形状，向江越砸去。

江越闷哼一声，脚步一撤，躲过了这一击。

“嘭！”一声下去，江越身前的地面被风拳砸出了两个几十厘米深的坑。

江越借势，勾动面前的碎土，化成密密麻麻的土块，夹杂着元素之力，向陈渠飞射过去。

同时，速度再次爆发，直接冲着陈渠奔去。

这个人渣，不亲手锤死他绝对不解气！

这就是江越此时的唯一念头。

陈渠眉头一皱，立刻在自己的面前升起一面风盾，可耐何江越的实力太强，尽管有一部分土块被拦截了下来，但还是有一半多的伤害打在了他的身上。

幸好有装甲守护，陈渠只是被震得喷出一口血，尚未伤至内脏。

“凝！”江越一声低喝，陈渠的脚下突然碎裂，土壤破土而出，紧紧地扣住陈渠的脚踝。

陈渠几息之间疯狂攻击土锁，可刚刚打碎，江越便直接冲到了陈渠的面前。

夹杂着火焰的拳头如骤雨猛烈地锤击着陈渠的胸口，几秒之间，三十几拳无一遗漏的全部结结实实打在了陈渠的身上。

“哈！”最终的一拳打出让陈渠哀嚎大叫，直接倒飞出去，滚在了地上。

江越不依不舍，又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凝！”话音刚落，陈渠脚下的路砖再次碎裂，土锁破壤而出，又要抓住他的脚踝。但这一次，陈渠不会再给出第二次机会了，元素发动，立刻飞上天空！

“哈哈，”陈渠肆意地笑着，尽管体内的鲜血沸涌，但是来者天空的居高临下之感让陈渠又有了掌控一切的感觉。

地面上，江越冷冷地盯着陈渠。

“江越，我确实承认你很厉害，从一开始你就一直把我压在了地面，咳！”或许是因为情绪的激动，陈渠没禁住吐了一口血，可能毫不在乎，他擦了擦刚刚出来的血渍，笑道，“但是在天上，我就是王。就算你有三个元素又如何，实力强又如何，也有风元素又如何，它根本无法带你上天空！垃圾永远都是垃圾！”

“哈哈！”陈渠肆意的笑着，他的身后，微风浮动，一排排细小的风刃凭空出现，细一数，整整六十四个！

“去！”陈渠一声暴喝，风元素气息大动，六十四把风刃在这一瞬间，射向江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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