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下子冷清起来。高晋看看韩枫又看看韩殷,有点手足无措,又显得有点忧心忡忡。斟酌着刚想说两句。韩枫则挥挥手打断他,说到:
“哼哼,类似我们这种拍卖场,是天郡间的公约,云兄不必担心。”
“方正虽然是瑞天郡皇家珍宝阁总管,但远远未到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瑞天郡郡主更不会因为他而敢破坏天郡公约。”
捧着锦盒,韩枫显得并没有受方正父子影响,情绪颇为的兴奋。
此时方才出去开立文书字据的人回来,把文书递给韩枫。韩枫看了看,然后取出印鉴,郑重地盖上。双手递给高晋:
“云兄,预祝合作愉快!”
说完,示意高晋座下详谈。高晋则好像始终难以释怀,接过文书放好后对韩枫兄妹抱拳:
“小弟身份低微,并不能与那方总管抗衡。就全赖贵拍卖场了。”
“不过,经过此事,我觉得最好还是尽快出手,我寻到合意的功法就会立即离开天都城。”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韩枫与韩殷想想也觉得其说的其实也有理。韩枫义正言辞的对高晋说:
“云兄,按照我拍卖场的规矩。你的安全受我们保护,我会吩咐下去,确保云兄无碍。”
“谢过韩场主。事不容迟,我就不久留了。请韩场主尽快安排吧,就按刚才我跟令妹所说的那样,是拍卖还是私下成交都交由贵场全权负责了。”
“完毕后,如果贵场有合适的功法,到时候请一并取来由小弟挑选挑选,看看是否有适合我的。我从贵场购买。”
说完,高晋对着韩家兄妹行一行礼,跟韩枫说声不必相送,也转身离去。
韩枫韩殷兄妹见其走得坚决,想来是其觉得在天都城得罪了方正,心中不好受,兴致不高能够理解。韩枫转头吩咐手下安排人去暗中保护高晋。
其后则捧着锦盒,对韩殷竖起大拇指:
“小妹厉害!哈哈。这种级别的秘籍,想来就算是回去献给父亲,怕也会得到诸多奖赏啊!”
“就算是因此而与方正交恶,那也是值得的啊!”
韩枫满意地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锦盒,目露精光:
“别说是他方正,就算是当下瑞天郡郡主任钟,也不敢明目张胆破坏天郡公约”
韩殷捂着嘴低笑:
“亏你还这么高兴,你看人家云公子那幅担心的样子。嘻嘻。”
韩枫却是不在意:
“谅他方正也不敢乱来扰乱拍卖。天郡公约不是开玩笑的!”
“看你对云靳这么在意,难道你真的对他?。。。。。”
见到韩殷又要发作,韩枫哈哈一笑:
“哥哥我不是替你着急吗?你哥我平日里在拍卖场可谓也算是阅人无数的,老实说,以我看来,这位云公子的为人绝对可以放心!”
“不是有句老话说,人的长相是内心的反应吗?你看这位云靳公子那双眼睛是多么清澈!哥可以肯定说他的为人绝对纯良!只是可惜了,配我们韩家小姐,光是人好还不够啊。。。。。”
韩枫说着说着,忽然感到一股冷冽的眼光射来。大叫一声,脚底抹油往外就逃窜而去:
“不过,云靳的要求倒也合情理。我们尽快安排一下吧,如果确实没人敢私下成交或者参与拍卖,那我们拍卖场就名正言顺的收了。想来那位云公子也不会说我们作假吞他的秘籍”。
看着这又没正形的哥哥,韩殷站在那无奈地用手轻撩了一下秀发:
“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了吗?”
。。。。
出了颂雅风韩拍卖场,穿过那熙熙攘攘的人流。高晋内心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计谋实行至今,他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所有种种,均已不在他所能掌控之内。
听天由命!
高晋沧然一笑,现今的他似乎真的是只能听天由命了。“先祖,要多庇佑啊”!高晋深呼一口气,抬头望天,不经觉间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眼眶凝聚欲滴。
假如没有二十年前的那场兵变,想来高晋作为当今瑞天郡少郡主,生活写意,怎么会为明天在哪而发愁,又怎么会每天如临如履绝处求生?
自我失落间,突然感到一股外力涌来,
“哎呀”!
“哎”!
高晋摔倒在地,打起精神一看。原来方才他失魂落魄没看路,与一队运输工撞在一起。撞到他或是他撞到的是一个头发已然花白的男人。
长年累月的搬运,已经让男子的背部变形,很明显驼背了,双手上满是老茧;长期负重,男人的下肢倒是异常发达,双腿的肌肉犹如一块块岩石般结实。
此刻,那男人不顾方才摔倒双腿摩擦在地上而蜂拥而出的鲜血,在那小心翼翼的检查他所背负的包裹看有没有损坏。嘴中还兀自呢喃“谢谢老天爷,东西没摔坏”。
晋鼻头一酸,这就是生活在低层的普通人的境况啊。在他们心里,自己远远没有自己每天所运输的东西珍贵。平日里,哪怕自己受伤流血,甚至付出生命,也要保证物品完好无埙。因为他们赔不起啊!
高晋也时常问过自己:“哪个人不是禀先天一气,受五行阴阳由父母所生,哪个在父母的眼中不是宝贝?可为什么有人金缕玉衣有人衣不蔽体?”
盖夫穷通变化,入圣超凡;盈虚进退,二路详推。搜骨剔髓,谁可忽诸?这些年间,高晋亦可算是迎来送往,走南闯北,翻山跨海。所逢之人,皆平等视之。
高晋更相信,会有一些不出世之士,隐没于茫茫人海。每凡有所不通不明,高晋都虚怀若谷,诚心求学。唯独于此,高晋终究不能说服自己。
难道人天生就有三六九等之别?可越是地下层之人,给高晋的观感却是越多淳朴忠厚之人;越是上层,越多机关算盘。修炼心性,就能令人脱离苦海,超凡入圣?平常无聊间,总有这个天问回响于高晋脑海间。
“大叔,对不起!你伤哪啦?”高晋连忙走上去扶着该男人,一边帮他稳固着包裹,一边查看他腿上的伤势。
“公子,小人皮糙肉厚,摔一下没事。倒是公子您没事吧?我。。。。。”男人一幅老实担忧的神情,高晋明白他想说的应是他赔不起。
“我没事。方才走神了,把你撞到真是十分抱歉。”高晋自腰间摸出一些散碎的法源石出来,塞在男人手里:
“大叔,拿去看看伤”。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男人张惶了起来,显然没想到高晋不但没刁难还给予他赔偿。平日里,若是他们与人相撞,对方多是反咬一口,不用他们赔偿给别人已经很好了。一时之间,他无所适从的怔在那。
“赵大叔,你收着吧。这是云公子的一番善意。”一个恬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随即,高晋闻到一股略显熟悉的淡淡幽香。
转头一看,却是韩殷不知何时跟随而至,此刻正静静地端详着高晋,眼中含着一丝温柔。
“赵大叔,明后天你不用回来干活了,先在家休养两天,工钱照付。”语带关切地,韩殷跟那男人说着。
“大小姐!谢谢您!您真是好人啊,平日里就非常照顾我们。。。。。”那赵姓男人看见韩殷,感激地连连低头致谢,嘴里还不断的说着韩殷的好处。
在别处,若是身体有恙不能劳作,不光没有工钱,东家可能还会评估他们是否适合继续在他们那干活,若是觉得不适合了,就被遣返了,还不带任何的补偿的。
赵姓大叔不断地给韩殷与高晋鞠躬感谢,收拾好包裹将其背上,汇入那群运输工人流中而去。
韩殷信步走来与高晋一同前行:
“云公子的心肠真好,这些运输工其实真的很辛苦的,值得同情。”
恬淡的声音自韩殷嘴中发出,眼光倒不觉多审视了高晋几眼。内心中,对高晋竟然产生出一股亲切的感觉。美眸中散发出一股赏识的光彩,肌肤亦有一种荧光泛起。
若是方达等人在旁看见,恐怕心中的涟漪会汹涌成滔天巨浪难以平息了。
高晋倒是犹如未闻:
“是啊,出门在外辛勤劳作的人,其实都只是想努力活出个人形而已”
“对于这些不作奸犯科,不坑蒙拐骗,靠自己双手双脚求的生存的人。我觉得我不是同情他们,而是尊敬他们!韩小姐。”
高晋平静地回应着。
“尊敬?!”韩殷显然倒是对高晋的这个回答显得有点突兀。“尊敬,嗯。尊敬”嘴中轻轻地呢喃着,不经不觉中连连点头。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聊着。仿佛周遭喧哗的人流吵杂声已被隔开,平静,恬淡;与周遭又融为一体。。。。。。
天都城一角,此刻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一位麻衣老者手持拐杖,腰间悬挂着一颗紫色的酒葫芦。
他慢吞吞地独步于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上去佝偻的身躯,可不论人海怎么蜂拥击撞,都是无法沾染到他的身躯。仿佛他们并不是在同一个空间,四周的人海也无法察觉他的存在一般。
突然间,老人脚步停了下来,抬起他那看似有些浑浊的眼睛,两手在身前一牵一引,顿时一道光幕出现在他眼前,光幕之内,一名柔美的女子正与一名男子信步而行,恬淡祥和,与其四周的喧闹对比强烈。
老者的目光凝聚在光幕之上,浑浊的眼中猛的有着精光迸射而出!
“三才相聚?!好精纯啊,真是好苗子,真是好苗子!”
“嗯?不对!竟然全无半分修为?不该啊,不该!”
老者的眼光再度凝聚于光幕,犹如可以透光光幕感知着光幕内两人的一切。
“确实是未经修炼啊!可惜了,可惜了!若是早入我宗门修炼,眼下那些宗门内一个个的天骄都全部黯淡无光了啊!”
“嗯,五岳六府蕴泽;六曜八卦九州气亦相连;夕已惕若,或历无咎!无咎,无咎!将跃在渊!”
“嗯,嗯!”
半响后,老者咧嘴一笑,摘下腰间酒葫芦,狠狠地灌了一口,笑眯眯的说着:
“利贞潜渊。蛟龙终将出!晚是晚了,若是意志坚韧,吃得苦中之苦,迎头赶上乃至超越,谁又能否定呢?只是难上难啊!”
“当年曾在这片天域发现到一枚尚未成熟的苗子,留下宗门功法于他,虽然当时有急事来不及指点半分,但以这难得的天赋,终究能脱颖而出的啊。怎么会一直感应不到他的气息?难道已经不在这片天域了吗?”
老者摇摇头:“到别处找找吧。”
话音落下,他转身而走,苍老的身影,竟是就这般凭空而逝。仿似既存在于这个空间之内,又包容在这个空间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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