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轻人的初战

自古以来，查古拉大沙漠就是一个枯寂的大自然，它好像拒绝一切生物生活在其中一样，不但降雨量极少，而且白天的最高温度会达到五十度以上，而夜晚又是零下的严寒，人们“早穿棉来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绝对不是一个笑话，行走在大沙漠间，金黄弥碎的沙粒在你的脚下侃侃而过，如果你有一个游客的心情，那此间的壮观在人的心里绝对是一个美丽的景致，然而对大部分的沙民来说，这是日常的生活，面对那滚滚的热浪，弥漫上天际的尘雾，这仅仅是严酷的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说到严酷，现在处在红月谷的一群人确实是有点狼狈，那是“毒玫瑰”茱白哒领头的一群沙盗，在红月谷崖底的山洞大厅内，茱白哒在带领着数十个沙盗抵挡着数倍于己的豹眼国卫队，由于山洞内显得比较狭窄，兵力达到二百人以上的豹眼卫队的大队人马并不能全部进入这个山洞，沙盗头目琥斑印一手挥舞着他的长柄钉锤，一手拿着猪皮盾牌，带着几个好手挡在山洞大厅的入口处，越来越多的豹眼国士兵涌了进来，他们的对手越来越多，眼看难以支撑下去。

而在大厅的中部，茱白哒和十多名剩下的沙盗被包围在一条通道的一侧，茱白哒此时拿着她的刀鞭向着前方几名敌人招呼过去，“叮~~ ！锵~~！~~铿~~！！”，刀鞭过处，一个敌人的喉咙被一带而过，喷起一道血雾，这名敌人“咳~哧~！”地咳着血水倒地了，另一名敌人的弯刀也被刀鞭击中，弯刀顿时被打得脱了手，可见茱白哒使用刀鞭的灵巧。

茱白哒看了看四周，跟着“毒玫瑰”茱白哒的沙盗都是精锐，面对着数倍敌人的攻击，勉强还能杀个平手，而那些武艺不好的新手沙盗遇上这种场面，有几条命也不够送的，茱白哒的目光，扫过了大厅的一角，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帆布做的查古拉沙漠大地图，而在一旁，一名身上穿着黄豹皮皮装，脚上是黑貂皮皮靴的贵族装扮的人正拿着一把短剑和一名豹眼卫兵纠缠。

是的，是我们的红狐贵族沙兹曼，只见两个回合，豹眼卫兵的重剑就把他的短剑打飞了，然后当着胸口一脚，沙兹曼被对方这一脚喘得飞了起来，直向茱白哒的方向飞去，这名卫兵嘿嘿地阴笑了两声，赶了上来，举起了手中的重剑，忽然间，两道白光飞来，这名卫兵还有警觉，举起剑格挡，“叮叮~！！”两声，物件掉落下来，是两把雪白的飞刀，沙兹曼抬眼望去，发出飞刀的正是“毒玫瑰”茱白哒，卫兵被分了神，沙兹曼连忙连滚带爬地向茱白哒的方向而去……

沙兹曼翻滚着在一片拼杀的人群中找到了茱白哒，他气喘呼呼地对毒玫瑰道：“尊贵的女士，那幅地图的秘密我已经解开了”，说着他警觉地又一个翻滚，避过了一把劈过来的弯刀，茱白哒转身一枚飞刀射去，拿着弯刀的敌人应声倒地。

她对着沙兹曼道：“你死不了，这也是命，跟着我们，快走~！”，茱白哒把手放在口中，鼓起鳃帮吹了起来，“啊呜~~~呜~~ ~！”，山洞的大厅中，响起了一阵类似胡狼的嚎叫，正在战斗中的沙盗听到了这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向茱白哒的方向望来。

“毒玫瑰”茱白哒带着几名护卫和沙兹曼，向大厅一侧的通道快速地退去，大厅内此时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沙盗们和敌人正无情地绞杀在一起，四处浓烟，到处都是刀光剑影，然而收到了茱白哒撤退命令的沙盗们已经不想恋战，他们两三个、三五个地慢慢地从大厅退进了山洞更里面的通道里，火光掩面而来，红月谷的山洞大厅内已经被大火和浓烟重重包围……

不同于刚才喧哗的打斗场面，沙海中的大部分时光其实是寂静的，红月谷不远处的一块泥红色的大石之下，一只沙漠秃鹰此时正飞了下来，这种沙漠秃鹰可以将尿撒在自己的腿上，通过尿液的蒸发带走身体的热量；它的羽毛和皮肤在长期的进化中变成了白色，能很好地反射强烈的光线。它也许看到这块石头附近没其他生物，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突然，“哧呀~！”地一声响，打破了平静，这只秃鹰周围警觉地望瞭望，“哧呀呀~哧呀~！”，大石旁边的地面，被碎石压住的一处突然间翻起了一个木头的顶盖，这个盖子上面全部都是红色的沙石，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觉下面的玄虚。

盖子被翻了过来，盖子下面一条黑不隆通的地道，从地道里陆续地爬出了一些人来，其中有一个是女人，头上戴着一个眼罩，剩下的独眼散发着迷离的凶光，是的，是茱白哒和她的沙盗们，陆续地，从地道里爬出来了二十多个人。

从红月谷山洞里的大战中，一个五六十人的沙盗团现在只剩下这二十多人，其中也有我们熟悉的沙兹曼，现在说他也是一名沙盗也不过分，反正他感觉得罪了豹眼的官军，附近方圆百里，跑到哪里都讨不了好。

他从地道上刚刚爬上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自认为自己是一名商人，实在是不适合刚才那样的战斗，沙兹曼从大石的一边探出个头，向红月谷山崖那边望去，这里到山崖的崖底山洞大概五六百米的距离，远远望去，此时山洞的入口正冒出滚滚的黑烟，一队一队的敌人正从山洞内不断地退出洞外，明显是山洞里的大火把他们熏出来了，茱白哒的沙盗挖的这个地道也够巧妙的，沙兹曼心中赞叹……

这次来袭击的豹眼官军人数众多，茱白哒和她的沙盗们能逃出重围已经相当幸运，幸运的是她们预先挖掘了逃生的隧道，而更幸运的是她们没有放弃抵抗，山洞燃起的大火无疑为她们的逃亡作出了很好的掩护。

而幸运归幸运，茱白哒和一众人等一合计，她们现在从地道里出来，已经失去了骑乘的骆驼，她们只能徒步行走，茱白哒翻出贴身携带的查古拉沙漠地图，离红月谷最近的聚落是西南方十里左右的一个叫做幻林的地方。

严格来说那里也不算一个聚落，幻林这个地方是石漠中的一个奇观，到处布满了高大的石柱，严格来说是一片石林，而配合沙海中时常出现的海市蜃楼，仿佛沙漠中隐约而现的一片树林，因而此地被游民们称做幻林。

由于茱白哒等人失去了骆驼和随身的食水补给，这个叫做幻林的地方现在是她们在沙海中唯一可以到达的地点，“没有其他选择，头领，趁那帮豹眼的官军没有发觉，我们赶紧出发吧~！”，压低了声音的是沙盗头目琥斑印，他凭着自己身手，硬是从敌人堆中杀出条血路，也从地道逃了出来……茱白哒望瞭望四周，收起了地图，她打了个手势，带着这帮沙盗摸进了沙海的深处，沙兹曼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大风和尘土是沙漠中的一大特点，而由于地温高、温差大，沙海的天际云量少、日照强、空气湿度小，缺乏植被覆盖，夏季的时候行走在沙海中就像经历一个烧烤的地狱，然而对一些人来说这也是值得冒险的，比如商队。

此时在红月谷西南面的沙海中，趁着傍晚的一片灰黑的景色，一队十多人的骆驼商队正在慢行，带队的商队首领此时慢悠悠地躺在骆驼背上，喝着牛皮水袋中的水，口里啃着干肉，他的商队正准备绕过远方正前的红月谷，避过那个地方，传闻中那个地方沙盗肆掠，可不好惹，他们队里的二十多匹骆驼驼满了从远处聚落里交易来的财货，他打算去豹眼酋长国那里买几个奴隶，听闻最近豹眼那里由于争战胜利，正在低价出售战败的俘虏，也许买几个女奴较好，他想，就算转手不能卖出高价，用来伺候一下自己也是好的，这沙海中不友好的环境让这位商队首领对幻想想入非非……

沙海中的幻影是时常存在的，就像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你觉得看到了美丽或恐怖的东西，听到了动听或悦耳的声响，可是常常留在你面前的永远只是一堆沙子，可不是吗，这队商队前方的沙海中隐约传来了动静，或高或低，一些瑟瑟的风吹草动，引得商队中的骆驼也不安分起来。

商队的一名护卫提醒他们的首领：“大人，我们或许小心点好，让我们停下骆驼，点个火把去前边查看一下……”，另一边的商队首领不耐烦了：“我们刚走出幻林不远，还没到红月谷的地盘，继续赶路才是要紧，真是笨蛋~！”，他不耐烦是有原因的，如果走得太慢，就算到达豹眼酋长国，好的奴隶也会被其他商队先挑走了，他这次携带了一大笔钱前来交易，他可不想做亏本的买卖……

就在商队前方的一个沙丘后方，一伙二十多个的人影此时正慢慢地靠近，一个独眼的飘逸着红色发丝的身影不断地闪现，沙兹曼在后方看着这个身影，他不自觉地靠近了她，小声地道：“茱白哒，我是个商人，不是做劫掠买卖的沙盗”，茱白哒听了，回过头来，递给他一把红色外鞘的佩剑，正色地到：“你现在是一名沙盗了，跟着我们来……”，说完又向前摸去，沙盗头目琥斑印此时路过沙兹曼身边，打趣地小声道：“小子，是时候做个沙海中的男人了”……

永夜，是沙海中夜晚给人的唯一感觉，沙漠中的夜晚好像是没有尽头的，像那一眼无垠的沙丘一般，如果人心中的爱也没有尽头，那该是多么美妙的感觉……然而对凡人而言，爱这种东西只是一瞬即逝的，无论是温柔，还是缠绵，又或仅仅是刷面而过，它往往只存在于一瞬之间，让人留恋，让人回味，让人不能割舍，人们往往觉得太过残酷，然而其实对人而言，能拥有一瞬，其实已经是莫大的一种幸运和幸福，往生的回莹一瞥，幸福的甘霖势将透体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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