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流浪的㸲牛

在僻静的小华山东山谷，出现了一头疲惫的㸲牛，年轻的它只想远离动荡的家乡，背脊上的弓箭让它流血不止，这是坐落在小华山西面的摇民留下的。小华山的动物们，大多是平和的，相处融洽，人族部落的猎杀，也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依靠庞大的身体，㸲牛往往不惧怕人类，这让㸲牛在小华山生活的很愉快。

最近的人类，有了变化，不再单纯猎杀锦鸡和老迈的㸲牛，一种叫做弓箭的武器让人类可以猎杀更强壮的㸲牛，小华山不再安全，眼见自己的妈妈受伤倒地，被人类抬走，受伤的年轻㸲牛决定离开家乡，寻找其他领地。越往东走，越荒凉。在经过一天的艰难跋涉之后，它来到了一个满是蛇的山脚。蛇群模样凄惨，不是身体断裂，就是头颅被咬开。一些受伤轻点的，在痛苦的缓缓蠕动。高大的㸲牛绕过蛇群，强打精神，走向更东方。

这不是个适合生存的地方。

在石头堆里艰难的翻过一个小坡，㸲牛在一个小石板上找到个歇脚地。背脊的弓箭无法拔出，伤口就无法愈合，鲜血就只能不断的流，这让它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声流逝。这个荒凉的高山，连最普通常见的草根都没有，需要补充能量的它，四处寻找着可以缓解饥饿的食物。就在它要绝望的时候，石头后面传来充满诱惑的气息，那是生命的气息。

它谨慎的绕过石壁，在石壁后面，静静的躺着两条大蛇。在蛇的中间，有嫩绿的小草生长出来，对食物的渴望，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它走了过去。

它的冒险，是值得的。蝮蛇断成了三截，口中仍然咬住头颅不放。虫遗的身体已经是扁平的，翅膀和头颈也都血肉模糊，双方的同归于尽，让掉落的手掌接触到了石板上浅浅的泥土。㸲牛没有了后顾之忧，安心的吃着不多的嫩草。

它能感受到生命力的回归，在把草皮啃完之后，饥饿消失了，身体充满了力量，全身都暖洋洋的，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了。

在它躺着休息时，地面又开始长出草皮，它好奇的把新长的嫩叶啃完，站着等待着神奇的事再次发生。脊背上的弓箭被生长的肌肉压迫，退出了深处，歪歪的挂在一边，在它吃第五次时，弓箭掉落了下来。它的伤，痊愈了。

年轻的㸲牛开始了闭目养神。世界在它眼里开始虚幻，它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气味和细小的微尘。夜空的月亮和星星，也不再是神秘的小点，它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和关联。周围的空气里，有一种洁白的细小的气流，随着呼吸，进入到体内，这让它感觉舒服。这些细小的气流慢慢壮大，在体内悠悠旋转，一些杂质随着旋转，排出体外。它的筋骨变的更坚韧，肌肉更紧实，它的表皮，硬如金铁。头上的角变得更锋利。

在月亮挂在正空时，它起身往回走。它的妈妈，在等待着它去救命。

山欢惊奇的看着那头高大的牛。

没见过这种傻子啊，追着人类四处逃散，却又不伤人，发出凄惨的“哞哞哞”声，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这个不大的人族部落已经鸡飞狗跳了，木头构建的屋子经不起㸲牛的踢腾，倒塌了一大排了。看样子，这㸲牛还要再推翻几排屋子，人族的猎手实在是拿它没法子，用刀砍，砍不动，弓箭也射不进，给它丢石头，那就是挠痒痒。人族聚拢在空地上，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的房子被顶翻。

突然，一声虚弱的牛叫声，让四处乱闯的年轻㸲牛停了下来，再次确认以后，朝着一个木头屋子冲了进入，房屋倒塌以后，露出了一头被绳子捆绑着的母牛。

一直皱着眉头的狴犴开口道：“看起来是头野牛。父母疼爱孩子，孩子孝敬父母，连动物都懂得这样的道理。你说这野牛是不是道德的？”

南抱着竹节撇了撇嘴道：“我们兽族性情中人，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有些道理，认准了就是全部族人都认的公理。道德不道德，都不用他人来评价。”

山欢骂骂咧咧道：“要是谁抢走了我母亲，我肯定不是只推翻几座破屋子就能算的。我特么的不把他家里人搞死几个，我就不叫山欢。”

狐狸看了眼狴犴，脸上不见任何情绪，当先走向这个破烂的人族部落。当康陪着她一起，朝野牛走去。獬豸上前拉着狴犴的袖子扯了扯，对哥哥摇了摇头。狴犴看着已经远去的众人，对獬豸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就是看看他们对人类和兽族发生冲突时，是个什么态度。”獬豸陪着哥哥，追上了众人。

大家看着着急的打转转的野牛，母牛被绳子捆绑住了，年轻的野牛用角划拉开几条，还有几条连的太紧，害怕牛角伤到妈妈，就没办法了。獬豸抽出一根箭矢，将母牛给解开了。当康对着母牛的伤口吹了口气，母牛摇摇晃晃的走到野牛边上，用鼻子在孩子身上嗅来嗅去。两头野牛没有离开，在大家中间小步的原地的走动。

狴犴前去和人族部落接触，询问事实的由来和经过。出面交谈的，是位高大英俊的青年，也是把弓箭从军队带回来的新任族长，名叫：宵明。这是属于摇民一脉的部落分支。宵明道：“这个季节，正是青黄不接时，族人食不果腹，这才上山猎杀锦鸡和㸲牛，在追捕㸲牛时，多有族人受伤，用弓箭才能安全。这头母牛，是为了保护小牛，冲撞猎手，这才被捕获的。”狴犴道：“所以，你们在已经猎杀到了一只㸲牛后，又把这母牛给捕捉回来了对吧？”宵明道：“是的。一头㸲牛够族人三天的食用，我们没有再杀它的打算。”狴犴道：“那么，为什么这头撞到房屋的㸲牛，你们怎么不制止它的破坏呢？”宵明无奈道：“制止不了啊。用过所有的手段了，总不能在自己屋子里点火啊。”狴犴看了看他问道：“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宵明自嘲一笑，道：“只求它们少推翻几间屋子就好。”狴犴和他边走边说到：“它们由我们带走，倒塌的房屋我们来负责修好。可不可以？”宵明看了眼已经不成样子的部落道：“那最好不过了。”

回来的狴犴对着南说：“这牛我们可以带走。只是我答应了他们，把房屋修好。你把兽兵带出来，太阳马上就出来了，早点修好，咱们赶路。”

山欢带着伤势恢复了些的两只牛去山脚下吃草。

对于突然出现的兽军，部落紧张无比。上过战场的宵明自然认得，这是兽军，也是敌人。只是现在的他不属于军队，也没有官职，也就冷眼看着，小心戒备而已。

重新把完成任务的兽军送回魔域碎境，众人开始向小华山走去。㸲牛熟门熟路的走在最前面。南对狴犴道：“这个部落，不喜欢咱们。”狴犴道：“没有人族喜欢兽军。”

前头的山欢转身说道：“我还不喜欢他们呢！不如咱们把这小华山送进魔域碎境吧？这样这两只牛就安全了。”南笑着说到：“你让这个部落之后怎么活勒？”山欢嘀嘀咕咕道：“死了活该啊他们！”狐狸道：“送一座山峰还是可以的。起码这两头野牛有个熟悉的家。”当康笑笑表示赞同。因为小家伙在这里又挖来了一颗漂亮的石头。狴犴过去看了看道：“好东西啊，王亏玉。制作打击乐器的好材料。”南问道：“那就搞一座山峰进入？”大家都没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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