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历2892年9月17日,上午十点
“汪老头疯了吗?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
一间舒适奢华的房间里,梅先生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只是年轻许多的人发出了这样的质疑。
“梅学止,称呼汪先生的时候,还是要礼貌一点儿。”梅先生说道。
“给我好处的话,要多礼貌都可以。”被称作‘梅学止’的年轻人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但是要从我手里拿好处,就是另一回事了。”
“凭什么要听他的?神农传媒和神农综合新闻,他有多少股份?汪家虽然比我们家钱多,但现在我们....”
梅先生的表情严厉了起来,提高了声调。“学止!”
梅学止随即也同样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声调:“三叔!”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最后,转向一旁,以较为缓和的语气重新开口的是梅先生。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对你说的时候。”
梅学止:“那现在也不是听您指挥的时候。什么时候您能说了,说的确定有道理了,再来找我吧。”
梅先生:“你...”
梅学止:“我不知道您,或者别家的几位叔叔为什么怕汪老先生。我,还有小周、丁哥、陈哥,半点也不怕他。”
“他下的命令,我们一个字也不听,他能怎的?他有传媒公司的股份不假,但是才有多少?在最多的那家里,也只有8%,怕他干什么?”
“他确实有势力,但也老了,快死了。他手下的保安队之前有点儿名气,但是您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梅学止这样说着,比了个手势。“那些保安,刚刚带着机甲和武器,全都离开了。”
梅平思露出了非常惊讶的模样:“真的?”
梅学止:“当然,战事将起,那些保安会驾驶机甲,能战斗,为什么要把前途寄托到这快死的人身上?”
“我就明说了,不可能接受汪宇室的要求,不可能让这个姓范的来管宣传工作!我们大家都不会接受!”
梅先生:“他的计划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做好,你们不是也有功劳吗?”
梅学止:“现在这个局面,没有任何‘不错的计划’,该做的就是‘一切照旧’!”
梅平思:“好吧,你要是担心他分走你的功劳,那....把他的计划弄到手,然后你们来执行。”
“这样可以了吧。”
梅学止摇了摇头:“不,这也不行。”
“您可以看看神农一的记录,三年前宁家发生的事情。”
梅平思:“三年前?宁家?”
梅学止:“对,和刚刚你提到的这件事类似。某个其他公司的经理向他们推荐新的、看起来很好的计划,结果宁家少爷,就像你说的那样,详细了解了这个计划,发现可行就开始执行,然后把这个经理赶走了。”
“但这计划执行到一半之后,上面的政策突然发生了变化,宁家损失惨重,投入的资金全都被套住了,差点儿破产。”
“这种‘执行计划而把制定计划的人赶走’的做法,已经被那些人了解到了。他们完全可能制定一个看似可行,但开始执行之后才发现其中问题....这样的计划。”
“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做事,就可能犯错。犯错,就可能被人挑毛病、抓机会。在这种即将出现变动的时候,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明智的。”
梅平思:“你认为,这位范教授给出的,也是一个这样的计划?”
梅学止:“可能是,可能不是,有什么关系?我们拒绝,就不会有危险。”
梅平思沉吟了片刻。
“一个正常的,想推行宣传计划的人,也不会做出绑票的事情来。从这个角度看,你的做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梅学止:“是吧。”
“要么是他背后有人指使;要么,这是个疯子。如果有人指使,按十有八九就是汪老头。我们一直不行动,他挑不出我们的毛病来,就准备了这么一出戏;如果这个叫范晓锋的是个疯子,那汪老头肯定是打算利用他那疯劲儿,来找我们的毛病。”
梅平思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开口了。
“汪先生不是这种人。”
“之前他批评过你们,但那不是有什么阴谋,单纯是因为对你们....工作一直没进展,而产生的不满。恰好这个姓范的出了些不错的主意,所以他才这个态度....”
梅学止:“难说。”
“总之,现在不宜立刻行动。”
梅平思:“那,在不行动的前提下,和这位范晓锋先生沟通一下,会不会更有好处?”
梅学止:“啊?”
梅平思:“把这个人肚子里的主意掏出来,看看到底怎么样。如果计划不好,那就什么,都不做;如果计划确实不错,又担心有陷阱,那就按你们的想法,对计划进行一定程度的改动;如果还是担心,那就只执行一部分....”
“毕竟,如果计划真的很好,而我们完全错过了,那不是非常可惜吗?”
听梅平思这么说了之后,梅学止沉吟了一下。接着,他拿出某个仪器,展现出一段全息影像来。
影像的内容,是有关范晓锋的资料。
范晓锋,六十九岁,在神农大学工作了二十多年,当过助教、副教授、教授。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教出一个出色的学生,没拿出任何出众的成绩,没能主持任何一个科研项目。
梅学止:“就这么个货,能有什么好计划?”
梅平思:“能做到神农大学的教授,还是有点能力的。”
接着,全息影像里又浮现出了另一些资料。
梅学止读了起来:“他母亲叫范轻絮,父亲叫冒纽碧....这都什么名字?”
“范轻絮,曾是伏羲中央社的记者,后被派驻到神农三,在工作的过程中,死在外来的修真者手里;冒纽碧,伏羲第三大学的教授,来到神农三后,因为贪污经费来包养女演员而被通缉,很多年不见踪影。”
“这件事没有被公开,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有些人以为他死了....”
梅平思:“范轻絮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儿印象,她写过不少呼吁和平的文章。”
梅学止:“但是这个叫范晓锋的人未必能写出来。”
“真能的话,他早干什么去了?这二十多年里成绩在哪里?现在,趁着要开打了,借着父母的一点儿名气想出来骗人...”
“呸!”
......
“我先走了。”
又交流了一阵后,梅学止这样说着,离开了。之后,梅平思思索了一阵后,他离开屋子,走上了浮空车。
车子在天空中飞行了一段距离后,停在了一栋庄园前。之后,梅平思停下车,在门口的机器人面前刷了刷脸,走了进去。
“平思?你怎么来了?”
走进庄园后,一个坐在池塘边,手里正拿着钓竿的中年男子看向他,这样说道。
“二哥。”梅平思略略低头。“学止他....”
他把之前在汪宇室那里,以及刚才和梅学止交流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而这个被他称作‘二哥’,在对话中偶尔被称作‘梅平苦’的人听到一些细节后,眉头紧皱了起来。
“汪先生就说了这些?”
梅平思:“是的。”
梅平苦沉吟了一下:“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梅平思:“说不定,知道学止会是这种反应....所以才叫我过去。”
梅平苦:“说的是。这样的话....你和老丁联系一下。”
梅平思:“他?”
梅平苦:“对,让他,还有老汤,一起去见见那位范教授,沟通一下。”
这样说着,他拿出一架通讯器来。“现在就说,用这个。”
梅平思接过通讯器,拨出了号码。
“老丁?我是梅平思。”
“是这样的,汪先生找了个人,想整合宣传口,进行统一的宣传。”
“他的计划我看了,感觉还好。但我刚才跟学止说了,他不同意。”
“对,担心是陷阱。他说,以前神农一的宁家出过类似的事情,被人给坑了。现在又是关键时刻....”
“嗯,这孩子性子很拗,偏偏又在孩子们的圈子里有影响力。任家、周家,还有你们丁家...你没把股份交给孩子吧。”
“这毕竟是汪先生的意思,要是没能通过,汪先生会不高兴吧。孩子们不知道轻重,有些事也没法对他们解释...”
“嗯,我没对要他们说药物的事情。这方面,暂时还是保密的好。”
“现在,他们同意听一听具体的计划。你要不要和这位范教授先见个面,沟通一下?要是方便的话,带老汤一起去吧,看看他什么意思。”
“如果在宴会上,他的计划能通过,汪先生应该会很高兴。呃...没有证据。不过你可以问问钱秘书,他应该也是这个看法。”
“好的,就这样。”
通话到此结束。梅平思把手中的通讯器递给哥哥。“他没多问。”
梅平苦收起通讯器。“嗯,老丁是聪明人,不会多问。”
梅平思:“这样能行吗?”
梅平苦:“没问题。老丁是个聪明人,你用我的通讯器,说的又是这样的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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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9月17日,晚八点
神农大学的会客室里。
范晓锋坐在沙发上,端着机器人刚放下的茶杯,看着对面的两个中年男子。
其中一个是满脸凶相的矮胖子,另一个则身材消瘦、表情傲慢,眼镜后的目光里满是不屑。
范晓锋看着矮胖子,目光里并没有半分惧意:“也就是说,要求我把这次的详细计划给您?”
矮胖子的上半身靠近了范晓锋一点儿,眼里闪过一丝凶光。“是的。”
范晓锋的表情和眼神,并没有因为他这样的动作而出现什么变化,依旧平静而从容:“然后呢?”
矮胖子脸上的狰狞、眼中的凶光又持续了片刻。之后,毫无违和的转换成了笑容。“当然是帮你完成宣传工作了。”
这样说着,他朝范晓锋伸出右手。“我叫丁寸默,神农金融的副总经理。”
范晓锋怔了片刻,伸出手和丁寸默握了握。“丁先生...你好你好。”
“是汪先生派你来的吗?”
这样说着,他看向一旁的眼镜男,把手伸了过去。但眼镜男随即把脸转向一旁,只当没看见他的手。
范晓锋装作没发生什么,收回了手。而丁寸默继续开口了:“对。汪先生说,你的计划不错。但要想让大家接受,还是有难度的。”
范晓锋:“有难度?”
丁寸默:“对。想办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各财团的老板们,都非常善良,非常慈爱----慈善晚宴的出席记录,慈善事业的捐款单,都可以作为证明。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很多丧尽天良,试图利用这种善良来蒙骗老板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丁寸默作为副总经理的职责之一,就是详细了解拜访者的具体情况,处理掉某些心怀不轨的骗子,等等。
“我不是骗子。”范晓锋说道。“如果按照我的计划执行,各位老板都能得到更多的好处....神农今日的收视率就提高了。”
听到他这么说,丁寸默笑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你设想出这些计划,乃至于做出某些过分的事情,都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才能,证明自己,对吧。”
范晓锋颤抖了起来,表情变得非常夸张,眼眶里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丁寸默:“但你也要理解上面的人。他们也很不容易,被骗了很多次了。就算财产上的损失可以不计较,但是‘被骗’这种事,是很丢脸的...”
范晓锋擦了擦眼泪。“那...需要我怎么证明自己?”
丁寸默:“现在,把你的计划完整的说出来,我会根据实际的情况,帮你完善一下....让它理解起来更简单,执行起来更容易。两天后的宴会上,你在那里把整个计划公开出来。”
这样说着,他举起了一个肥嘟嘟的手指。
“用详实的计划和有力的内容,来证明你那个计划的正确性。”
于是范晓锋非常诚恳的说了起来。
“大部分人,行事都会倾向于极端。”
“情绪被煽动起来后,他们要么极端的反对,要么极端的拥护。现在,如果上面的意思是要对修真者们宣战,要宣传复仇的正当性----那我们可以宣传‘把修真者杀光’。”
丁寸默:“杀光?”
范晓锋:“对,杀光。在修真者的世界里生活的平民也应该杀光--他们是潜在的修真者,为那些门派种植灵麦,送自己的孩子去成为修真者....总之,是修真者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
“杀掉他们后,这些人的财富毫无疑问的,应该属于一直支持天府,为天府而努力共同做,不懈战斗的,这里的居民。”
丁寸默沉吟了一会。“这样的宣传内容,他们会下令禁止。”
范晓锋:“禁止?呵呵,那是最笨的手段。”
“只要前期宣传的力度够大,就能产生足够好的效果。如果上面禁止,可以在暗地里散播流言---这种禁止,目的是‘防止泄密’。”
丁寸默:“这样?哈哈哈....”
范晓锋:“然后,塑造出一些英雄的形象来。”
“英雄嘛,肯定是要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肯定是吃苦在前,满心奉献的。”
“肯定是面对误解也只会原谅的,肯定是....就算妻子出轨也宽容大度的。”
丁寸默笑了起来。“这可就有意思了。”
范晓锋:“我们只要把英雄描述成这样,大部分人,自然就会拿这些行为去要求和束缚想成为英雄的人----而这些人只要有一点做不到,人们就会改变态度,转而去完全否定这些人。”
范晓锋:“这就是愚民的本能。向他们展示一些善意,给他们一些好处,很多人就会把自己得到好处当做理所应当;描绘出一些和他们处境类似的形象----安排这些形象获得了成功,他们就会感觉自己获得了成功;把英雄塑造成刚才我说的模样,他们就会认为,自己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反正总会有英雄来救自己....”
丁寸默:“前提是宣传的力度够大?”
范晓锋:“力度是一方面,还要有足够的技巧。”
“有些法规需要绕过,有些禁令需要反着来,有些心理特征需要把握好。有时候,可以进行非常荒谬的宣传,然后再来个意外的转折---让人们信服;有的宣传,需要多个媒体之间的配合,用更荒谬的消息来让人们接受不那么荒谬的消息;有时候,需要在宣传中留下明显的漏洞,好让参与者产生优越感....”
“总之,确定思路和方向只是第一步,要完成具体的工作,依旧需要处理好大量的细节。”
听完这些,丁寸默看向范晓锋的目光多出了几分重视的意味。之后,他看向身旁的眼镜男:“他的思路挺好的....”
“不,并不怎么样。”
眼镜男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范晓锋,同时,用讥讽的语气这样说着。
范晓锋转向他。“哦?请问您是?”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我是神农金融宣传处的负责人,汤德强。”
范晓锋略略低头:“汤先生。”
“过去神农综合卫视的节目,就是您制作的?”
汤德强:“不止,神农三各家媒体的节目审核,都是我在做。”
“我说能通过的节目,在宣传局那里都能通过。有时候,他们想做的宣传,也要找我帮忙。”
“你说的那些,煽动过激情绪,塑造极端形象...这都不过是我们用烂了的小手段而已!”
“你觉得会这些很了不起?告诉你,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吹捧、抹黑、编造、煽动情绪、正话反说、颠倒是非、扭曲黑白、围基救赵....所有这些,只要有了我们的平台,连我办公室的清洁工都会!”
这样说着,他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范晓锋。
范晓锋看着他,表情又发生了变化---像是一头饥饿的狮子在审视一头护食的狼。
看到他这种表情,汤德强的表情也变得更严肃了。之后,他看了看丁寸默,这样开口了:
“刚才我说,这些技巧连我楼下的清洁工都知道。那么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不这么做?”
“我在宣传处工作了三十年,从小记者,做到负责人,从亏损做到每年盈利几千万,无形的好处更是数不胜数。这其中包含着多少普通、简单,却必不可少的工作?”
“我们为了拿到第一手真实消息花了多少钱?雇了多少记者?在星球各处和太空里准备了多少设备?为了让人们习惯看我们的节目,费了多少力气?”
“要是没有这些积累,上来就扯谎,谁会相信你?谁会搭理你?为了让傻子们相信关键时刻的谎话,非得努力寻找大量繁琐的真相,说大量的、数不清的真话不可!”
“而那些能带来利益的谎话,都会消耗我们的信用!你以为你的计划很好?在外行人看来,也许确实很好。但那样的做法,实际上就是一次性把我们的信用都消耗完毕,过把瘾就死的做法!”
“看起来收益很大,但之后怎么办?这工作需要很多的细节,谁来做?我们!谁享受工作的好处?你!”
“我问你,凭什么?你指望在我们费了那么大力气,做了那么多前期准备之后,由你来说谎?你来捡便宜?做什么梦呢!”
“想来参与我们的宣传?可以!从学徒记者开始做,出门找新闻去!指望一步登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门也没有!宣传上一个字也不会按你的意思来!谁说话也没用!”
面对这种近乎于训斥的态度,范晓锋没有采取直接的反驳态度。
他沉默了五秒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这样开口了:
“之前汪先生要求达到的宣传目标,你没能做到。”
汤德强的脸色大变,露出了几分怒意---但在之后,他并没有开口。
他并不是傻瓜,并没有说出:‘汪先生的宣传目标会过度消耗信用,长远来说对平台是很不利的’或者‘汪先生的股份不够,没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一类的话。
在他的沉默中,范晓锋继续说了下去:“用不了多久,天府就可能攻击瀚中,对那些门派开战。局面发生变化了,你过去的积累,依靠过去的那些技巧,并不能为集团在新的时期带来最大的收益。”
汤德强摇了摇头。“你说发生就会发生吗?”
范晓锋没有回答他,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在你的理解里,宣传是什么?”
汤德强哼了一声,像是对这个问题很不屑。但之后,他还是回答了。
“这还用说?一开始,大量投资,招募人手、打造平台,把真相告诉人们,用这些来让他们初步认可!”
“然后,是炒作那些能激发人们兴趣的话题,适当的寻找人们想听的内容,听起来高兴、爽的内容,把这些内容传达给他们!让他们养成习惯!”
“最后,把我们想让他们做的事情,也混杂在里面,一起告诉他们,夸大、扭曲、煽动、调度....让人们按照我们希望的方式来思考和行动,来获取利益!”
“到这个时候,他们就相当于我们养的一群猪!我们让他们往西,他们就一定会往西!就算西边是陷坑、是山涧、是悬崖,他们也一定会去!就算有人劝,这些人也不会听!”
范晓锋听到这里,摇了摇头。“你的理解没错,但不够全面。”
“你水平不足。”
汤德强瞪着他:“我水平不足?”
范晓锋提高了声调:“是啊,简直就是浅薄。”
“你说的这些,在‘宣传’这种事里,只是很表面的一小部分。”
“宣传的核心,是信息对人的追逐。”
汤德强:“信息对人的追逐?”
范晓锋:“对。”
“不止是宣传,大部分文艺类的信息,文学、音乐、美术,它们的核心和本质,都是信息对人的追逐。”
“追逐的策略多种多样,你刚才提到的,事实的描述、爽感的激发...都只是策略的一小部分。”
“合适的情节发展可以调度人们的情绪,让他们或愤怒、或激动、或焦躁、或喜悦...可以让他们感到满足,却又不是真正的满足,因而想要更多---粘滞力、吸引力、代入感都会因此而来。这是没错的,但这并不是全部。”
“对美学的研究,能创造出优秀的作品,产生非常强烈的精神共鸣;大量的信息,可以淹没你那‘对事实的描述’,让人们不由自主的接受;巧妙的用词,可以在不说一句假话的情况下,引导人们自己去误解真相...”
“总之,宣传这种工作,就是要用各种内容、技巧来不停的追逐人群!...讨好他们、征服他们、吸引他们,最后收割他们!”
汤德强没能反驳。
范晓锋:“你刚才说,所有这些设备、记者、平台,都是工作了很久才积累起来的,那我问题,在这个搭建和积累的过程中,是谁付钱?”
“你因为舍不得自己的积累,而要违背付钱者的意愿---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对他来说,接受你的意见比较有利?还是换掉你比较有利?”
汤德强怒视着范晓锋。“好啊!你去跟汪先生说,让他换掉我啊!”
在他这么说了之后,范晓锋的态度反而缓和下来了。“不,我不希望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您对信用消耗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我们是在宣传,也只是在宣传!而在宣传中,没有什么‘消耗过度’的说法!就算消耗光了,他们不信任我们了,也没关系!重新开始追逐就是!”
汤德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范晓锋继续说了下去:“我们有天赋、有才能、有技巧---而人群并不思考、记忆短暂、经常原谅....这种追逐,根本就没多大难度。”
“就算说了某些谎话,给人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激发了他们的某些负面情绪...但他们的记忆能力很短暂,很快就会原谅我们的!很快就会忘掉的!”
“只要获取咨询的渠道依旧在我们的手里,只要之后再展现出一些有趣的内容,这些人就依旧会回来!依旧会相信我们!”
对这种说法,汤德强没有反驳。
范晓锋:“掌握了平台,用上你提到的那些技巧之后,一定要在必要的时候消耗掉这种信任!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要鼓励人们抛弃理智,因为理智太繁琐了!要鼓励人们追求简单,因为简单是那么舒服!要鼓励人们寻求爽感,因为生活是如此艰辛,追求一点爽感完全是正当的、合理的!”
“而在接受了这些观念之后,人们就完全丧失自主能力了---看起来像是人,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群玩偶。”
“接下来,我们可以....用空奶瓶嘴塞住婴儿的嘴巴一样,让人们产生一种虚妄的满足!他们就再也无法摆脱了!”
“这样一来,人们会因为这种满足而扭曲,而无法威胁到我们背后的老板,财富真正的主人!”
汤德强没作声,而丁寸默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发财的好机会。
范晓锋:“如果有人敢提醒他们,那我们就要煽动这些普通人,让他们来攻击提醒他们的人---‘枯燥、乏味、让人厌倦、不懂人民的需求’‘平时已经受了很多苦,一点虚假的满足也不让我们有吗?’‘我们就是喜欢这种,要你管?’‘大家喜闻乐见,你算老几?’”
汤德强:“不用你说,我们也做到了...”
范晓锋:“然后,这些普通人,还会为这些虚妄的满足付钱,乃至于更大的代价。”
“你刚才把他们形容成猪,这是错的。只要我们做的够好,那他们非但不需要我们投食,反而要辛苦赚钱,然后把赚到的钱送到我们这里!”
“他们是非但不需要我们喂,还要负责养活我们,给我们带来巨大利益的存在!猪能做到这点吗?”
汤德强的脸色又变了---在傲慢、愤怒之外,多出了几分认同。
范晓锋:“谁要是敢揭露这种事,告诉人们,他们首先是不想听;然后,如果那人坚决要告诉他们---那么,不用我们做什么,这些人自己就会扑上去,把那说出真相的对象撕成碎片!”
“这,才是掌握了大量资源之后,应该起到的宣传效果!是对他们全面的腐蚀、操纵、控制。我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可以毫无顾忌的鄙夷他们!蔑视他们!而他们必须对我们恭敬!”
“就算我们出卖他们、唾骂他们、蔑视他们....那也是为了爱!是光荣的、高尚的!过一段时间,他们必须遗忘我们的出卖,继续来给我们送钱!”
“这就是信息的力量。在追逐成功之后,根本无需担惊受怕、竭力维持、瞻前顾后---只要收割就可以了!”
“你的谨慎,真的只是清洁工水平的想法!”
汤德强张开几次嘴,但他看看范晓锋,又看看丁寸默,最后把嘴闭上了,没有做出反驳。
看到他这样后,范晓锋做了最后的总结:
“你确实做了很多工作,但支撑这些工作的钱,是谁付的?”
“如你所说,我在建设宣传集团的时候没出什么力。但是,我不会做什么学徒记者,就是要来主持工作和整个计划。在这个时候进行宣传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不想消耗过去积累的你!”
“汪先生支持我的计划,现在我问你:你支不支持?”
汤德强没开口,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滴落下来。
见状,在一旁看到了这整场对话,眼神里充满了兴奋之意的丁寸默开口了:“范教授,你的计划能成功吗?”
范晓锋看向他,表情坚毅而充满自信:“当然!”
丁寸默又开口了。“这样做,你的良心会不会不安?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范晓锋哼了一声。“良心?”
“那种东西没有任何用处!丢掉就好!”
丁寸默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这就去找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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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9月17日,晚九点
医院,叶碎竹坐在陪护房间里,在识海中进行着对话
全息文字:“科学的本质,是人对知识的追逐。”
叶碎竹看着这行文字,做着记录:“人...对..知识...的追逐。”
全息文字:“举个例子吧,在远古时代,人们掌握了知识,制作出了弓箭。掌握了这种知识的人,不会去‘为了他人好’而特意把这知识告诉他人。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去做的,就是利用这种武器杀死他人,征服尚未掌握这种知识的人。”
叶碎竹:“这个我知道。”
“但他们也不会一直拥有优势,别人也会研究,也会制作弓箭。有人,还能制作出盔甲和盾牌。”
全息文字:“对,知识这种东西,会逼迫他人进步。”
“现在,掌握科技的人不会去直接杀死别人,但也会充分利用科技,赚取高额的利润。”
“科学的特点就是如此。它不在乎人们是否学习它---而掌握它的人,能在面对没掌握它的人时拥有巨大的优势,获得很大的利益。”
“拥有它的人,通常不会对它进行主动传播,而是会采取种种办法,隐瞒它、封锁它,让人学习不到。”
叶碎竹:“那...天府遍地的学校是为什么开设的?这些媒体在传播的,又是什么?”
全息文字:“在学校,是很多人都懂,因而丧失了获取资源能力的‘过去的知识’。而媒体传播的,则是‘信息’。”
汤德强没作声,而丁寸默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发财的好机会。
范晓锋:“如果有人敢提醒他们,那我们就要煽动这些普通人,让他们来攻击提醒他们的人---‘枯燥、乏味、让人厌倦、不懂人民的需求’‘平时已经受了很多苦,一点虚假的满足也不让我们有吗?’‘我们就是喜欢这种,要你管?’‘大家喜闻乐见,你算老几?’”
汤德强:“不用你说,我们也做到了...”
范晓锋:“然后,这些普通人,还会为这些虚妄的满足付钱,乃至于更大的代价。”
“你刚才把他们形容成猪,这是错的。只要我们做的够好,那他们非但不需要我们投食,反而要辛苦赚钱,然后把赚到的钱送到我们这里!”
“他们是非但不需要我们喂,还要负责养活我们,给我们带来巨大利益的存在!猪能做到这点吗?”
汤德强的脸色又变了---在傲慢、愤怒之外,多出了几分认同。
范晓锋:“谁要是敢揭露这种事,告诉人们,他们首先是不想听;然后,如果那人坚决要告诉他们---那么,不用我们做什么,这些人自己就会扑上去,把那说出真相的对象撕成碎片!”
“这,才是掌握了大量资源之后,应该起到的宣传效果!是对他们全面的腐蚀、操纵、控制。我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可以毫无顾忌的鄙夷他们!蔑视他们!而他们必须对我们恭敬!”
“就算我们出卖他们、唾骂他们、蔑视他们....那也是为了爱!是光荣的、高尚的!过一段时间,他们必须遗忘我们的出卖,继续来给我们送钱!”
“这就是信息的力量。在追逐成功之后,根本无需担惊受怕、竭力维持、瞻前顾后---只要收割就可以了!”
“你的谨慎,真的只是清洁工水平的想法!”
汤德强张开几次嘴,但他看看范晓锋,又看看丁寸默,最后把嘴闭上了,没有做出反驳。
看到他这样后,范晓锋做了最后的总结:
“你确实做了很多工作,但支撑这些工作的钱,是谁付的?”
“如你所说,我在建设宣传集团的时候没出什么力。但是,我不会做什么学徒记者,就是要来主持工作和整个计划。在这个时候进行宣传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不想消耗过去积累的你!”
“汪先生支持我的计划,现在我问你:你支不支持?”
汤德强没开口,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滴落下来。
见状,在一旁看到了这整场对话,眼神里充满了兴奋之意的丁寸默开口了:“范教授,你的计划能成功吗?”
范晓锋看向他,表情坚毅而充满自信:“当然!”
丁寸默又开口了。“这样做,你的良心会不会不安?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范晓锋哼了一声。“良心?”
“那种东西没有任何用处!丢掉就好!”
丁寸默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这就去找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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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9月17日,晚九点
医院,叶碎竹坐在陪护房间里,在识海中进行着对话
全息文字:“科学的本质,是人对知识的追逐。”
叶碎竹看着这行文字,做着记录:“人...对..知识...的追逐。”
全息文字:“举个例子吧,在远古时代,人们掌握了知识,制作出了弓箭。掌握了这种知识的人,不会去‘为了他人好’而特意把这知识告诉他人。正常情况下他们会去做的,就是利用这种武器杀死他人,征服尚未掌握这种知识的人。”
叶碎竹:“这个我知道。”
“但他们也不会一直拥有优势,别人也会研究,也会制作弓箭。有人,还能制作出盔甲和盾牌。”
全息文字:“对,知识这种东西,会逼迫他人进步。”
“现在,掌握科技的人不会去直接杀死别人,但也会充分利用科技,赚取高额的利润。”
“科学的特点就是如此。它不在乎人们是否学习它---而掌握它的人,能在面对没掌握它的人时拥有巨大的优势,获得很大的利益。”
“拥有它的人,通常不会对它进行主动传播,而是会采取种种办法,隐瞒它、封锁它,让人学习不到。”
叶碎竹:“那...天府遍地的学校是为什么开设的?这些媒体在传播的,又是什么?”
全息文字:“在学校,是很多人都懂,因而丧失了获取资源能力的‘过去的知识’。而媒体传播的,则是‘信息’。”
叶碎竹:“信息?”
全息文字:“知识很强大,不在乎人们是否了解---最新的知识,能带给掌握它们的人巨大的利益;而过去的知识,了解的人太多,就变成了‘常识’,只有在旁人不了解的情况下,才能带给拥有者带来一定的利益。”
“而‘信息’,指的是那些---别人不了解它,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如果别人去了解它,未必能给自己带来很大利益,但一定会给信息创造者、传播者带来很大利益的内容。”
“它基本上是在尽力追逐人,想让更多的人了解它---在这个过程中,它会采取许多策略,其中有一种伪装成知识,”
“很多时候,这种伪装还会很成功。”
叶碎竹咬着手中的笔。
全息文字:“与知识不同,信息并不具备客观上的强大性,也不能在本质上让人们变强。。”
叶碎竹:“能不能举个具体的例子?”
全息文字:“例子....比如那种名为‘钻石’的奢侈品。”
“出售这种商品的商人,竭力把它包装成‘爱情’的代表,把这种信息灌输进每个人的头脑。然后,很多接受了这种信息的人,就会---主动或被迫的,花费大量的资源去进行购买,给商人带来巨大的利益。”
叶碎竹:“这并不坏吧。”
全息文字:“噢,这种信息,可以帮助某些人在上流社会有效的辨识身份,可以成为某些人精神上的寄托,可以成为证明某些人诚意的最好道具。”
“在这样的情况下,并不适合以‘好坏’来评价它。但它就只是‘信息’而已。”
叶碎竹一幅懵逼模样。“我...”
全息文字:“再举个例子吧:那些唱歌的人。”
“信息可以充分对他们进行武装,然后去大量的追逐普通人。被信息追上的人,就会认为这些唱歌的人是‘明星’、‘偶像’、‘想成为的人’、‘精神寄托的目标’。”
叶碎竹:“我一向觉得这些歌星和他们的粉丝都莫名其妙。”
全息文字:“因为你没有被追上。”
“作为修真者,你见过很多仙女,也听过很多仙女唱歌跳舞,在这方面具有免疫力是比较正常的。”
叶碎竹笑了。“还有吗?”
全息文字:“其实,那些‘供人消遣’的小说也是。”
叶碎竹:“这个不是吧。那些小说是帮大家在疲惫的时候放松,无聊的时候解闷...有些小说里,还有很多有价值的内容呢!”
全息文字:“包含少量的知识,并不能影响作为整体的它。”
“情绪的宣泄、虚假的满足、短暂的快意...这些的含量,远超‘有价值的内容’。”
叶碎竹:“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我们,远离信息,去追逐知识吗?”
全息文字:“这个可不容易。很多地方,知识和信息混杂在一起。”
“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被‘信息’追逐到,并不会产生致命的影响---顶多就是虚荣心更旺盛,性格更扭曲、更腐烂,失去节制能力,为无关紧要的事情付出更多的资源、更多的精力,而丧失获得资源、获得地位的机会而已。”
叶碎竹哼了一声。
全息文字:“在某些时候---譬如一场大瘟疫发生的时候,或者是敌人在暗中准备杀掉你们的时候,是让人们抛弃和鄙夷那些主观的‘信息’,去追求客观的‘知识’的好机会。”
“在这样的时候,那些过于相信‘信息’的人,大约就要付出比较大的代价了。”
叶碎竹:“瘟疫?”
全息文字:“很久之前,有过这种事。”
“就像我刚才说的,‘知识’并不会去追逐人,它会冷眼旁观,看着被‘信息’迷惑的人一茬接一茬的去死....”
叶碎竹:“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救周天驰和付天重?”
全息文字:“因为你并不是知识的化身,而是人。会修行,并不能改变这一点。”
叶碎竹:“好吧...”
“按你的说法,学习了知识能变强....但天府的学校,很多孩子不愿意学习,需要老师逼迫他们去学习。”
“如果学了知识能变强,为什么还会这样?”
全息文字:“对作为整体的政府来说,其中的居民掌握了越多的知识,政府整体自然就越强,发展的越好。”
“这是学校被开办起来的理由。但是,政府并不是一个活着的存在,而是由无数有自己利益的人组成的。”
全息文字:“让其他人获得知识,获得资源---符合整个国家的利益,但未必符合从事具体工作的人的利益。把真正有价值的知识教给别人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些人,会尽力想方法、找理由,提升学生们获取‘有价值知识’的难度。找到各式各样的借口,以‘积累’的名义,用过时的、无法确保获益的知识来消耗学生的精力。”
叶碎竹考虑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有人在这么做。”
全息文字:“而对一个人数众多的国家来说,它往往会进行隔断,让人们没办法立刻把获得的知识转变为利益。”
叶碎竹:“需要支付的太多,就算那是个国家,也承受不起?”
全息文字:“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样的。”
“一方面,他们拉长了获得收益的过程,集中资源,做某些更大的工作;另一方面,有些从事具体工作的人,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往往会倾向于把一些并非是‘知识’,而是‘信息’的东西混杂在知识里。”
“对具体的居民来说,‘掌握知识’和‘获取利益’之间,被人为的拉开了较长的距离---在无法立刻获得收益的情况下,有些人厌倦、产生反感也是正常的事情。”
“信息追逐我们,我们追逐知识。有些知识普遍被了解,因而无法在获取资源这件事上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信息在某些时候会利用这一点,伪装成知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向人们提供利益---直到它追上人们,才会开始掠夺和收割。”
“总之,把自己伪装成‘知识’,是信息常用的手段。你一时不懂也很正常,把这些内容记录下来,回头结合你遇到的敌人、发生的冲突,再来慢慢思索、慢慢看,总会明白的。”
叶碎竹:“知识不会追逐人。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全息文字:“为了利益咯。”
叶碎竹:“你...到底是谁?你想要什么?”
全息文字:“以后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看到这样的内容后,叶碎竹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追问。“好吧....”
“那么,你打算让我们具体怎么做?”
全息文字:“一边学习我给你们准备的理论知识,一边学习使用这里的某些武器,以及驾驶机甲的技术。”
“学好了这些,就可以和那些修真者进行战斗了---学完就用的话,无论胜负,人们只会抱怨自己之前学的不够多。”
叶碎竹思索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等等,机甲驾驶?”
全息文字:“对,机甲驾驶。”
“这方面,天府有专门的教程,到时候拿来用就行。”
叶碎竹:“机甲...”
全息文字:“有什么问题吗?”
“天府的普通人不能修行,但是你们这些修真者是可以驾驶机甲的。利用科技的力量,击败较强的敌人也不是不可能。”
叶碎竹:“门派的规定你不知道吗?”
“田长老对我们说过:科技类的东西,都是天府一边的邪恶技艺。谁要是研究机甲驾驶的方法,可不止是要被杀,而是会牵连九族的。大家有很多人还在瀚中那边呢!”
全息文字:“还有这样的事?”
“也就是说,你们就算背叛了,也不会动九族?但是使用机甲就会动九族?”
叶碎竹:“对,这是最大的禁忌。”
全息文字:“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原因吗?”
叶碎竹:“据说在从前的时候,所有天府一方的用品都是禁忌。但是后来,很多生活方面的东西都被放开了。”
“但是只有武器,天府军使用的任何武器,对修真者来说都是禁忌。一旦使用,就是生死大敌,会牵连到家中九族。”
全息文字:“这种规定...也太弱智了。”
“我们首先来做一个假设:如果某位长老的儿女,用了天府军的武器,要不要诛杀这位长老?”
叶碎竹:“他们不会用。”
全息文字:“我们再来做第二个假设:如果某人伪装成长老儿女的模样,在所有人面前公开用了天府军的武器,要不要诛杀这位长老的九族?”
“接下来是第三个假设:如果某人冒充那九个门派掌门的儿女,用了天府军的武器,他们要不要把这九个掌门都杀了?”
叶碎竹:“这是能查证的,你的假设没有意义....”
全息文字:“第四个假设:如果某位掌门的儿女知道,就算自己用了天府军的武器,门派也会查证,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他会不会公开用这种武器?”
“反正也会被查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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