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溯德出现在停车场上的同时,包天钧陷入了半沉睡的梦境。
在梦里,一旁的输液器里流的是药物,但注射到自己体内的,则是灼热的熔岩。那些熔岩从针管里流进他的身体,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燃烧了起来。
在这样的燃烧中,他的呼吸停止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但与此同时,包天钧却依旧能感觉到身上的剧痛。
怎么回事,不是营养液吗?维持自己生命,却没有任何效果的东西?之前,自己注射药物感到剧痛之后,机器人就给自己换成了那种....
这个时候,另一个事实清晰的呈现在了他的意识里。
自己还活着。
虽然剧痛,虽然感觉体内在烧灼,但之前的绝望感和沉重的压力却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发生什么好事的可能
但是随后,在意识里浮现出来的内容,破坏了他的这种感觉:
罗子英拿着一件灵器,吕良新拿着一把符箓,走进了旁边的病房里。在那里,大多数的师兄弟都闭着眼,像是失去了意识。
罗子英在病床间走来走去,挥舞灵器,把一些躺在病床上,失去了意识的师兄弟们都用荧光索捆了起来。
这是在帮助大家?不!他们叛变了!
包天钧想站起身,去阻止这两个人,却动弹不得。之后,他看到一些并没有失去意识的师兄弟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他们有的站了出来,大喊大叫,但声音却被墙壁上的光幕挡住了,没能传出去;有人躺在那里,假装昏迷,等到罗子英靠近的时候发动突袭,但随即也被吕良新用符箓施展的法术困住了。
罗子英没杀他们,只是用荧光索把他们都捆了起来。
接着,这两个人也走进了自己的病房,把其余几个师兄弟都捆了起来,但轮到自己的时候,罗子英这样开口了。
“捆不了他。”
吕良新:“荧光索只能捆活人,他已经死了。”
“那怎么办?汇报给田长老?”
罗子英:“无所谓,田长老不会在乎这种小事。”
他们说‘田长老’,是田溯德来了?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之前就和门派勾结起来了?
这样的想法在包天钧的意识里激荡,他拼命的挣扎,想要站起来,攻击这两个人,救出困住的师兄弟。
对了,叶师兄在外面,他们还在练习机甲驾驶技术...他们一定会赶回来,干掉这两个叛徒,救下大家的!
随后,他看到了发生在外面的战斗,看到了罗子英和吕良新催动法术把被捆住的师兄弟摆在停车场上,用大家的性命威胁,而后,叶师兄只能选择投降。
包天钧挣扎的更厉害了,就算什么都做不到,出去陪大家一起死,也无所谓了。但是...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之后,他看着罗子英和吕良新离开了,同时,感觉到体内的熔岩变得更热了。
它们翻滚着、沸腾着、咆哮着,仿佛要把自己体内的一切都燃烧殆尽。过了一段时间,包天钧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勒紧了,血液流动不畅,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他的身体上下本能的开始发力,各处同时开始发力,想要从勒紧自己的---外壳一般的东西中脱离出来。接着,没能挣脱出来,反而看到了更多的幻象。
面前的自己,刚刚进入门派,自己的师父,正把舍身诀递给那个更年轻的自己。
“不要练!”包天钧想这么喊,却看不出声,看着面前的自己修炼了舍身诀,强行拔高了修为,毁掉了根基。
然后,是叶碎竹站在他们面前,揭露舍身诀情况,拿出真灵丹,表示愿意帮他们解决问题的那一刻。
在接下来,是在门派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和在这座医院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有些师兄弟为了一些职位而互相算计,另一些师兄弟为了功法、丹药、灵器而告发竞争对手....
而在医院里,师兄弟们一起研究驾驶机甲的方法,互相配合的战术;一起咒骂坑害他们的门派,展望拯救更多人的前景。
包天钧看着这些,叹息了一声。
再然后,是那个向父亲索要丹药,来喂自己心爱的宠物狗的女人。
在那次之前,她从父亲手里拿到的,用来喂狗的丹药,是她父亲留给----不是像自己这样根基被毁的弟子,而是某个潜力还在,门派较为看好的弟子的。
那人知道丹药被她要去了,去向她恳求。而后,她是这样回答的:
“想要吗?”她举着丹药,这样说道。“但是,我的日程里已经写好了,这个时间要喂狗。”
“这样吧,你跪下来,学狗叫几声。不违反日程的话,把药给你也不是不行哦。”
那位前途光明的师兄目光里充满了憎恨,但最后,还是跪了下去,像狗一样叫了起来。
接着,叶碎竹救出众人之后所说的话,再一次浮现在包天钧面前:
“站起来,不准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包天钧咆哮了出来。
汹涌的烈焰从他皮肤的各处渗出,那具已经衰老的,禁锢他的外壳,碎成了无数残渣。
屋子里响起了‘砰’的一声,无数碎片四散开来。随后,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男子站了起来。
包天钧看着四散开来的碎片,又看了看自己恢复了健康和活力的身体,满脸都是惊讶。
他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修为,还是筑基六层,经络上的损伤也依旧不变。但是,却有一股灼热的、非凡的力量在自己的经络和血管里跳跃、涌动。
之后,包天钧隐约感觉到了这种力量代表着什么。他走到窗边,看向了下面的某台机甲。
看了大约三秒钟之后,他就这么跳了下去,走到那台损坏的机甲旁。又凝视了它几秒种之后,他并没有穿上地上的驾驶服,也没有理会旁边的机器人,而是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打开的驾驶舱里。
驾驶舱里面的一些线路,随即延伸到他身上---却没能接入。那些线路,是为了匹配驾驶服的。
而后,在他面前里面,出现了一大堆按钮。
尽管之前的几天里,曾多次听过机甲驾驶方式的知识,但那都是在穿着驾驶服,有机器人进行辅助的情况下使用的。而此刻,赤身站在这里的包天钧,并不能像他们一样操纵这台机甲。
他搜索着记忆,按下了某个认识的按钮---关闭驾驶舱的那个。接着,一面屏幕出现在了他面前,在那里,可以看到机甲外的情况,
接下来,屏幕上出现了比较糟糕的情况---几辆浮空车停在了不远处,贾浅、几个穿着黑衣服的手下,以及几台机器人,出现在了那里。
对,田溯德之所以不动这里的机甲,就是为了把这些留给他们。而这位长老能在这里施展法术而不受到任何干扰,警察、警备队、天府军都没有赶过来,恐怕也是面前这些人做的。
而他们想做的,就是把自己等人都送去当做实验材料---就像对待周天驰那样。
这些想法在依旧没有完全清醒的包天钧脑子里冒了出来---事实可能并不是如此,但对他来说,能理解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了。
之后,他听到了贾浅身边某个手下的声音:
“这些机甲,卖不了多少钱吧。”那手下看着于天明和时天青之前驾驶的机甲,这样说道。
“接下来会把他们都送去实验室。”贾浅说。“那才是大头。这些,只是额外盈利。”
“把三台都运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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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检查机甲,会发现我。
看到另外两台机甲正接受检查,包天钧随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来的及吗?跳下去,穿上驾驶服,让机器人附着在驾驶服上,然后启动机甲?
不,时间不够,做不到。而且,那也不是自己该做的。
包天钧看了一下地上的驾驶服和机器人,又看了看远处的贾浅等人,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现在,该做的只有一件事,让它动起来!
开着它,杀掉面前的这几个放高利贷的骗子!救出被抓走的师兄弟们!
他并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就好像----这是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做到的事情一样。
这样想着,他按下了机甲上的某些按钮。
之后,机甲外部的某些地方发亮了---但它并没有像郭天道等人驾驶时那样启动,而是失去了平衡,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贾浅等人,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有些人还掏出了武器。
接着,一些人朝包天钧这台机甲走了过来,还有两个人穿上地上的驾驶服,跳进了那两台机甲,然后一台拿起了盾牌和短剑,一台拿起了镭射枪。
“他没料理干净?”刚才那个对贾浅开口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许吧。”贾浅停顿了一下,这样说道。“可能有修真者的残党,躲在了那里。”
“安全起见,装好武器就直接开火吧。反正那台已经损坏了。”
听到这话,包天钧疯了似的,不停的按着面前的按钮。
没有任何用处,机甲的某些位置发出了嗡鸣声,但却没有任何启动的迹象。相反的,某些液体,渗入到驾驶舱里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刚才的感觉错了吗?自己刚刚从濒死的环境下活过来,马上就要被杀了吗?
包天钧这样想着,被越积越高,已经弥漫到头部的液体呛了一口。
一股酸苦的味道,是机甲里的润滑液吗?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而后,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听到了一声惊呼。
“快开火!”
之后,包天钧看到面前屏幕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瞄着自己。他的身体随即做出了修真者面对科技型武器时下意识的反应,向侧方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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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浅等人,看到面前倒在地上,按情报‘已经损坏’的机甲,做出了一个非常规的翻滚动作,躲开了镭射枪的一击。
“这怎么可能?”贾浅身边有人惊呼道。“这种老式机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动作?”
“开火!”贾浅喊道。“继续开火!”
贾浅一方的机甲,以及身边的部下和机器人也纷纷掏枪射击。
随后,他们看到面前的‘损坏机甲’不像机甲,而是像体操运动员一样,做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闪避动作,躲开了所有的攻击。而而这轮射击结束之后,它高高跃起,左右一看,像是发现了什么。
贾浅一方的另一台机甲也装好了盾牌和短剑,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损坏机甲’躲开了射来的激光,从容落地,然后迅速的跑到旁边,捡起了地上遗落的---丁天德之前舍弃的剑柄。
一挥手,激光剑便出现在了它手中。
“真是邪门了。”贾浅的部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您先撤吧。”那台拿着剑盾的机甲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我掩护。”
贾浅点了点头。“你们拖住他一会儿,我派人把这里的情况通报上去,呼叫支援....”
在他下达这些命令的同时,对面的‘损坏机甲’呆了片刻。之后,它像个活人一样,以飞快的速度,跑向了贾浅等人。
贾浅等人向后逃去。加装了镭射枪的机甲,随即开始了连续的射击。而手持盾牌短剑的机甲,做好了防御的姿势。
而后,对面的‘损坏机甲’没有冲向拿着镭射枪的机甲,而是直奔拿着剑盾的对手,在距离合适的时候,它跳到空中,举起剑,用力朝下劈去。
面对这样的攻击,贾浅的部下控制机甲举起盾牌,做出了标准的防御动作。
盾牌上亮起了光芒。正常来说,它可以轻松的挡住激光剑的攻击。在盾牌后,握着短剑的机械臂已经做好了准备,只待对方力气用老,露出破绽,便能发动反击---同时,后方的镭射枪也会进行射击。
正常来说会是如此。
之后的瞬间,本可以防住激光剑的长盾,被切成了两段。不止如此,举着盾牌的机械臂,以及后方的肢体,全都被斩成了两段。
一些没能逃远的人看到这一幕,口中发出了惊呼。之后,那台拿着镭射枪的机甲又开了一枪。
这次,距离很近,‘损坏机甲’无法躲避。但它也没有躲---之后,它抛下剑柄,顺手就抓住了被切开的盾牌,挡住了射过来的激光。
盾牌上出现了一定的损坏,但没有被击穿。而后,‘损坏机甲’略一跳,切近手持镭射枪的机甲身旁,手指并拢成掌,上面略一闪光,一挥,就如切豆腐一般,割开了对方的外壳。
它的手伸进了对方的驾驶舱里,一握,驾驶舱里惨叫响起,鲜血飞溅而出。
想逃走的贾浅等人,有些在看到这一幕呆了住了,像是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有些则趁机逃的更远了---譬如之前一直跟在贾浅身边的几个人,在这时候全都撇下了他,四散奔逃而去。
贾浅咒骂起来。这时候,旁边几台机器人开火了,打在这台‘损坏机甲’上。
但是,这些攻击只造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损伤。之后,反倒像是提醒了它---接着,它回过头,纵身一跃,跳到没能逃出几步的贾浅身前,将他一把握起,一捏。
眨眼间,这个经常笑着的高利贷者,下半身被捏成了肉渣。他的惨叫声刚刚响起,还未平息,机甲便摊开手掌,两手一拍,把他碾成了碎末。
之后,那些机器人的射击停止了。
贾浅的手下们四散奔逃,但这台机甲,并没有进行追击。它站在那里,略微停顿了十几秒后,走到一旁,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侦查挂架,加装在了自己身上。
如果有熟悉机甲的人看到,便能明白,那是在搜索灵气行动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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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未定)
关着叶碎竹等人的鸟笼,出现在这座城市边缘地带,曾举办过多次体操比赛的场馆里。
在鸟笼旁边,是许多吊环、木马、单双杠---像是刚刚安放好的。鸟笼里,大部分的人都清醒了过来,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刚才,有些人醒过来,看到身处这样的地方,有些惊慌,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而另一些人则告诉他们,是罗子英和吕良新叛变了,迷昏了他们,然后把他们送进了这里。
有些人随即开始了咒骂。这两个人明明也是被毁了根基的修真者,却背叛了大家,暗算了自己等人。
有些人随即看向叶碎竹---安排这些人来负责后勤的是他。之后,他们并没有抱怨,只是有些人开口询问,现在该怎么办。
叶碎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躺在那里,腹部做了简单包扎的丁天德。“丁师弟没事吧。”
“问题不大。”丁天德身边的于天明说道。“没有伤到内脏。”
叶碎竹点点头:“没事就好...”
“可不见得怎么好。”旁边一名师弟打断了叶碎竹的话。“接下来我们会死吧。”
听到他这么说,囚牢里很多人都看向了叶碎竹,目光里透露出恐惧、期盼之类的许多情绪。
“暂时没事。”叶碎竹深吸了一口气,这样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有两个原因:
第一,我们在外面还欠很多钱。”
听到他这么说,有些人显得很意外。“啊?”
“欠钱?”有人问道。“这不是很糟吗?”
“是啊。”叶碎竹说。“如果只欠某个债主的钱,可能确实很糟。但幸运的是,我们的债主很多。”
“我在银行借了很多钱;我买真灵丹的时候,还欠了情报局的人很多钱;你们欠了那个放高利贷的很多钱;之前买机甲,我们还欠那些保安很多钱。”
“这些债务,是目前我们的性命最大的保障。”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声,许多人,都一幅瞠目结舌的模样。
叶碎竹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而是继续说了下去。“第二个理由:我们之前善待过很多人,帮助过很多人。”
“现在,他们也会帮我们。”
“怎么帮?”有人问道。“而且你善待的,也就是付天重和周天驰吧...”
他这样说着,看向角落。许多人也都看过去---之前没被展示出来的周天驰,此刻也躺在那里,昏迷未醒。
“付天重那种人,不可能帮我们的。”这人继续说道。“不管谁对他多好,他都会说‘是理所应当’,然后不帮忙的。”
叶碎竹看向他。“这只是误会。”
“付师弟其实本质上是个好人。他做出某些奇怪的事,其实只是在那里闹别扭和自暴自弃罢了。”
对方看向叶碎竹。“就算是这样,他又能做什么?”
这时候,时天青开口了。“是啊。付师兄他,不过是个...和我们一样,修为被毁的筑基修士,难道他能打得过田长老吗?能救我们出去吗?”
叶碎竹:“事情说不定会以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式发展。”
“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相信我,相信你们自己。无论现在的处境多么危险、多么困难,都要坚持这份信任,不要怀疑、不要动摇、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在意细节。”
“我向你们承诺:我们中能做到这些的,就一定能得救,一定能胜利。”
“不是因为偶然,不是因为侥幸,而是我们坚持的内容,以及不懈的努力。”
鸟笼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些人看起来并不信服,但他们并没有争辩、并没有质疑;还有一些人,脸上露出了‘随便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叶碎竹之前所做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只有少数人,仔细打量着叶碎竹,像是在揣摩,这位师兄是不是在准备什么阴谋。
“那我们怎么努力?”时天青看向鸟笼的栅栏,这样问道。“试试看能不能弄断这玩意?”
“我刚才试着催动法术。”于天明说。“但用不出来....有被压制的感觉。”
“应该是这个牢笼的作用。”时天青左右看了看。“这是件灵器。”
“我觉得是件法器。”于天明说。“如果只是灵器,那只要出现叶师兄说的情况,就能很容易的打碎囚笼...”
叶碎竹打断了他:
“与其讨论这些,不如总结一下刚才的战斗。”
“郭师弟,你来说一下,刚才在战斗中的做法是正确的吗?得失都有哪些?”
在他这么说了之后,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郭天道等人身上。
郭天道皱了皱眉,看看于天明、时天青,这样开口了:
“我先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吧:刚才的战斗中,我们已经发挥出了最强的战斗力,而田长老还留有余力。”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声。
郭天道:“当时的战术,已经是我们能采取的,最强力的攻击方式了---击破了田长老的两重防护罩。”
“但是,终究没能击破他贴身的防御。那个法术....”
于天明:“没侦查到吗?”
郭天道摇了摇头:“他使用的所有法术,我都侦测到了。”
“这个法术,是他临时释放出来的。”
于天明:“感觉到危险,所以自动释放?你觉得,会不会是符箓或灵器的效果?”
郭天道:“也只能这么想了。不过,看效果,也许不止是灵器,而是法器。”
周围某些没看到那场战斗的人,随即开始详细询问战斗的过程和细节。
郭天道随即把突然出现的田溯德,驾驶着机甲的四人与他进行战斗,前期试探性的攻击、之后决定采取的战术,以及战斗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引起了许多感叹。
“这也不是特别好的办法吧。”之后,一位名叫章天英的师弟随即提出了质疑。“如果田长老使用了这种级别的法术,那拖延、示警、让周围的天府军或者警备队了解情况,并且找不到借口---必须前来,不是更好的办法吗?”
他随即详细解释了起来----如果田长老没有使用强大的法术,立刻杀死他们,而是出于不知道什么理由,在那里拖延的话---装备镭射枪的机甲完全可以向旁边的大楼进行攻击---到时候就说是田长老释放法术的结果。
出现了财物损失的话,那里的人肯定会报告天府军或警备队。这座医院所在的地方并不是闹市区,但也并不偏僻,警备队或军队如果出动,赶过来并不需要太久。
如果是这样,田溯德再强也没用---他就算满身都是符箓和法器,难道敢在神农三硬撼开着最先进机甲的天府正规军吗?
这样一来,郭天道他们就可以开着机甲,干掉罗子英和吕良新,救下大家---现在大家也就不会被关在鸟笼里了。
之后,众人纷纷表示感叹。
在这样的情况下,郭天道没说‘不知道医院里的情况’、或者‘自己没想到这种可能’,而是看向叶碎竹,这样开口了。
“我们接受命令,驾驶机甲,练习的就是战斗。”
叶碎竹点点头,没说什么。
郭天道:“这种战术,已经是我们能发挥出来的---确保发出威力最大的攻击,并且能切实击中田溯德的最好方案了。”
于天明:“其实对我们来说,能顺利的完成方案,难度就不小了...才练了几天?”
郭天道:“是啊。这是在神农星系,空气中缺乏灵气的地方---如果在这里,我们都不敢和长老战斗,而是想着借助外力,投机取巧,那回到瀚中,在那种灵气充沛的地方,还怎么打?”
“那时候,我们并不清楚田长老身上有这么强大的防御法术,也不知道你们被罗子英暗算了----我们想的,就是面前有敌人,而我们要,要想办法击败他。”
“你说,可以用拖延的方法来等附近的天府成员过来---但你能保证,他们一定会来吗?如果他们不来,拖延的时间又久了,我们就连搏命的机会也没有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章天英看了叶碎竹一眼,看起来像是想到了叶碎竹的‘情报局线人’身份。
但在之后,他没有说‘叶师兄为什么不找情报局的人帮忙’一类的话来。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声。
郭天道:“总之,我们战斗的思路就是这样。”
“不知道,叶师兄您如何评价我们的做法?”
叶碎竹看了他片刻,笑了起来。“虽然还需要多练习、多进步,但你们做的非常不错了,没有需要被指责的地方。”
“现在我们做个推演吧,如果再有和田长老战斗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听到他这么说,郭天道的脸色变了变。之后,他这样开口了:
“就算是在这里,田长老也可以使用符箓来补充真气,使用各种法术。他身上自动触发的那种法术,更是防御住了镭射枪蓄能十秒的射击---那已经是我们威力最大的攻击了。”
“如果是突然遭遇,恐怕我们怎么都没办法。而我们事先知道他的位置,也许可以像章师弟说的那样,进行伏击,然后引来天府军的强大机甲...”
于天明:“但那样的话,他说不定就不施展这样的法术,而是悄悄逃走了。到那时候,要面对天府军惩罚的,就是我们。”
叶碎竹看向他,点了点头。“大家随意讨论一下。”
“还有,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接下来会去瀚中救人,到时候,也会发生类似的战斗。有关战斗方案方面,大家也可以展望一下。”
人群随即就这个话题展开了议论---就好像他们并不是被关在鸟笼里,而是依旧处于自由的状态中,待在普通的开会场所里一样。
有人提出了这样的设想:必须加强侦查工作,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首先出击,而不是被动的挨打;
有人随即进行了反对。无论多周密的侦查,也不可能侦查到所有的情报。为此,准备一些反侦查的道具,不让敌人发现自己,才是值得去做的事情。
譬如今天,如果做好防御,也不会出这种事。
有人提及了另外一些战术---是郭天道曾提及过的:对手是强大的修真者,那么己方就不能只用机甲来战斗,而是把情况告诉大家,让大家站到合适的位置,用法术来支援....
有人否定这个建议,认为这里缺乏灵气,大家难以用法术来支援。但是提议者随即提到:如果去了瀚中,这就是可行的。
平时,门派里的长老出行,并不会携带太多的符箓或者法器。如果机甲和法术配合,对某个长老发动突袭,效果会很好。
“是不是火力不足?”有人看向郭天道,这样问道。“按照你们的做法,只有一台技能的蓄能攻击命中了田长老,被他的法术挡下来了。”
“但如果三台机甲同时攻击....用蓄能满十秒的镭射枪攻击,能否击破田长老的护身法术?”
“打不中的。”郭天道说。“蓄能十秒的攻击,需要其他机甲侦查、牵制,轮流攻击,才有可能击中。”
“假设。”那人说。“如果是突然袭击,那有可能打中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三台,甚至你们五台机甲都装备镭射枪,蓄能十秒后命中,能否击破那法术,杀掉他?”
郭天道看了看角落里的某个人。“之前李师弟弄坏了一台,不然,他也使用镭射枪,蓄能十秒的两枪同时击中的话...”
“那不是我弄坏的。”被称作‘李师弟’的人轻声说道。“是那机甲有问题。”
这样说着,他坐了起来,看向郭天道。
“如果真是我错了,没什么不能认的。现在是训练阶段,许指导说过,在这个阶段犯错是正常的,咱们团队里也没有那种因为一点小错就要求我负责的人...”
没人否认。
李师弟:“我是按照机器人的要求操作的,我记得很清楚,完全没出错。结果它还是跟不上你们...”
“后来,它损坏那次,我是按照说明书上的操作方式来做的,也没出错。”
郭天道:“那...”
“讨论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们还有未来吗?”
他们这样讨论着的时候,鸟笼外面响起了罗子英的声音。
众人一起看过去,随即发现罗子英的手里拿着一把钥匙,站在鸟笼外。吕良新站在他身后。
“叛徒!”有人咒骂道。
“你们才是叛徒!”罗子英用蔑视的眼神看着这个人,回骂道。“还在这里做梦...你们很快就会被送到实验室里了!”
听到他这么说,有些修真者的脸上露出了恐惧。许多人随即都看向了叶碎竹。
叶碎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坐在那里,看着罗子英。对视了一会儿后,罗子英哼了一声,挪开视线,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
那钥匙上略一闪光。之后,躺在地上,依旧昏迷着的周天驰浮了起来,穿过栅栏,飘到了鸟笼外面。
“他就快死了。”之后,罗子英看着昏迷的周天驰,这样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他挪出来吗?”
叶碎竹笑了:“因为顾念师兄弟的情谊,打算好好安葬他?”
罗子英啐了一口,目露凶光。“因为不想让你们死的太便宜!”
“你们休想安安生生的死!都要去实验室里,都要去接受痛苦和折磨,然后再死!”
听到这话,叶碎竹看了看昏迷着的周天驰。然后,不解的看向罗子英。
“你好像很痛恨我们?”
“能告诉我理由吗?我们,做了什么值得你痛恨的事吗?”
罗子英看着他:“门派对我们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
“你们叛变了,我痛恨你们,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话引起了一阵喧嚣声。
“恩情?”有人诧异道。
“毁掉我们的根基,压榨我们的劳作,你说这是....恩情?”有人质问道。
“让我们修仙,本身就是最大的恩情!”罗子英面对这些质疑,高声吼道。“你们说的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鸟笼里的修真者们短暂的平静了下来。
“你真的这样想吗?”叶碎竹问道。“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
“中了什么法术?还是你认为我们会输,而田长老给了你什么许诺?什么好处?”
“什么也没有!”罗子英喊道。
“我对门派忠诚,因为我应该忠诚!”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直说?”叶碎竹说道。“在我出售真灵丹,帮助大家修复经脉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反对?”
罗子英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反对?让你们知道了,还可能抓住你们吗?”
“这些天我装模作样、委曲求全,为的就是能在这个时候抓住你们!告诉你们,贾浅正在赶来的路上,一会儿,你们就会都被送到实验室里去....”
话音未落,他的身后就响起了‘轰’的一声。
墙上破了一个大洞。一台各处多有损伤,身后背着一个大箱子的机甲钻了进来,看到叶碎竹等人后,机甲里随即发出了充满惊喜的声音。
“叶师兄!”
---
“包师弟?”
郭天道听出了机甲里熟悉的声音,惊呼出口。
“是我!”机甲里又响起了包天钧的声音。“你们....我马上救你们出来!”
在他这样说的同时,罗子英转过头,脸上的惊讶大于意外。之后,他举起手中的钥匙,上面闪起了金色的光芒。
“包天钧?你怎么来了!?!”
机甲里随即传出了回答:“我..同伴们需要我,所以我来了。”
他给出这样回答的同时,吕良新的眼里充满了意外。他迅速的看向叶碎竹,手指略微指了指罗子英,目光里包含了几分询问之意。
叶碎竹用眼角看向他,轻轻摇了摇头。吕良新随即回应以‘明白了’的眼神,然后向后退了几步,隐去了身形。
“你不是死了吗?”罗子英朝机甲吼道。“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还是很大。但这次,其中的傲慢消失了,充满了惶恐之意。
“为了救大家,我又活过来了。”机甲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从噩梦里...”
在包天钧这样说着的同时,罗子英一挥手,一团金光飞向了面前的机甲。
机甲没有动,而是看着那团金光---像是在分析它的结构。之后,金光飞到身前的时候,它不慌不忙的从背后的箱子里掏出剑柄。
略一晃,激光剑浮现出来,旋即斩在射来的金光上。那团金光随即被斩成无数光点,四散而落。
罗子英大惊失色。之后,他还想再挥手。但在他完成动作之前,面前的机甲迅速的纵身一跃,跳到了罗子英面前,挥剑,斩落。
罗子英面露惊恐,发出了高声的嚎叫。同时,他挥舞的动作变成了高举。之后,钥匙上金光大作,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防护罩。
接下来,光剑斩落,防护罩没被击破,那钥匙却变成了点点碎片,散落在了防护罩里。
机甲停了几秒,之后,又一剑斩落,还是没能劈开防护罩。
“这是怎么回事?”鸟笼里的时天青开口问道。
“好像...罗子英激发了钥匙中的能量,将其注入到了防护罩里。”于天明说道。
“别跟他较劲了。”郭天道说。“快打开这笼子,救我们出去....”
机甲转向叶碎竹,见他点了点头,便举起手中的激光剑,朝鸟笼的栅栏砍去。
但在之后,他却什么都没砍到。长剑从栅栏中穿了过去,就好像它并不存在一般。
“咦?”许多人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之后,包天钧驾驶的机甲伸出左手,去握鸟笼的栅栏,却也握了个空。
“哈哈哈!”一旁的罗子英,从恐惧中恢复了过来,发出了笑声。“还想出去?钥匙已经被我毁掉了!”
“没有钥匙,想靠蛮力打破乾坤笼,做梦去吧!现在,只有乾坤笼的主人,也就是田长老,才能打开它!”
郭天道站起身,握住了栅栏。之后,他略摇了摇,栅栏一动不动。身体想试着挤出去,也被挡住了。
“乾坤笼?”于天明看向罗子英。“从外面碰不到,却能困住里面的人?”
“正是!”罗子英大笑了几声,这样喊道。“没有钥匙,这件法器的主人也不在,没人能打的开!”
“一会儿,田长老就会赶过来。到时候,你们一样被贾老板带到实验室里去....”
机甲转过头,看着他,没有说出‘贾浅已经不能带什么人到实验室了’一类的话。
“我大约能理解。”叶碎竹说。“你也许是憋了很久,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
“但是,鸟笼打不开,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吧。毕竟,你可是在鸟笼外面....”
周围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之后,罗子英看了看机甲,又大笑了起来:“在外面又怎么样?有本事你让他打破这个强化过的防护罩啊...”
在罗子英这么说的同时,机甲的眼睛部位闪起光芒。
这光芒闪烁了大约三秒钟,之后,它举起剑,朝防护罩上一戳。
被戳中之后,罗子英身边的防护罩闪烁了几下,消失无踪。
之后,整座体育馆里安静了几秒。三秒之后,鸟笼里的众人发出了响亮的哄笑声。而罗子英先生,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十分困窘和尴尬。额头上冒出了大把的汗珠。
之后,机甲再次举起剑,然后看向叶碎竹。“叶师兄?”
叶碎竹这样对罗子英开口了:
“罗师弟,我们是师兄弟,对不对?”
罗子英僵硬的点了点头。
叶碎竹:“在门派里,你也和我们一样,只能修炼最低级的功法,常常要执行非常危险的任务....而就算执行完了,也未必有回报。”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对门派忠诚。所以,大家才在发现机会的时候,做了完全正常的事情。”
“但是你,却和大家不一样,在这个时候依旧坚持对门派忠诚。”
“我觉得,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有合适的理由吗?”
这样说着,他看了看机甲手中握着的激光剑。罗子英随即也看了过去。
之后,他犹豫了一下,这样开口了:“因为门派对我的恩情。”
“在你们看来,门派毁掉你们的修为,安排那样的任务,是虐待你们。但对我来说,就算是这样的生活,也比我进入门派之前的生活已经好多了。”
周围响起一片唏嘘,叶碎竹打量着他。“你...”
罗子英:“做人呢,总要知恩图报。”
“如果门派没有选中我,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在村子里挥锄头,任由后娘欺辱、村里人嘲笑。”
“而在门派里...师父确实对长老的孩子们更好。但我们的功法,毕竟是他教的。”
“没有这些功法,我就不可能回到村子里,看到那些曾经蔑视我的人....既恐惧、又谦卑的跪在我面前,就没有机会带着笑安抚他们。”
“那个时候我就发过誓,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一定会对门派永远忠诚。”
“对不起,叶师兄。你愿意给我机会,愿意对我好。但是,我不能认同你的那些话,不能认同你做的那些事。”
“作为门派的一员,我必须对门派忠诚。”
鸟笼里响起一阵唏嘘声,有人摇头,有人沉默。这时候,郭天道开口了。“叶师兄,杀了他?还是也原谅他?”
鸟笼里,有些人看向叶碎竹,脸上露出了担忧的模样---就像是想起了之前付天重和周天驰说那些话时叶碎竹的态度。
这时候,于天明看了看周围的人,抢着开口了。“这种人怎么能留...包师弟,杀了他!”
“你闭嘴。”机甲里,包天钧毫不客气的说道。
之后,那机甲看着叶碎竹,周围人的目光也注视着叶碎竹。
也许是因为之前付天重、周天驰的遭遇,罗子英看起来并不害怕。时天青注意到这点,随即开口了:
“罗子英先生,是觉得叶师兄之前饶过周天驰和付天重,现在也会饶过他,才这么说的。”
叶碎竹看向时天青:“如果是这样,那他可想错了。”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尽量善待犯错的师兄弟---但是,仍在战斗的敌人,我既没资格善待,也没资格原谅。”
周围响起一阵嗡嗡声,许多人露出了放心和理解的表情。
叶碎竹:“罗子英...师弟,现在我问你,能不能帮我们打开这牢笼?”
听到这话,罗子英颤抖了起来。
“不可能!”
“包师弟。”叶碎竹干脆利落的开口了。“杀了他。”
包天钧随即举起长剑,斩落。
它挥剑的速度并不快,但也没有刻意拖延。片刻之后,激光剑的剑刃已经到了罗子英头颅的上方。
许多人看着它的动作,表情各异。罗子英看着慢慢逼近的剑身,颤抖着,眼里浮出了极大的恐惧。
这时候,上方响起了一声叹息。
“这样不好。”
是田溯德的声音。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团光芒浮现出来,挡住了机甲挥下的长剑。
因这意外,罗子英的眼里浮现出了极度的喜悦。之后,也许是之间的恐惧和此刻的喜悦交汇在了一起,导致他的精神承受不住---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机甲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浮现在半空中的,田溯德长老的身影。周围其他所有的人,也没有再关注罗子英的了---都看向了更重要的对象。
“看来,之前小看你了啊。”田溯德没管机甲,却看向鸟笼里的叶碎竹。“你比我想的要出色。”
叶碎竹看了田长老片刻。“其实,我们师兄弟中,有才能的人很多。”
“他们看起来平庸、普通---但那只是因为缺乏机会而已。如果遇到合适的机会,他们都会很出色。”
这样说着,他不等空中的田长老回答,就转向一旁的机甲:
“包师弟,击败他。”
鸟笼里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而在不远处,从田长老出现就开始发光的机甲眼部,随即闪烁了一下。
之后,包天钧吐出三个沉重的字来:
“我尽力。”
话音一落,那机甲跃向空中,挥剑朝田溯德砍去。
光芒一闪,田溯德的身影从剑下消失,随即在较远的地方出现。
“您似乎打算把我们送到实验室里去?”之后,叶碎竹开口了。“这是为了寻求支持,让您可以在这里施法的交换吗?”
“当然不是。”田长老这样说道。“实验室的那些人并没有这个权限...”
机甲一跃而起,长剑挥舞,打断了他这句话。
“你叫包天钧是吧。”田溯德的身影再次出现后,对刚刚发起的机甲开口了。“真是没教养。”
“你师傅没对你说过吗?就算是战斗,也要保持风度。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
这样说的同时,他的身上亮起了淡黄色的光芒。之后,一些光线出现在了包天钧驾驶的机甲身旁,捆住了它。
机甲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
“现在,你会礼貌一点了吧。”田溯德这样说着,看向鸟笼里的叶碎竹。“我有几个问题....”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机甲上浮现出一层微弱的真气----虽然微弱,却依旧发挥了作用,把那些发光的丝线全都崩断了。
看到这一幕,田溯德眉头紧皱,很不愉快的回过头来。
机甲的包天钧,显然丝毫也不在意他是否愉快,它用左手从身后的箱子里抽出一柄镭射枪,连续朝他开了几枪。
田溯德身边浮起一层防护罩----和之前战斗时出现的那种一样。它轻松的挡住了这几枪。这时,鸟笼里的郭天道对一旁的于天明低声开口了。
“田长老是在乎风度的人吗?”
于天明看向他,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
郭天道看着面前的战斗。“我在来神农之前,见过田长老。怎么说呢...他要更稳重一些。”
“确实,田长老也像门派里大部分的长老一样看不起我们,但并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而这个人,看他的神情和语气,虽然傲慢,但感觉像是个年轻人....”
郭天道这样说着,皱起眉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于天明随即开口了。“你的意思是,他是别人冒充的?”
“应该不会....”郭天道说。“有金丹期的修为,能掌控这些灵器,又有理由来对付我们的,也只有他了。但是...”
他们这样说着的时候,包天钧驾驶的机甲又射击了几次,都被轻松的挡了下来之后,田溯德在天上又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这时候,地上的包天钧收起剑柄,从身后的箱子里又拿出另一柄枪来。双枪并开,射出了许多激光。
田溯德打了个哈欠,那些射击果然都被防护罩挡住了。这时候,机甲丢掉右手的镭射枪,从箱子里又拿出一柄镭射枪来---以和之前完全相同的动作,又开了一枪。
这一枪射出的,看起来也是激光---速度比别的激光稍慢,但是混在左手镭射枪射出的许多激光里,让人很难看出来。
片刻之后,它打到了田溯德身边的防护罩上---随即穿了过去,击中了田溯德的腹部。
在这之后,田溯德身上像之前一样,浮现出了红光。那这次,它并没有如之前那样,挡住这次攻击。
实际上,如果不是它,这次攻击可能就击中田溯德的心脏,它本来是瞄着那里去的---但在即将命中的一瞬间,这道红光,将那攻击滑开了少许距离,挪到了腹部。
不过,腹部位置被打出了一个大洞的田溯德也并不轻松。之后,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腹部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啊!”
这位一直从容优雅的先生,发出了完全不符合他口中‘风度’的声音。鸟笼里的众人惊讶了片刻,随即发出了响亮的欢呼。
而与此同时,机甲上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随后,它丢掉刚刚射出这一击的枪支---这枪的枪身已经扭曲的不成模样了。从身后的箱子里又拿出了激光剑,朝半空中,正在疗伤的田长老冲去。
“怎么回事?”时天青惊讶道。“那一枪上....”
“是法术。”于天明说。“强化过的,足以击破金丹期防护罩的法术。伪装成了激光的模样,混在那些射击里面....”
他这样说着,看向一旁的叶碎竹,目光里有询问的意味。
“包师弟这么厉害?”时天青说。“难道他就是许指导提起过的,驾驶机甲的‘天才’?”
于天明:“不止。机甲本身的战斗力有其极限,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目前,他也没有可以加装在机甲上的灵器...”
时天青:“可是,那红光不是能挡住我们的蓄能攻击吗?这次怎么没挡住?”
于天明:“会不会是...那法术只能挡机甲的攻击,挡不住法术?”
在他们这样说着的同时,包天钧驾驶的机甲已经冲到了田溯德身边,挥舞着长剑,进行了连续的攻击。
也许是因为伤势的缘故,田溯德这次没有闪避,甚至也没有撑起防护罩来。
在发现之前的治疗法术无效后,他用左手掏出一张符箓来,按在受伤的腹部上---很有效,伤口随即停止了流血。
与此同时,田长老的右手亮起了数尺长的剑芒。
这剑芒随着他的手臂挥舞而上下翻飞----甚至能在某些时候弯曲和脱离手臂,挡住了机甲发起的所有攻击。
“机甲能做出这种动作来?”时天青看向于天明,惊讶道。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一旁的郭天道回答了。“但他应该还是会输。田长老看似被动,却防住了所有的攻击...”
在他这样说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机甲在做出一次攻击动作之后,停顿了下来---之后,它做出了一个吐血的动作。
正常来说,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机甲身上。但是此刻,它确实发生了---许多粘稠的、像血一样的红色液体,从它的口中吐了出来。
其中大部分,吐到了田长老身上。
田长老呆滞了片刻,之后,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怒意勃发。
接下来,他身上光芒一闪,挪到了体育场的边缘,然后举起双手,身上亮起了前所未有的亮光。
“千影万象!”
他这样大喊着,身上光芒一闪,消失无踪。之后的瞬间,场馆里的各处,浮现出了数百个田长老的身影,把机甲围在当中。
机甲站在那里,眼部闪着光,看着这些田长老。接着,这些田长老同时举起右手,凝成了光刃---个个都有筑基期修士催动的剑芒的威力。
短暂的蓄力后,他们同时挥手。那些光刃同时朝包天钧驾驶的机甲飞射而出,形成了一道密集的巨网。
这时候,机甲动了。
它身后的发动机响起了轰鸣,飞快的驶向右上方。
这移动,让它避开了大部分的光刃。但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实在太多。之后,机甲的双腿上承受了数道攻击---左腿上出现了无数的裂痕,而右腿则齐膝而断。
周围,数百个田长老一起大笑了起来。
之后,独腿的机甲,眼部不再闪烁了。它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两柄镭射枪来。
在周围的田长老们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之前,它用这些枪进行了大量的射击。许多射击打在那些‘田长老’身上---而后,被击中的对象就如泡影一般,消逝无踪。
但是,剩下的‘田长老’们并没有因为身边人的消失而动摇,反而一起大笑起来,手上再次浮现出了光刃。在这同时,机甲后方的发动机,响起了响亮的轰鸣声。
它丢掉了镭射枪,从身后的箱子里取出两把剑柄。
略一挥,双剑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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