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历2892年9月25日,凌晨六点半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会议结束后,许冠军和罗子英一起离开了体育场---确定周围没人后,罗子英随即有些担忧的说道。
许冠军没回答。
“他应该也就是因为假灵器的事情,所以对我们不满意。”罗子英说。“要不,适当补偿他点钱?”
许冠军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好。”
罗子英:“付师兄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这样下去,说不定他还会闹...”
许冠军:“无所谓,反正田长老也不在乎。”
罗子英:“田长老....确实是行事高深莫测,也不太管我们做什么。”
“但是,他真的不在乎吗?”
许冠军哼了一声。“他给上面的报告,是‘神农三并未发生异常’。”
罗子英:“并非发生异常?”
许冠军:“对。只要这些人都死了,确实也没什么异常,再随便派一批人过来,也就是了。”
罗子英:“之前...”
许冠军:“他早就过来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别的事情。”
“别说这段时间了,就在刚和包天钧打完之后,他立刻就离开了。”
“如果不是我们通过贾江军给了他报告,他恐怕要一直到忙完那边的事情,才会理会叶碎竹这群人。”
罗子英:“那...会是什么事?”
许冠军严厉的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罗子英吓的低下头。
“门派的事情,知道的少一点没坏处。”许冠军的声音随即变得温和了一些。“反正叶碎竹那边的问题是解决了。我们把接下来的工作做好,也就可以了。”
这样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车边。许冠军和罗子英各自走上了自己的车子。
上车后,许冠军沉吟了一下,拿起了电话。
“贾小姐吗?我是许冠军,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
“嗯,刚刚有人提出了质疑,认为‘既然实验室不能立刻接收这些修真者,那不如杀了他们’。”
“嗯,田长老没有答应,但要求我加大工作的力度,尽快解决....您看?”
“见面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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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9月25日,上午七点,一家粥铺里
许冠军坐在那里,注视着面前嘴里塞着早点,同时翻看文件的贾颖。
“实验室那边,能解决吗?”在贾颖看完面前的文件后,他这样问道。
“需要点时间。”贾颖说。“已经通过的文件,解决起来很麻烦。”
“我去谈的时候,实验室那边好像也很意外。”许冠军说道。“实验室那里,似乎是被人施加了什么压力,暂缓了接收实验品的过程。”
“放心。”贾颖没有看他,而是又拿起了另一沓文件。“问题不会太大。”
许冠军点点头:“我相信也是这样。”
“但....没多少时间了,田溯德打算在这里的工作结束后处理掉我们。”
这次,贾颖抬起头来:“这里的工作?”
许冠军摇了摇头:“他过来,还带了那种法宝....应该就是为了处理掉我们。”
贾颖:“处理掉....你们?”
许冠军:“对,除了那些叛徒之外,我,罗子英、吕良新、付天重...应该一个也逃不掉。”
“叶碎竹和他的人已经被关在鸟笼里了。他没动手,而是同意了我们把那些人卖到实验室的计划,是为了让那些人多受点苦。等处理掉那些人,就轮到我们了。”
贾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毕竟,你和情报局合作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许冠军看着她:“而且,出售的功法、丹药、灵器就算是假的,也代表我对门派缺乏敬畏。”
“如果留下我...以后派新的弟子过来,难保我不会做出同样的事。”
贾颖笑了笑:“派新的弟子过来?”
她的话,像是在说‘送新的合作对象过来’。许冠军听出了这种意思,眉头皱了起来。
之后,他就那么看着面前的贾颖,目光里透露出几分威胁之意,但并没有说什么。
“放心好啦~”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了一会儿后,她笑了出来,这样说道。“我们合作了这么久,如果能继续,当然是最好了。”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许冠军说。
贾颖打量了他片刻,从旁边拿出一份文件来:“喏,拿着这个,去军营里住一阵吧。”
许冠军接过文件:“军营?”
“对。”贾颖说。“天府正规军的军营。停放着五十多架最新制式机甲和两艘战舰,天天在进行训练。”
“就算是田溯德这种级别的修真者,也不敢进去。你也可以带一两个朋友进去。”
许冠军收起文件,朝她深深低头。“太感谢了。”
贾颖笑了起来:“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合作....路还长着呢。”
许冠军点点头:“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希望能申请一件灵器。”
他随即更详细的讲起了某些状况。很久之前,他曾见过田溯德做过在低级修真者们身上施放了咒术的事情---只要他催动口诀,部下们就都会死。
但是,实验室有件灵器,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营造出一个人偶,替他承担攻击。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催动它,就能躲过田溯德的咒术,逃过一劫。
“这....”贾颖沉吟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但你确定它有效吗?”
“会有效的。”许冠军说。“主要是,田长老其实也并不在乎我们。”
贾颖:“你不是说,他非常厉害,有一件近乎无敌的法宝吗?”
许冠军:“是...但那法宝,不是用来攻击的,而是用来防御的。”
他随即说起了那件名为‘灵虚赤宝’的法宝。以前持有那法宝的人,曾在大战中坚持了很久,躲过了无数攻击。
但是,它的功能也就仅限于防御---并不具备侦查、攻击之类的其他功能。而且在之后,拿着那件法宝的人,也一样被机甲的火力击中,命丧当场。
“对,他们要是不强一点,怎么能维持平衡呢?”
贾颖这样说着,像是对机甲能克制法宝这件事感到满意。
之后,她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贾颖拿起电话,说了几句之后,便脸色大变,站起身来。
“怎么了?”许冠军问道。
“有事要处理。”贾颖说着,离开了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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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九月25日,上午九点
一间排列着许多仪器,许多机器人穿梭其中,正在进行操作的机房里。
“把情报局里所有的监视系统都进行额外的加密。”贾颖看着面前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子,高高在上的说道。
“额外加密?”中年女子看起来并不高兴---也不知道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工作,还是因为贾颖的语气和模样。但她还是拿出了某个遥控器,准备工作。“到什么级别?”
“次长也不允许随意观看。”贾颖犹豫了一下,这样说道。“不妨碍他们调用本部门的资料,但额外的情报,不允许他们查看。”
“签名吧。”中年女子随即打印出了一份文件,递给贾颖。
贾颖确认了一下上面的内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工作证。”中年女子确认了一下签名,又伸出手来。
贾颖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对方。然后,她考虑了一下,继续开口了。
“再发一个近期的行动禁令。理由...”
“你的授权过期了。”中年女子看着那张卡片,这样说道。“后台显示,普通职员无权下发这样的命令。”
“怎么会过期?”贾颖嚷道。“之前说好了是永久权限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中年女子摇摇头,把卡片递回给她。
“总之,你可以去申请好了授权,然后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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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九月25日,上午九点二十
情报局局长办公室
“为什么不能给我授权?”
贾颖用完全不像下属,可以说是非常无礼的态度---翘着腿坐在那里,看着面前依旧是那幅疲惫模样的田局长,这样问道。
田局长没有立刻回答。见状,贾颖把声调提高了几分,语气也严厉了许多:
“我从来没有滥用权限!也没做错任何事情!您要是....”
田局长依旧不看她。但这次,他慢吞吞的给出了答复:“我没有收回给你的授权。”
“那授权只是到期了而已。”
贾颖张大了嘴巴。“到期?”
“不可能啊!之前不是写明了吗?这份授权在到期之后会自动延期,除非我犯了大错...”
田源世:“对....但是后来,伏羲一又推行了一条政令:所有‘自动延期’的条款全部作废,重新审议。”
“按照他们的规定....之前协议上的这种条款无效。所以,你的授权才会显示过去。”
“那些混账!”贾颖咬着嘴唇,咒骂道。
“是啊,伏羲一的那些笨蛋整天就喜欢做各种无用功。”田源世叹息了一声。“真是烦人....”
“但作为下属,我们只能执行。”
“那...”
贾颖的表情出现了很有趣的变化。之后,她放下翘着的腿,低下头,站起身,说话的语气变得重新谦卑起来。“能不能请您再给我一份授权?”
田源世看起来并不在意这种变化,他像别的老人一样--停顿在了那里,许久没有开口。
之后,贾颖也没有再催。她只是站在那里,用并不是太礼貌的眼神看着他。
“理由呢?”田源世一度露出了非常厌恶的眼神,但最后,还是这样问出口了。
贾颖随即说起了伍连山的事情---从后台,可以看到这位次长进行了哪些监视。
“我们的这位伍次长,可能又要做某些不该做的事情。”最后,贾颖总结道。“可能会有危险。”
“是吗。”她说完后,田局长半点也不显有激动。“就这样吗?”
贾颖像是被对方的这种态度伤害到了一样,咬了咬嘴唇,显得颇为委屈。
“别的监视也就罢了。”她这样说道。“但是监视上层的宴会....这是圈子里早有默契,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您怎么能露出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
“他没有违反什么规定。”田局长随即拿出一份授权书来。“他的级别是次长。第三号命令上有规定:监视各群体的动向是这个级别的官员有权力去做的工作。”
“确实有这种规定...”贾颖组织了一下措辞。“但是...但是您不是答应过,尊重各位先生的隐私吗?”
“是啊。”田局长说。“我确实尊重各位先生的隐私,没有进行任何监视,也没有命令别人进行监视。”
“但是如果有别的情报局成员要进行监视,我也无权阻止。”
“如果我阻止,他只要拿出规定,向上报告,上面就可能撤除我的职务。”
“你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吗?”
老人就这样温和而缓慢的说着,详细的提出了某某法令---其内容,是对局长权力的严格限制。
贾颖哼了一声。“就算您这么说...汪先生、周先生他们知道了,一样会认为您是在敷衍。”
“这个啊...”田局长又叹息了一声。“我相信,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强迫我去做明显违反命令的事情。”
贾颖:“只要您愿意,完全可以阻止他!”
接下来,她的表情,像是打算提出某些官僚常用的技巧---用其它的法规来对抗那种法规,等等。
但是,终究没能说出口---这种技巧是否存在是一回事;要求高了自己好多级的上司去使用这种技巧,是另一回事。
田局长看起来也完全没有提及这些技巧的意图,就好像他完全不知道那些玩意的存在一样。之后,他反倒提起了某些案例----一些其他星系的官员,在做出违反规定的事情后,遭到了严厉的申斥,甚至是提前调岗。
汪先生也好,周先生也好,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一定能理解目前自己遭遇的困难。至少,为了解决这些困难,应该多提供一些资源吧....
贾颖听到这个词儿之后,立刻开始了倾诉:
她的所有想法、做法,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
很久以前,大家已经达成了共识,形成了相处的模式---这种好不容易达成的共识,对所有人都有好处,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维护。
她,谨小慎微,尊重共识、仔细研究共识。做出的所有行动,都是在基于共识的规则范围内的。但是很多别的人,却完全无视那共识,可能伤害到大家的利益---然后,她还没办法处理。
“在行动中,你得到了很大的好处。”田局长耐心的听她说完,然后提醒道。“别的那些人,没得到什么好处。”
听到他这么说,她显得更委屈了。
给大家的钱(她隐约的提了一下田局长的妻子、亲戚、孩子)从来都没少过。如果田局长不信,她可以提供详细的账单。
“这样的做法未必是正确的。”听她说完后,田局长从较大的角度论述了起来。
有些亲戚,一开始收到这些好处可能会感恩戴德,但在之后就会慢慢习以为常,乃至于以为那好处是自己应得的;某些妻子,在拿到了大量的好处之后会贪婪、虚荣,甚至会出轨;某些孩子,在拿到了大量的好处后会忘记给他们好处的是谁,该尊重谁。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给钱的人还不尊重具体办事的人,而一味的给这些人钱---那办事的人非但不会再为他们办事,简直要将其视作仇人了。
贾颖听的眉头紧皱、满脸愁容。之后,委委屈屈的承认了错误,答应重新安排。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田局长的语气随即又缓和了一些,这样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眼泪随即开始在贾颖的眼眶里打转。
她随即完全被情绪影响,忘记了之前的目的和逻辑,抱怨了起来:
当初约定的规则,明明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的事情。她一直严格遵守。但很多人,事先不遵守,事后还要抱怨她。
他们自己没有能力去获取资源,有的甚至什么都不懂---但在看到她费尽全力获得的一点好处后,却在那里眼红,要求分润。
难道她应该主动让出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处吗?要打交道的人很多,有些很难缠;要做的工作很多、很繁琐,她跑上跑下,忙前忙后,好不容易才赚到了那么一点...
而现在,却可能被外来者不知情的无意举动所破坏。
在做出了一大串激动、混乱、毫无逻辑的发言,流下恰当好处,并没有破坏妆容和形象的泪水后,她终于恢复了情绪,并提出了‘恢复之前的授权,让自己能更好的工作’的诉求。
但她这番倾诉,在对面的老男人身上并没有起到效果。
田局长并没有露出‘看猴戏’的眼神,他只是无视她的诉求,这样开口了。
“规定就是规定。”
“我无能为力。”
贾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之后,她换了另一种说法:“伍连山,是个野心勃勃的官僚。”
她随即解释起了自己眼中的官僚---这种人,平时可能是懒惰的,是牢骚满腹的,是遇到什么都敷衍了事的,是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
但这些,丝毫不会影响他们的心底藏着的野心。
一旦机会出现的时刻,他们会瞬间变成另一个人---眼里精光四射、反应迅如闪电、思维远比任何大侦探都更敏锐。
就像是潜伏很久的毒蛇,或者埋伏许久的猛虎---一旦遇到机会,立刻就会迅速出击,造成很大的影响和破坏...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以免面前的田局长认为这些词汇是在说他自己---之后,她把伍连山先是蛰伏不动,然后突然出手,干掉田源清。然后继续蛰伏不动的事情当做例子,说了出来,以证明自己没有暗示什么。
田局长耐心的听完她的话:“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
“伍次长并没有像你一样想这么多,他那么做都是偶然?”
“不可能!”贾颖否认道。“绝对不会的!”
田局长:“好吧,就算是这样,但这次的情况也不一样,他应该做不了什么。”
贾颖:“那万一....”
田局长:“最近他一直在办公室里,没做什么吧。”
“对各处的情况进行监视,是情报局正常的工作...他没超出自己的职责,我不便干预。”
这次贾颖没有再露出委屈的模样,而是有些气愤的注视着他:
“您....不是在暗地里推行别的什么计划吧。”
听到这话,像别的--听到部下在指责自己的领导一样---田局长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贾颖急忙低下头,辩解起来:“我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她咬了咬嘴唇:“但...之前,协议已经达成了。如果您违反了其中的某些内容,那就算我可以视而不见,终究会有人追究您的责任。”
“您已经快要退休了。到时候,您夫人、您家的少爷小姐....”
她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没有说出更过分的内容---再说下去的话,很难说会引发什么糟糕的后果。
田局长等了一会儿,确认她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后,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这是上面对伍连山次长的评价:
伍连山经验丰富、能力卓著、立场坚定。尽管在之前曾犯过某些难以避免的错误,但在来到神农三之后,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在工作中也有不错的表现。”
“后面还追加了一句:‘建议当地在合适的时候安排其承当更重的责任。’”
念完后,他以一幅完全的‘公事公办’的模样看向贾颖:
“喏,上级对他就是这样的评价。”
“我虽然是局长,但像你说的那样...我已经快要退休了。”
“一个快退休的局长,不能对一个立下功勋,上面有人赏识的下属做什么---就算我做了什么,也没用。”
“这一点,没有人比你更能理解吧。”
贾颖没能找出什么反驳的词语来。
田局长:“你要是担心发生什么,可以在规定范围内采取行动...我也不会管。”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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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历2892年九月25日,上午十点半
贾颖走进伍连山的办公室。
她已经重新收拾完毕---任谁也看不出她之前曾经哭过。伍连山正躺在椅子上---脚搭在桌子上,闭着眼,身旁的机器人进行着朗读。
“周博海,神农证券首席董事。三十年前来到神农三,在交易所做清洁工。”
“做了三年清洁工后,他突然爆发出了才能,在几笔交易中获得了相当的利润。之后,进入了神农证券,担任了一段时间的操盘手后,因违规操作被判刑五年。”
“出狱后,他以个人身份进行投资,后来再度进入神农证券,经过多次职位的变迁后,在五十岁的时候担任了首席董事...”
“怎么,打算投资证券?”机器人读完后,贾颖这样问到。
伍连山急忙把脚放下来,看到是她,松了一口气。
“听起来像是位传奇富豪。”
贾颖:“想认识他的话,我可以帮您安排。嗯...明天晚上有场酒会。”
她这样说着,语气很亲切。
伍连山看了她片刻:“酒会?”
贾颖:“对。您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不会很快调走的话,适当参加一些酒会,认识一些朋友,对您开展工作也会有帮助。”
伍连山:“我有资格参加吗?”
贾颖:“我想,他会很高兴能和一位情报局的次长成为朋友。”
伍连山露出了笑容:“尤其是在违法被抓的时候?”
贾颖也露出了笑容。“现在他早就不需要这个了。可能违法的工作,都是交给底下人去做的。就算有什么问题,神农证券的律师团也能解决。”
伍连山:“那,去看看倒也无妨。”
贾颖犹豫了一下,像是还想说些什么---譬如,和宴会上的人搞好关系、交上朋友,就有机会获得什么什么样的好处之类。
有机会能成为某些研讨会的特聘顾问,拿到高额的顾问费、奖金;有机会得到邀请,出席更高端的宴会,得到各种一手的消息;有机会在圈子里认识各家的女儿,娶到某个优雅、端庄,对他的事业又非常有帮助的好姑娘。
但是最后,她说出的是这样的内容:
神农星系,和天府别的地方不一样。
这里是边境地区,却非常稳定,发展的很快,居民们生活的很好----为了确保这些,当地的很多人,官员、商人,都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为了确保这些,他们达成了很多共识。无论官僚还是大商人,单独的个体都没那么可怕。但是,他们如果在某些事上达成了共识,那就会形成非常强大的力量。不了解这种共识的人,在他们面前,往往会碰的头破血流,乃至于尸骨无存。
这样说完,她随即开始称赞伍连山,夸他精明、慎重....
随后,她话风一转,说明了‘但是他终究是个外人’这一事实。
在神农三各界的共识面前,他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让步,对他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伍连山坐在那里,就那么听着,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在这样的情况下,贾颖也没办法进一步再说下去。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过分了。
有些话,是不适合直接说出来的----聪明人的默契,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尤其是因为,这位次长之前所做的事情,就像是条吐着信子的蛇----一直不动声色,却在机会出现时猛然发动攻击,获得巨大的利益。
这种人,没办法对他说太多。
如果她说出什么错误的言辞,可能会激发出对方的贪心,索要更多;可能会导致对方义正言辞的责备自己,并且趁势打击自己---在职位方面,她的劣势太大了。
就算她的做法,其实是能给对方带来最大利益的。不按她的做法做,是非常危险的---但很多人,有时候依旧会闹别扭、不信任她,不按有利的方式去做。
在这样的时候,让对方去吃点亏、碰碰壁,是更好的选择。
怀着这样的想法,在没有得到明确答复的情况下,她离开了。
她走后,几乎没听她说什么,听到的部分内容也没细想、没放在心上的伍连山,随即按下某个按钮。
范晓锋出现在了镜头中。
他坐在车里,车外面是拿着通讯器,正说着什么的丁寸默、几个穿着黑西服的人、以及几十台全副武装的机器人。而在这些人脚下,是几具尸体和许多的机器人零件。
看来,刚发生的战斗结束了。
伍连山哼了一声,因为贾颖打扰自己观看这场精彩的战斗而恼怒。
他随即想起梅学止之前和那个少爷的交谈。地上的这些机器人...应该就是他们派来的,想杀范晓锋,然后被丁寸默的部下和机器人击败了。
伍连山想着,打算切换功能,听听丁寸默在说什么。这时候,丁寸默放下了通讯器,朝范晓锋所在的车子走去。
“查清是怎么回事了吗?”他靠近后,范晓锋走下车,这样问道。
丁寸默:“也许只是一群强盗。”
神农三有能强制让浮空车降落,然后派出许多武装机器人发动袭击的强盗吗?
伍连山看向范晓锋。这位教授显然也能想到这些,他会怎么做?
等等,丁寸默应该清楚这点,却依旧给出了这样的说法,他是故意的吗?有什么目的吗?
“原来是这样。”之后,范晓锋这样说着,叹息了一声。“强盗现在竟然这么猖獗了。”
丁寸默注视了他片刻。“我已经联系了警察,之后,这里的问题就交给他们来处理。我们先走吧,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去做呢。”
范晓锋听到他这么说,表情又变了变。
“好,那就先走吧。”
他们上车后,丁寸默把手机摆在面前,一直盯着它。过了十分钟,电话并没有响。
之后,丁寸默收起手机,朝一旁的范晓锋开口了。“你还真能忍。”
“这是做大事的必备素质。”范晓锋回答道。
“但是现在,就算你忍到这个份上,也可能做不成大事了。”丁寸默说。
范晓锋没开口。
丁寸默:“发生袭击了,我却联系不上汪先生。而这么久了,钱秘书也没有联系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范晓锋没有回答。但丁寸默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之后,他这样开口了:
“汪先生可能并不是真的支持你。”
“如果是这样,梅少爷接下来就算在宣传上做手脚。”丁寸默说。“也一样没人会管。”
“你的计划可能失败。借的钱,可能还不上....”
“要不然的话,算了?”
在他这么说了之后,范晓锋终于回答了。“你觉得我看不出来这些吗?”
这位老教授的面孔扭曲成一个非常可怕的模样,声调也变得异常的高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跪在那里学狗?!”
“我还以为是爱好呢。”丁寸默并没有被他的激动影响,平静的说道。
范晓锋哼了一声。
“你以为那贷款就是全部了?告诉你,拿到这笔钱,拿到媒体的经营权---哪怕只是暂时的,就会有许多人赶过来,朝这个项目里投资!”
“他们投给我的钱,比汪先生多的多!他们可不会知道宴会上发生了什么,刚刚又发生了什么!”
“从汪先生那里借来的钱要还。这笔钱,可不用还。”
丁寸默听到这个比较充分的理由后,眨了眨眼。“也就是说....”
“这笔钱,到时候一人一半。”范晓锋看着窗外,这样说道。“你帮我把局面撑住。”
“也就是说,汪先生那里借来的钱如数奉还,额外投资人的钱我们一人一半?”丁寸默确认了一下。
“对。”范晓锋说。“前提是你能帮忙稳住局势,别让某些不好的传言影响到融资。”
“我知道了。”丁寸默笑了起来。“没问题。”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在了神农大学门口。丁寸默随即安排了某些人,带着机器人待在附近,接下来保护好范教授。
处理好这些之后,他回到车上,拿起电话。
“田局长吗?”
“我是丁寸默,有些新情况....”
监视器上随即亮起了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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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连山看着屏幕上的雪花,耳边仿佛响起了风声。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风’。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等待,确实会减少危险。但是,不也会浪费机会吗?
宁小惠让自己等待、观察、什么都不做....也未必真的是出于善意。
伍连山想起她来,眉头紧皱。
如果不等待,如果行动,该怎么做?
伍连山从手边拿起一份文件,在上面看到了‘厘清职责,严守岗位、相信同事’一类的内容。
违反这些内容,毫无疑问会碰壁,会被惩罚。
但是,如果严格相信这些内容,按照这些内容的指示来做呢?
这样的话,有什么能做的?
自己并不是普通的职员,而是情报局的次长----这个职位,既意味着束缚,也意味着力量。
伍连山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
打开瓶盖,灌下一大口后,一些新的思路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在这个职位上,怀着诚意,勇于承担责任,以自我牺牲的态度去做事,损失可能会很大。
但如果傻一点、愣一点---哪怕是装作傻一点愣一点,粗鲁、简单、莽撞的、但却按照规矩去行事,反而不会有问题。
一个模模糊糊的计划,出现在了他的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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