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散修

俞卿守离开不知多久，一只鸟儿携来一封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她不日将归来，这个她便是当初秦齐送离山的女孩，只是过了十一年之久，期间也没有过来过，这是离开第一次表明回来的意思，也是秦齐一直待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松开手中的信封，信封随风成尘，似乎被漫长的时间带去，秦齐将被子斟满茶水，望着山下的城市自言自语。

“过去这么多年也该有一个结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纵然有时间的干预，想必不会发生变化，至少经历过这些年的你，会明白我们之间存在的不可跨越的距离，生死之隔无人能改。”

他早就有自己的选择，为了完成心中的遗憾才归来故土，顺带回来看望新的变化，以及见某些必要交代的人，关于她反而没那么重要，属于可有可无。

她此番回来也就了结一份承诺，看似约束双方的承诺，然而秦齐不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她，亦是他心目中最好的结果。

山脚下的晋南城中，东南角三河园里，这是晋南城城中所有散修的聚集地，也是接受由散修联合而成的组织‘散星‘消息的地方，一封来自北中帝国的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

权俊颉是城里最有实力的散修之一，另一个叫做庆云 ，两人一同管理三合园的大小事务，以及将通知传递给其他散修，尽快理解散星的意思做出正确的反应，并安排行动人员与参与规模。

庆云外出园里只有他一人，坐在大厅里翻看古怪的书籍，晋南城外一只灰色的飞鸟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进城中，口中携着一封信，飞鸟将信封稳稳当当的送到三合园，进入的顷刻飞鸟化作一缕白烟消散。

权俊颉合上手中的书，径直走向信封掉落的位置，飞鸟一飞进园子中他就感觉到了有消息送来，拾起掉落在地的信封，打开信封一眼就看见上面的签字和记号，肯定这是来自散星的消息，而不是其他城市的求援消息。

大战即将爆发，一切以晋南城为主，其他求援一概忽视，守卫晋南城为首要目的，或许是大战的经途，也可能是天灵的目的，切记。以上是信中全部的内容。

“天灵降临爆发第一次战争吗？此城的位置确实特殊。”权俊颉毁掉手中的信，迈出步伐离开园子，朝着实力最强的一批人走去，先通知实力高的，在传递下去是最好的选择，没必要浪费力气每一个传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加速传递便好，没必将大伙召集起来，至少还没到这种程度，也无天灵数量和实力的确切消息，很快一道消息从晋南城中以散修独特的手法传递出去，以城市为起点向四周传送。

......

城市的正东方两千里外，三禾道上三道身影躲藏在树木的后面，他们提前从其他地方得到消息，天灵会经过这里，他们刻意来此等待，希望有所突破。

年长青体修，拥有巨大的力量，对于十分有利进攻，同行里防御最强，是三人众最年长的。

师桓阵修，布阵手法极快防御极好，不足之处攻防只可择一，三人重手段最多。

叄盛合三分博学，每一点都会但不精通，没有明显的优点也没有明显的缺点。

三人认识许多年，年长青和师桓是从一个地方走出来，离开故乡很远来这里寻求新的机缘，想要借这次大战踏上新的一步。

三人等待多时迟迟不见天灵，叄盛合忍不住张口问道：“师桓消息准确吗？不会是假的吧？”

“应该不会，我们来此之前就有人在乐申城发现了天灵的动向，就是朝这个方向来的，三禾道是必经之路。”师桓很果决的说。

这个消息不是一个人说的，是很多人发现并传递出来的，也是他选择来这里的原因之一，其二是这里靠近晋南城，如果真的选错了位置还可以通过晋南城前去支援，不论如何他们绝对可以参与这场大战，而能否有所感悟就是另一回事，那是可遇不可求，心底怀着希翼就足够了。

年长青看着自己的右手，握紧拳头，缓缓道：“我们都走进死胡同中，这场赌博对了我们活着的几率如同于无，但这...别无选择的办法。”

三人的年纪都不小了，经历很多事情和曾经的豪言壮语，但现实有的仅仅是一次次失败和不屈的倔强。

他们的一生中没有波澜壮阔的事迹，足迹里写满着失败与不甘，年长青松开拳头，长叹一口气：“我们就像是活在故事里的小人物，不配铭记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为了活着倔强的挣扎，反抗不公的命，散修的一生不都是如此吗？”

他们只是无数散修的缩影，因为没有选择，只有在生死之间新的方向，从而踏上新的一步。

“那你呢？师桓。”叄盛合问。

师桓转头看了晋南城的方向，给出答案：“我不能死在这里，至少这一战中不能。”

闻言两者都是皱起眉头，异口同声：“你成功了！”

年长青可是明白他的选择有多艰难，曾被无数人认为发疯，若是成功将会改变很多人，很有可能缔造新的辉煌也不是没有可能，可那同样代表的万分艰难，一路上不知倒下多少先辈，死去多少逐道者。

即便是惊艳之辈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成功，证实一条未被行走的路有多难，好比一介散修成圣，几乎不可能完成。

但是他再一次摇头，给出模糊的话：“我没有成功，也没有失败，来这里就是为了成功。”

已经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缺少某种契机就能完成的地步吗？还是只差一步之遥？两人心中自问。

一步之遥或许对宗门弟子来说很简单，但对散修而言一生也未必跨越，老死在门坎前的人数不胜数，他们和师桓现在相差巨大，他们是没有迈出新的一步，他则是开始新的道路或是续接上古时的路，意义不一样，重要性也不可比。

年长青沉思后张口：“你不该来此。”叄盛合附和：“长青说得对，确实也该是这样。”

两人明白新的方向有多重要，虽说都是不入流的修行者，师桓也不是不能死，应该把这条路流传下去，不让其再次断绝，才是最理想。

“我有不得不来的理由，这条路或许会塑造出很强的强者，但现在为止我看不见成为强者方式，这是必死之路，在我没有新的感悟前它只会是寻死的方法。”师桓坚决道。

作为走千年来唯一上这条路的人，他十分明白道路局限的地方，假设最后没法完成行走，他便带着自己所知埋葬。

多余的路可能是好的，但也可能会毁掉现有的路，人间已无法成圣，这是毋庸置疑，新的路诞生到成熟之间不知要死去多少的天才，是否值得他有自己的考量。

年长青欲要张口，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向晋南城的方向，三缕灰白的烟落入三人的手心，消息送进脑海。

叄盛合神色严肃：“这会是一场大战啊，求援的消息意料之外。”

师桓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接着道：“散星的直接指示很罕见。”

年长青最后说话：“尽快支援晋南城吧，放弃这次想法，乐申城那边发现了领地级的天灵，而领地之下的的数量很多很多，至少万数头。”

他接到的消息最为全面，实力方面的影响比较多，距离也足够远越弱的受到的消息越少。

凡人四步，修者六境，入道九劫，修行的三大境界，领地级天灵对应修者六境第一境，三人里的年长青才凡人第四步的境界，另外两人虽是第四境，但明显比年长青若上不少。

没有多少言语，径直朝着晋南城而去，散星的指示他们没有拒绝的方式，如果是其他方面尚可不理会，可这是天灵，大地的敌人，也是散修的终身之敌，踏上修行之路的他们本就受到大地的恩惠，无法拒绝任何关于天灵的战争。

这是散修对于大地的承诺，也是永恒的誓言。

人若不死，誓言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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