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次大战后,城里显得格外安静,潜藏的天灵也消失不见,若非城内残存的痕迹没人会相信战斗早已波及到城内,知道战争正在酝酿的人无不抓紧时间恢复部分实力,可以在死前多杀一个敌人,不知者则以为大战已然结束,认为外边的那些不过是残存的天灵,造成不了威胁。
可在细心人感知内,东边属于天灵的气息仍旧庞大,并且仍在缓慢的壮大,昭告着参战者们战争还远未结束,现在不过是决战前最后的修整。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风平浪静,有的人早早准备一切,而有些人毫不在乎这场‘暴风雨’...
散修们布置的阵法超出预料的顺利,他们全程庇护着阵法的根基,避免天灵破坏这个计划,阻碍这次最后的机会,从而失去送走女孩希望。
另一群补全残缺阵法顺利完成修补,城墙破损处也在逐步的修复,除了散修意外的大部分战力都聚集在东边的城墙上,紧紧注视着天灵的一举一动,只要有进攻的前兆便会通知所有参战者。
晋南城中具备一战之力有八成都在这里,支援而来的散修不算进其中,散修、晋南卫、守城将士三方战力严阵以待,不敢有半分松懈,有一成的人一部分在组织城民往撤离的方向而去,另一部分在修复阵法和破损的城墙,保证授予措施完整性,剩下那一成则是没有参加战斗的人盟成员。
而人盟成员本来是对抗天灵的主力军之一,与散修并立的存在,现实却令人感到失望。
至少他们曾经是处理天灵主要人员之一,当下也不是处理对方的绝佳时机,外敌当前守住晋南城方才是重中之重,假如他们还能活下来的话,这笔账会有清算的一天,只是参加战斗的人都心知肚明没有这天了。
伤员安置处分成两部分,人少的全是散修的受伤人员,人数众多的多数是守城将士和部分晋南卫,年长青则是被权俊颉单独安排,人仍在昏迷,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小女孩,正是师桓让他们带回的那个孩子,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块青灰色的石头,静静等待年长青的苏醒。
她清楚的记得师桓说过话,答应的事情就要努力去完成,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怒不努力又是一回事,不努力的人一定不会成功,人必须要言而有信,言而无信注定走不远,虽然现在的她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女孩原本的家不过是一个缝隙加木板组成的,远比不上这里宽阔明亮,心里一直没忘师桓的嘱托,但并不知教导自己的人早已不在,手里的东西是他唯一的遗物,自己则是他选中的人。
更加不明白,这条全新的路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变化,乃至于对大地有怎样的意义,只是将他教给自己的一一记在脑海里。
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一日被称为启圣日......一个柔弱女子,一条被嘲笑的路,一个不是圣人却胜似圣人的存在,硬生生奠定辉煌的基础,杀出一条光明大道。
那一天阵道分两脉,天下杀伐,御守疆土!
年长青帐外,元澈缓步走近,身后一只手将其拦下,拦者权俊颉。
“提前接触她反而不好,或许会不经意间影响到她。”
“这倒也是,毕竟是新生的大道,她也还是一个年幼的孩子,不懂分辨那个更加重要。”元澈放弃继续前进的脚步,接着道:“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是说更强的支援就快到了”
前者问的是防御措施,后者仅仅是一句玩笑,支援地点转移的事他没理由不知道。
“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们最多还有半个时辰休息,看看走走也挺好的。”权俊颉面向东边,天灵的气息一直在壮大,完全没有休止的意思,已然是汇集全部的力量势必终结这场战争。
元澈立马看向城主府,心底的怀疑越发的浓厚,喃喃道:“未必。”
权俊颉心中为之一震不由得问道:“怎说?”
“关于初灵之祸你知道多少?三百年前主要的三大战场又在哪里?明明有一次毁灭晋南城实力,天灵会选择再三退后?”元澈连续问道。
权俊颉当即明白过来他的想法:“因为新增的学习能力导致它们有了畏惧?深深畏惧那一年的战场!”
话说一般却又停下,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担忧起来,因为元澈的说法全建立在晋南城就是初灵之祸的主战场之一,现实往往与希翼之间存在差距,寄翼与此倒不如趁着这段安宁恢复部分实力,尽可能多斩杀敌人。
清晰明白当前处境的两人没有将话题延续,而是转身离开等待城主的消息,时刻注意阵法布置的进度情况,必要时削减自己人的休息时间,加速完成阵法,确保把女孩安全送走为止。
离开前元澈提醒道:“叄盛合可等不了多少时间,能告诉城主尽快为好,他给我的时间是两刻钟之内建立阵法之间的联系,否则将使用他自己的方法来通知散星,代价你也知晓。”
阵法的核心早早确立,只待两方的联系。
权俊颉点点头,表示了解叄盛合的用意,本不充裕的时间容不得拖延,战争开启后他们将再也没有注意力完成这些事,越早送走女孩对局势越有利。
“我尽量告诉城主,毕竟弥镜的位置我们无从得知,更别提使用的条件根本不在我们身上。”
叄盛合的急迫感并非不可理解,就怕城主答应后,前往弥镜的途中尚未把方位送出去,延误些许导致叄盛合赴死将方位送回散星。
一切如既往的城西似乎透露不平凡,天灵的袭击从未波及到这里,好像在可以躲避袭击的位置和某些特定的区域,仿佛这里存在它们招惹不起的存在,湮灭不过是眨眼之间。
山顶上秦齐坐在桃树旁,神色平淡无奇,像是早已预料到这场战争和结局,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茶,远望城东:“命运就是如此捉摸不定,况且战争未必是好的...但也不会太坏,至少在这里发生的不会,只会令其有了警惕性。”
在他张口说完的同一时间,重伤昏迷的年长青终于有复苏的动静,这一切都被女孩看在眼里,明白老师交代的事情就要完成了,却也迷茫自己将会去哪里。
权俊颉等人皆是看向他所在,真真切切感知到年长青的气息复苏,知道他正在醒来,就连在半死不活状态的叄盛合也开始改变状态,逐渐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得到城主明确答复后放弃原本的计划,此前提醒元澈仅仅是替他注意时间,乌安给的木牌就留在他身上。
如此之快的苏醒超出大部分人的预料之中,所受的伤相当的严重,若非他是体修那种程度的伤势足以致死,何况在段时间中苏醒?虽说是一分不弱的战力,可惜现在的他未必有参战的能力,尤其是经历重创后的他。
年长青缓慢的睁开眼,见到了守在身旁的女孩,强行撑起身子,张口道:“我们还是失败了,错误估算天灵领地级的数量和实力。”
话声尚未消失,元澈便从帐外走进来,深意的看了女孩一眼:“本就是注定的失败,你不应该当明了?”
的确如此,他本就是最为清楚的一个,活着的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比他更加清楚,蚁形也是他完成击杀的,收到另一只领地级袭击的也是。
年长青从元澈进来时的眼神得到一分可喜的消息,同时是可悲的,他成功走出想要的路,并且这条路上所有的疑点都荡然无存,作为先驱者的他却也回不来了。
他的选择正是守候在自己身旁的女孩,这是先驱者的选择,一分来自先驱的认可。
“多多准备吧,我们还有一些时间。”
元澈的目光一直在女孩身上,诉说当前他们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间接的告诉年长青,该说的也好不该说也好都不要说出口,他们任何举动和言语都有几率影响到女孩未来变化,将师桓的努力付诸东流。
他随之转身离去,留给她和长青一个私人的空间。
年长青艰难的露出笑容,没有接话。
刚刚苏醒已然知道自己等人该做什么,晋南城的战争里失败的一方只会是他们,将女孩送走将会是散修最后的努力,女孩没有被接走保护只有一个可能,师桓有东西留给自己,转交给自己的人正是身旁的女孩。
这点并不难猜出,若非女孩的一再坚持元澈等人会不把她接走?而在众人知晓她一直在师桓身边时,自己应当是昏迷过去,此前师桓必定交代了什么,否则女孩绝不会坚持。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从将手中的石头放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说道:“这是老师让我交给你的。”
他拿起石头并非发觉有异样之处,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阵石罢了,并无特别之处,可他忽略了自己才刚刚苏醒,实力和感知都在缓慢恢复中。
“他应该有说什么吧。”
小华点点头,接着说道:“老师说,小心蚁形,小心自己。”
听着女孩的话,年长青顿时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完全没有头绪。
蚁形不是被他完成击杀了吗?核心彻底破碎,死在了权俊颉等人眼前,没有半分虚假的可能性而言,但师桓说的必定是有着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有可能关乎重大,然而师桓考虑到晋南城所要面临的种种,没有直接明了道出危险来自哪里,只是令他小心,表明这份危险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他们。
最令他感到困惑的是‘小心自己’,到底是想告诉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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