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北,北中帝国境内,男子停滞荒漠当中仰望着深蓝色的天空,他头顶斗笠衣着破烂,脖子以下扎着绷带,眼前尽是一片荒凉的疆土,仿佛一阵风就可带走他的性命。
男子神情恍惚:“时间快要到了,再多就无法承受住这份代价,也要错过今生最后的相见,也是最后一次。
只可惜我终究不是这个时代里的人,没能被时代承认,成为其中的一员,你应该很庆幸吧,毕竟我这个‘小偷’就要死去,不再有人可以对你产生巨大的威胁,至少未来很长岁月内不会有。”
天上万里无云,周围寂静无声,见此男子轻轻笑了笑迈开步伐,一步向前万里已过,身前身后的荒凉已被生机盎然取代,犹如刚才所见乃幻境。
而在男子离去,他所站的位置正在遭受雷暴,滴雨不见雷霆肆虐,犹如天穹大怒欲将罪人间,毁灭惹怒天穹的生灵,完全没有休止迹象。
一声轻哼清晰传荡,如同魅影般在雷暴中传递,久久不散。
“滚,这里属于我,至少在这个时代里属于我掌管一切!”
雷暴转眼消逝,恢复以往寂静......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些许可惜。
“就算是我最弱的时期,仍不敢逾越吗?可惜了...”
......
山顶上秦齐面向北方神情凝重,像是看见什么不想看见的事情,说道:“果然还是无法避免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也不例外,我一样如此,有些事情不会因为时间遗忘反而根深蒂固。”
他有着不得不完成的使命,而正在走来的人身上本该承担另一份责任,而在当初的战斗中,责任随着一个人的死去消失,幻化成对整个世间最后的交易,自无圣时代以来唯一有成圣机会的天才与人间的交易。
秦齐管不了他,也管不了这个人间。
“当初的事变影响实在巨大,未能挽回他对人间的执念。时代之主也有自己的选择...若我已死当敬你三分。”秦齐叹声道。
那个人值得他敬重,理应被苍生所参拜,纵然他抛弃很多很多的人,乃至是不应被遗忘的历史,改变整个时代原来的进程,缔造最弱的时代,谁敢反驳他所做的‘错误’,他为了大地放弃太多太多。秦齐自己也无法和他相提并论,后者情才绝古绝非来自人们的称赞。
城内辕成子和年长青注视乌安,等着他对此番疑问的回答。
乌安沉吟说道:“在我来此之前晋南城已然是晋南城,城内关于此城的任何记载一一销毁,就连经历过初灵之祸的老人,都离开这座城市,仿佛有人指示他们这般去做,剩下的老人根本无法问出有用的话。”
就任这座城市不过不到百年,对此城的历史知之甚少,连上一任城主也和他差不多一样,上上任早就消失在历史当中,根本没有找到过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就像是刻意修改原本的称呼名号,藏住某些不该被弱小者知晓的隐秘。
连整座城市都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重新塑造新的面貌。
徐丰迟疑道:“也就是说我们守的是晋南城,而天灵畏惧的是不知名的城市,天灵的目标也正是那座城,这是在验证它们心底的猜测?”
年长青附和道:“理论上是这个样子,但我们没有多次验证结果,时间上也不容许多次试验。”
天已将黑,东边的天灵逐步迈近城市,战斗随时可能开始,这样子的事情尽早确认为好,毕竟会关乎到整座城市的存亡,而一城之主的乌安本就比他们知道的更多,更了解晋南城。
徐丰沉声道:“晋南卫是在初灵之祸后组建的,而在那一战之后的晋南城早就改变,不再是原来的样子,甚至不会留下过多的记载,只要那座城的足够重要,乃至是牵连某些强大的人物,而那位人物很有可能已然死去,天灵没有完全确认这份消息,这或许就是天灵大举攻城的真实原因。就如初灵之祸末期的妖都。”
四人心中一动,同声道:“东圣妖都!”
东圣在前,妖都在后。世间无东圣,妖都已为尘!
不是每个人的称号都可以在一城之前,强如人皇亦无此等荣耀,乃至是人皇纪元诸多人皇都不曾有过,而东圣是这个时代里唯一一个。
而建立妖都的那位前者就在初灵之祸中陨落,妖都经历一场死亡之战,拯救妖都的那位就是东圣,在此之前东圣宛若不存在,凭空出现且实力强大,位居时代前列。
乌安摇头说:“城内仍旧有人知晓曾经,而我们未必问出想要的,他们皆是精神模糊,难以保持正常交流,是最少时那场大战的遗老。有的更加久远,参加过我们所不知晓的战争,令人感到敬畏。”
这些老人明明已是废人,身上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万分强烈,至死方休,绝无后退的说法,他们绝对知晓晋南城原本的秘密,可他上任城主收到的第一个指示,便是好生照顾这些老人,,与其相处要心平气和处处理解,莫要嫌弃他们。
乌安带着四人离开城墙,去往城内一个特殊的地方,他先前也来过一次。
辕成子若有所思道:“我们所看见的世间,和那些人物看见的完全是不一样的,接触到的秘密同样如此,至少人皇纪元中记载的战场我们看不见,连去往战场的道路也未曾一见。”
年长青叹道:“实力决定眼界高低,在北中帝国内不知年岁的老人说过,我们并不是这个时代里的人,我们属于下一个时代,而非现在。只是没有人听进去,觉得那些老前辈胡乱说话,分辨不出真假虚实。”
对于某些人来说并不是活在什么时代里就是那个时代的人,而是来自时代的认可才属于那个时代,而这并非是人们熟知的‘时代’。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主人,就如同人皇纪元里的每一位人皇,掌控属于自己的时代,他们便是时代中最为强大的人,就算是上一个时代之主也无法与之相比。
不巧的是这个时代的主人早就出现了,却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宛若没有此人一般,而在极少数人眼中,这份承认远比地位和资源更加紧迫,被承认的人也未曾一见。
犹如时代之主在诞生之初已然死去,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和指示,时代之主的死去象征时代落幕,这个时代依旧存在!从未给有半分逝去的模样。
几人随着乌安走入,入眼的是特殊的牢房,与寻常的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每个老人都被隔离开,有的被限制活动,有的正常行走,一副正常的模样。
随着深入他们清楚的感知这些老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不可治愈的伤,明显是某种强大的天灵留下的痕迹,老人身上并未感受到修为,真真切切的普通人,身上却带着难以形容的气势,犹如战场上铁血的战士,一往无前,不惧生死。
“身前倒下数不尽的战友,身后磊磊白骨怎能令我后撤?我接受不了!”某位老人笔直站立,喃喃自语。
“杀!杀!我没有疯,它们还存在没有全部死去!”一位老人面目峥嵘,拉着身上捆绑的铁链,嘶吼道。
更多是安安静静的呆坐不懂,仿佛在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刻,活着就是煎熬,对众人的到来没有分毫的注意,也不想去注意。
辕成子震撼不已,问道:“这些老人是?”
乌安点头肯定道:“他们最少都是经历过初灵之祸,有的经历更早的战斗,有的不知从何处被送回来此地,这些是可以肯定的。他们从不轻易与‘外人’讲话,连周围一样的老人也未曾有过交流,不是自言自语就是原地发呆,说的话多数是断断续续无头无尾难以分辨,在我上任前他们就在这里,呆在这的最久的超过六百年。”
年长青沉声说道:“当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战斗,连这些老人都一一至此,或者是当年的大战不只是我们所‘看见’模样?”
不只是他一人想到,余者皆是沉默看着老人们,思绪万千。初灵之祸是人皇纪元结束以来最大的一场战争,也是最惨烈的战斗,同时是诸多战斗中记录最少的一个,连战斗的强大和参与过的某些人物都一一不予记载,留下记载的全是当时战死的强者,如妖都之主。
明明本该是千古铭记的大战,却这样莫名的消失,乃至是当时参与的强者都闭口不谈,牵连在其中的人物更是不愿提起昔日的一幕,强如人皇等存在亦是如此,其余存在更是一一消失不见,连弟子都不知去往何处,何时方归。
秦齐望着城中的硝烟,喃喃自语:“不是每个人都有属于的时代,而是有着太多太多没有归属的人活在不属于自己的时代中,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时代。”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只是很少被记载罢了,连很多记载的书籍都被收集起来,断绝人皇纪元和如今的联系,彻彻底底改变原来的模样,许多的人皆是参与者、亲历者。
众人在老人们的胡言乱语中分析得出,城西的山头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又在城中某个家族的成员得知山上确是有人住着,而那人来到晋南城的时间不到二十年,很是年轻,身上并无修炼过的气息,完完全全是一个普通人,常年居住山上几乎不会走下山,食住自给自足,上一次走下山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那时是送走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女孩。
肯定的消息再次打乱乌安心中的规划,那座山假如是天灵此行的目标,普通人怎会轻易走上去,还能居住山上没有任何影响,完全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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