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愣了一下,看看小狗:“你既然这样不确定,难道这小狗……它什么来历?”
薛成玉小声道:“是……是我见它可怜,捡来的。”
谢自然道:“那你怎么就说它不看家护院了……或许它感谢你,就帮你看家了。”
薛成玉道:“谢家姐姐,这小狗……本是有主人的,是赵员外家的,我小时候就见过它。以前都是丫鬟抱着出来的,又这么小,所以我说它不能看家护院……后来再看到它,就是在外面自己了。听人说是有一天咬了那家的人,所以就丢出来了,已经好久了。”
三人一齐向小狗看去,小狗马上有些害怕,低声呜呜,眼光闪躲。
一时间没人说话,谢自然看看薛涛,却发现她脸色有些悲伤。
谢自然猛然醒悟,这……不正是此时的薛涛一样吗?
曾被养着抱着,然后一朝犯错,就此出门……难怪她脸色那么差。
谢自然上前拦住:“妹妹,今天就到这吧。剩下的我来,你去歇着。”
又笑道:“姐姐也是会作诗的,还当真不差呢!”
薛涛感激地一笑:“没事的姐姐,我扛得住!”
“但是你又何必去扛呢?”
薛涛摇摇头:“再有几句就说完了……姐姐且容我这次。”
谢自然无奈松开。
薛涛稳稳心神,对薛成玉道:“你刚才说……这小狗的具体你一无所知,所以感觉无处下笔,是吗?”
“是!但我只是打比方……询问,并不是不信校书的。”
“嗯,我明白,你只是疑问,如果找不到寻常可说可见的地方,那又如何下笔,对吗?”
“是的校书,小子说话不明白。”
“但是你见它可怜,所以才想养?”
“是!”
“好,既如此,我就教你一次。”薛涛一指书案:“且备笔墨。”
薛成玉一看校书这是当场作诗示范,欣喜不已,飞快的磨好了墨,恭敬呈上。
一边的谢自然禁不住摇头,知道今天这……绝无好辞。
只见薛涛提起笔来,微微出神,字落纸上:
犬离主
驯扰朱门四五年,
毛香足净主人怜;
无端咬着亲情客,
不得红丝毯上眠。
“这一篇我只是按你刚才所说而作,并未雕琢词句,你也易于领会。回去仔细揣摩,体悟下笔立意之处……我且给你一日时间,随意选物或人,做几篇给我来看。小狗留下,明日还你,去吧!”
薛成玉深深鞠躬,接过诗稿欢天喜地的去了。
那小狗看薛成玉飞快走了,眼神很是迷茫,低声呜呜,慢慢站起,向外走去。
“你回来!”
那小狗听到薛涛召唤,回头看看,稍稍犹疑,竟然就回到了薛涛脚下,抬头看着。
谢自然瞪大了眼睛,这要是不知道孔雀的底细,还真以为薛涛会兽语了。
薛涛脸色温柔,伏下身去,轻轻抚摸它的头。小狗呜呜两声,伸出小舌头想舔,薛涛手臂一僵,终于停在那里,任她舔着。
薛涛拾起地上的绳子:“姐姐,我去后面烧些水来。”
“洪度你……自己去?”
“嗯,也不能嫌脏了,趁现在还好着,先去试试,给这小狗洗个澡,想来会不错。”
“……好,我陪你!”
“姐姐不必,忘了我是个聪明的?以前也曾经去厨房里做过点心呢!这一套原本就是会的,最多生疏些,去做就好了。”
“真不用?”
“嗯!”
“那你小心。”
“嗯,姐姐去散散心吧,整天陪着我也闷着了。”
……
“你说她去自己烧水,要给小狗洗澡?”
“嗯,不然烧水做什么呢?而且牵着狗去的!”
白夜云笑笑:“这校书果然与众不同,是个刚强的,这就站起来往前走了,不错。”
“是够刚强的,但……成败萧何。”
“这句子你精简得好。”
“过奖了白兄。”
快睡的时候,谢自然照例去薛涛那里,小狗已经变得雪白,趴在薛涛枕边,眼光闪亮,很是乖巧好看。
“姐姐看,是不是很好?”
“凡是你看上的都是好的。”
“嗯,所以我喜欢姐姐你,嘻嘻!”
“嗯好,拿我跟狗比。”
“当然不是啦……你别抓我话脚成不成?”
“行了,这回我饶了你……你还不睡?”
薛涛放下小狗,说道:“姐姐,这些天晚上,你是不是一直对我……做了什么事?”
“哦?有哪里不对,不舒服吗?”
“正因为很舒服,每晚都睡得很沉,梦都没一个,所以我才能好这么快。想想每晚我睡着的时候,你都在这坐着,我又不是傻子!只是没说……跟你也不用谢。”
“哦对,这里是马脚。”
“说起来你这个姓氏,可占了不少便宜了。谁要是叫你谢姑娘,谢姐姐,哪怕是谢妹妹,都是在谢你了!”
“这……哈哈,我倒没想过!”
“没看今天那小孩子,都叫你谢家姐姐了?”
“哦……这样啊,倒是个小滑头。说起来我还奇怪,你怎么还真上心了呢?我要不拦着,你还没完了。”
“……久没摸过纸笔,一时心痒手痒……失口了。”
“……”
薛涛笑着岔过:“哎姐姐,我白天说那些,你认为怎么还成吗?”
“关于写诗那些?”
“嗯!”
“这你可把我问倒了……这么说吧,你说了之后,我回想一下,觉得我也是那样作诗的。但如果你不说,我却讲不出来你那些道理来,或者讲不了那么清晰那么好,所以我听了之后很是佩服。说真的妹妹,你这名头不可能是白来的。”
“姐姐你也不差,虽说我们只对了一次联,比了一次诗,但是你给韶光姐姐那篇文,可是把我吓到了……怕是我再活二十年,也是写不出的。关键你也不大,也没那经历……姐姐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我一直想不通。”
又来了,谢自然头疼。
“其实……洪度啊,姐姐我……或许有点才学,但那不是我的真本事。”
“那姐姐是更加厉害了?”
“我……洪度,其实我跟你说吧,我是很反感那些文绉绉的,平平仄仄的条条框框的,你要我说白话,我更舒服些。”
薛涛不可置信:“真的?”
“真金白银一样真。”
“不信!”
“……”
“要不……我考考姐姐?”
“又要考?考什么啊?”
“白话。”
“啊?怎么考?”
薛涛眼睛一转,看到墙上一幅画,下颌指指:“喏,就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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