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村民风朴素,儿童戏于山林间,偶尔犬吠传来,加上旁边山溪纯净,缓缓流下,确有进世外桃源的错觉。
陈仪、文丑等至村口便下马缓步而行,陈仪是欣赏这一派宁静、温馨的景色。文丑一个猛夫则四周张望,寻觅村民。
一老翁挑担向陈仪等行来,文丑急行几步上前问道“嘿!你知道赵云可在此村中?”
老翁未听闻般,依然前行。
“文丑不得无礼!”陈仪喝道,也步上前,“老人家,在下有礼了。”陈仪作揖。
“呵呵,年轻人有何事?”老翁停步回道。
“我等来赵村,实为寻一人,此人名唤赵云,不知可在此否?”陈仪彬彬有礼道。
“赵娃儿啊,在的啊,你往前走遇见一房,庭院外种梨花的便是。”老翁说完挑起担继续前行。
“多谢老人家告之。”陈仪依然很有礼貌的朝老翁方向说道。
“哈哈,年轻不必如此多礼。礼多必失心。”老翁的话语远远传来。陈仪老脸一红,这么多礼貌其实是想给赵云一个自己礼贤下士的形象,不料一个老翁便把自己看穿了。
前行至梨花庭,但见梨花朵朵,香艳无比,庭院内系两匹白马,路上遇见女将所骑就在其中,陈仪知是此处了。
文丑正待上前推门,陈仪一把拉住,自己迎上,轻扣几下,其声清脆。
院内传来一男子话,“谁啊?门没上闸,自己进来吧。”
“在下陈仪、文丑偕同随从拜见赵云,不敢莽撞。”陈仪退后一步道。
“稍等。”男子话又传来,一会,木门“吱”一声开了,一男子站于众人面前。但见此人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陈仪暗赞一声,好一条汉子,不过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后人多把赵云视为文武双全之将,其容貌更是几番争论,有人言武将像,又有人言儒者风范,又人道赵云风度翩翩,宛如凡世少年公子。
“既来之,则入内再说。”赵云相请道。
陈仪不敢造次,谦让赵云先行,令文丑等诸人于外等候。
坐定后,赵云开口道“云自问,与公子未曾有渊源,不知道此来为何?”
“我于南皮知,真定有一智勇之士,心慕之,便前来拜见。”陈仪忙回答。
“哦,云乃无名之辈,公子从何而知?”赵云道。
“这,”陈仪一时语塞,赵云出世跟公孙瓒,现在公孙瓒跟了自己,此时赵云确为无名啊。“此言差矣,你之大名,我心慕久矣,何必非要弄清我从何而知?”陈仪只好说真话也说胡话来搪塞。
“哈哈,陈仪,莫欺我,我虽无名,你却是有名的很啊。”赵云道,“黄巾张角之乱起,你陈仪便以此而步步为战,高阳、广宗、河间、南皮等处之战,现今天下传的沸沸扬扬,你之大名在河北谁人不知,逢纪取北平、蓟之涿县后,朝廷震动,你之大名在中原那个不晓?”
“这,这个,在下实在是为命运所捉弄。”陈仪又说了一句昏话,心中懊恼不已。
“你之来意,我已知晓,不过恕我孟浪,我赵云乃天地间一丈夫,师傅之言尚未忘,忠君爱民是我赵云之志向。你陈仪自占一州,与朝廷对抗,岂不是造反却又为何哉?”
几句话说的陈仪晕头转向。
内室转出一女孩,为赵云、陈仪沏上茶,随后瞄了一眼陈仪,陈仪一个激灵,如花似月、沉鱼落雁尚不能表其万一尔。
陈仪连忙端坐,目不斜视,假装斯文。
“敢问忠君爱民是何意?”陈仪头脑转速变快,以问先拖延,心中暗思良策。
“君者,皇上。民乃天下百姓。”赵云答道。
“哈哈,赵云你所谓君者竟然是皇上!”陈仪大笑之。
“不是皇上,那是何者?”赵云一脸平静。
“天,又或是天道。”陈仪高深莫测道。
“哦,此话怎讲?”赵云问。
“帝俗称天子,可见天乃大,天子为小。再者,天道轮回,世人皆不能识其者,盖为天道莫测。”陈仪茗了口茶继续道,“商末纣王无道,文王伐之,遂建周。秦末,二世昏庸,高祖刘邦起而争天下,立汉数百年基业。此皆天道轮回之妙尔。”陈仪越说越来精神,“而今帝未明,前有宦官弄权,现有董卓专政。这都是上天所昭示,汉离亡不远矣。我应势而起,敢为天下百姓请命,实乃得窥天机,明上天所示而应之哉。”
赵云一听大惊而起,“你竟敢乱言天道之事。”
“赵云!你之忠君,会害死更多的黎民百姓,你之忠君,实乃有违天道至理,你之忠君怎又能为天下百姓谋福!”陈仪不理赵云,继续道,“况,高祖刘邦造反争天下,你能说他是贼?文王你能说他是盗?”
“这,这,”现在轮到赵云说不上话了。
“我之战,实乃逼不得已,安熹以来,我看到的是无辜黎民因为战乱而死去、离家远走他方。我之宏愿,愿天下太平,百姓有食有衣而已。”陈仪道。
赵云默不作答。
“是对是错,我陈仪现在也说不上话,赵云,我心你明白吗?”陈仪道。
陈仪看赵云思索着,便道,“我南皮城门为君而开,南皮事务繁多,不再耽搁,请辞告退。”遂起身而出,招呼文丑等纵马离去。
“那小贼胡话霸道,哥何必与之见识?”那女孩见陈仪等人离去,出内说道。
“小妹,陈仪所言并非一无是处,现今天下大乱,诸侯各霸其州,忠心为汉室者少矣。像卢植、刘虞等辈,不是辞官就是被杀。汉朝已是穷途末路了。”赵云叹气道。
“那哥有何打算?莫非要去投陈仪?”女孩问道。
“陈仪治下,我也曾去见过,确实是不似各地,为民者,安居乐道,为兵者,努力操练,以备征战,为将者,与军同苦,体恤下士。能做到这些,陈仪就不能等闲视之。我为此而让其入内,以观其人。”赵云苦笑,“未曾料到,他一派说教,听的我眼前开朗,我从未听过如此之论,心中震撼不已。本已只为爱民这一条,足够我赵云为之效力尔,奈何既然不待我,起身便去,这,这实在是叫我如何是好!”陈仪假如听到如此之话,定然懊恼不已。
“哥啊,你竟然一开始就有投他的想法,为何不讲明白。”女孩奇怪道。
“君要择臣,臣也择君啊,假如陈仪口是心非,今日我便斩杀之,以除后患。”赵云道出原委。
“难道只几句话,哥就能看出来陈仪不是口是心非之人?”女孩更加奇怪。
“一者,持此论不是人人所能讲的,不是狡猾、奸诈之辈所能道的,想那些人整日只为自己谋取私利,怎会考虑。陈仪若不是真心为民者,定会把他带来的礼物送上,求我出仕。二者,小妹你之武艺,他已知之,还敢一人入内与我相谈,只为心中根本没有防人之心,说明他大义凛然,只求以语言折服我,换我之真心啊。”赵云道。
“哥,照你所说,那小贼不是心思深远之辈?”女孩眨巴眨巴眼睛道。
“哈哈,为君不能深虑之,岂能成事?”赵云大笑之。
陈仪一行回南皮,路途中,陈仪暗忖,瞧赵云那样,此次前来,怕是功成一半,只糊弄的赵云思虑不已。赵云跟不跟来,还是未知数。
文丑则闷头赶路,警惕四下,不理其他。
一路无话,转眼已回南皮。
“主公,此次出去,可有收获?”逢纪出迎道。
“恩,河北景色如画,确是不凡。”陈仪顾左右言它。
“哈哈,待主公安定河北后,大可一饱众景致啊。”逢纪笑道,“袁绍派使前来,已至几日,主公是否接待?”
“什么事?”陈仪问道,“我与他没交情啊,不打算好的了,怎么还派人来?”
“曹操发檄文,号召天下诸侯共讨董贼。为安抚主公,曹操、袁绍共保主公为幽州牧,只待勤王成功,主公便是幽州牧了。”逢纪道。
“什么!”陈仪大吃一惊,“哈哈,难道我这个贼字要去掉了么?”
“不错,主公,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陷阱,袁绍经营邺、平原、北海未久不敢与主公相敌,曹操则思虑更远,现在中原只有董贼与他相抗,董卓一倒,曹操便是中原之主,现今,曹操想以袁绍制肘主公,顾二人为主公同保之。”
“想不到,我陈仪小贼也有唤别人为贼之时,哈哈。”陈仪大笑道,“难道为了一个贼字,我不趁现在袁绍基业未稳之时攻之,反倒要等他稳定下来才去取?”
“主公,不可如此,董贼之害,天下共愤之,若不图之,而攻袁绍,天下必然对主公有微辞,而讨董卓,主公无论得不得帝封,天下必然心下暗认之。到时,各英杰投主公也名归言顺。而袁绍居邺、平原、北海三地,北有我,南有曹操,叫他如何安心发展?”
“难道我以前被唤为贼时,就不得人心吗?难道我以前一直以天道之理为行为的信念就此崩溃吗?陈仪大叫大喊道,几乎大吼。以前一直反朝廷,现在要学梁山好汉归顺朝廷,陈仪藐视之,也厌恶之。
“主公,为今顺天下大势为大义,这难道不是主公与我谈的天道之理吗?现在汉室未至穷途,天下人还在观望啊。”内里转出一人言道,不是赵云赵子龙,却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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