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光与暗

天呐，这分明就是前有狼后有虎啊！牛强动等人已经被吓快哭出来了。

光芒之中，炽焰天使薇拉蒂丝一手持火焰剑，一手捏法印，宝相端庄圣洁。她开口宽慰道：“安心吧。被我选中的幸运儿！他的痛苦就好像烟火一样绚丽而短暂，他的灵魂已经被光明导向了天堂！”

她的声音悦耳而动人，平静而祥和。

“这…”牛强动他们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这个算是好消息吗？只是，与其向往天堂，他们现在更想要的是好好的活着，这么卑微简单的愿望可以实现吗？

“桀桀桀，”身后厄里斯怪笑道，“可以啊，你这天使。抢灵魂的速度并不比我慢啊。不过你真的相信你这么简单草率的动作就可以把他的灵魂送到天堂去吗？恐怕那只可怜的蝴蝶还来不及飞过灵魂之海，就会被魂海的风暴吹断翅膀吧。你这谎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大概也就可以骗骗这些头脑愚笨的羔羊了。”

“哼！”薇拉蒂丝冷冷的辩解道，“我的光芒自然是把他的灵魂导向了天堂，至于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罪孽太过于沉重而导致不能飞过灵魂之海，又或者被风吹散了，那都是因为他的灵魂太弱了的缘故！”

“哈？哈哈，啊哈哈！”听了薇拉蒂丝近似于坦诚的狡辩，魔鬼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什么？这个解释也太强大了，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啊。牛强动等人听了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

被恶魔戳穿了把戏，但薇拉蒂丝根本不屑于多做解释。她粗暴得一挥长剑，剑上的气焰把牛强动等人赶到一边，身影一动就挥剑朝着厄里斯疾斩而去，“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好好的待着，等我和他分出胜负再来处置你们。”

“你…你们！”明显，无论是恶魔也好，天使也好，随手一举一动都能把他们像小虫子一样的捏死，也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的性命当一回事。牛强动等人真是又气又急却又无奈。

有了这两个前车之鉴，剩下的巡检队员一个个瑟瑟发抖就好像待宰的鹌鹑，手足无措，就算是想逃也不敢动弹啊。

而厄里斯随意的一撇头，一面仪态轻松的躲着薇拉蒂丝的攻击，一面口中还有闲暇说道：“话说，你是认真的吗？以你的实力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要浪费力气呢。”

虽然是被动躲避的那一方，可是厄里斯依然是那副风淡云轻，好整以暇的样子。

刚才一轮猛攻，厄里斯完全没有尽全力，可是薇拉蒂丝却连自己的衣角都碰不到。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简直可以用云泥之别来形容。就这样，薇拉蒂丝还想和自己争锋？

“是吗？”薇拉蒂丝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之意，看向厄里斯的发梢。

“嗯？”厄里斯一愣，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什么！”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发梢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被薇拉蒂丝的火焰剑削去一截，甚至末梢还被剑上火焰滚烫烧掉了一段。那一头厄里斯精心爱护，得意自傲，如丝绸流布般顺畅闪亮的金色长发已经变得层次不齐，不再对称，甚至显得曲卷可笑。

“可恶啊，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做好的发型，居然被你搞得这么丑！鸟人，你这是在找死，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厄里斯捧着自己被削去一截的头发勃然大怒。

“是吗，你尽管可以试试？”薇拉蒂丝不屑道。

“这样的话，那我就再也没有留手的理由了！”厄里斯面对薇拉蒂丝的猛攻，口中再次警告道。但是他的脚下依旧是步步退让着，一点没有想要主动出手的意思，显得很是游刃有余。

相反薇拉蒂丝却是步步紧逼，手中长剑剑剑不离厄里斯的要害。猛攻！只是剑剑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厄里斯躲过去。

“可恶！谁要你退让，和我战！”薇拉蒂丝暴怒。只是厄里斯的这种退让落在她的眼里，就像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天使和恶魔，就像是光与暗，正义和邪恶。从诞生之日开始，他们就是对立的两面，是势不相容的死敌。各自早就已经选好了自己的立场，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

从魔鬼口中吐出的言语，即是再甜美也是魔鬼的语言，那是邪恶的陷阱，包藏着看不见的祸心。

不可看，不可听，不可信！

只有心向光明，才能刚猛精进！诸恶，自然会在正义的利剑之前，如烟般消散退去。

而并不是因为对黑暗的退让妥协，才得到胜利！

那样毫无荣誉可言。

所以在薇拉蒂丝不依不挠的持剑猛攻之下，而厄里斯只唯有一退再退，场面似乎完全被一面倒的压制了。

“如果真的要退让的话，那就…把你的项上头颅让给我吧！”在薇拉蒂丝愤怒的狂喝声中，火焰剑高举过头顶，带着无限的光辉猛劈而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斩开两半！

强弩之末不穿鲁缟，再猛烈的攻击终也有力竭衰之时。然而厄里斯却偏偏就在薇拉蒂丝最刚猛激劲的一击之中捻指如兰，曲指而弹。

魔鬼的指爪漆黑如墨，动作却轻柔温软，随意的敲打在被火焰包裹的剑上，如雨后的蜻蜓轻飞横掠过春波荡漾的湖面。

“轰！”

却激起惊天的爆震。火焰剑如遭雷亟，几乎脱手飞离，天使薇拉蒂丝惊得急忙闪身飞退。

可是魔鬼厄里斯却并未乘胜追击，他只是小心翼翼的伸手轻抚了一下自己那一头受损的金色灿烂长发，好像很心疼似的，如怜悯般的念道：“你这是在找死啊！不过如果你一意如此的话，那我必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厄里斯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只是在称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他目光如刃，凌厉的上下打量着薇拉蒂丝，想要寻找出她的破绽所在，不再掩盖其中的杀机。犹如雾气波诡云谲的湖面之下，终有鳞爪撩拨暗涌，是凶兽潜伏深藏，开始暗露狰狞。

厄里斯以为在自己绝对的实力面前，薇拉蒂丝应该惊慌失措，乃至露出破绽才对，可是出乎他意料的，薇拉蒂丝的脸上并未显得有多少惊慌的表情，甚至还嘲弄道：“难道你在对敌的时候，别人从没有告诉过你，千万不要把眼睛看向别处。特别是，自己的头发吗？”

“是吗？”厄里斯身影一闪，出现在薇拉蒂丝的身后，屈指向她的后脑勺弹去。“那你的眼睛又在看哪里呢？”

这时薇拉蒂丝面前的厄里斯才渐渐消失。

“什么！残影？”这魔鬼的速度已经快到肉眼的极限这个地步了吗？薇拉蒂丝顾不上惊讶，急忙把手中的长剑举剑格挡。

长剑猛挥，却尽数挥在空气中。

这魔鬼幻化的黑烟又再一次的消失了！

甚至不等薇拉蒂丝慌乱，她的背后就传来一击如雷亟般的剧痛，她几乎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然后才再次听见厄里斯突兀的声音：“错了，在你背后呢！”

“又错了。”

“太慢了！”

“太慢了！我在你的前面呢，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呢？”

厄里斯在高速移动中负着一只手，只是用手指不停地“点拨”薇拉蒂丝，就把她弹的东倒西歪。逼得薇拉蒂丝一次又一次徒劳的对着空气挥舞着火焰剑。但她越挥越快，一把变成两把，两把变成四把，四把变八把……直至上下左右都是一片的刀光剑影，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光刃之墙！

可是她本身的眼睛连厄里斯的位置都跟不上，火焰剑又怎么可能劈到敌人呢，最多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挥一气，徒然的白费力气而已。

一个箭步，无数个厄里斯都已跃出战圈，在不远处合而为一，潇洒无比的负手而立。薇拉蒂丝却还像个疯子一样，把火焰剑挥得水泄不通。

“喂！我说。”厄里斯不禁好笑道，“我在这里，你在砍什么呢？”

薇拉蒂丝置若罔闻继续舞剑。

厄里斯：“？？喂？”

阿克维继续斯置若罔闻的疯狂舞剑。

“我靠，不是吧。这不是傻了吧？”

可是薇拉蒂丝对厄里斯的嘲弄始终置诺罔闻，只是顾着自顾自的疯狂剑舞。

“……”厄里斯无语，这家伙是被我打击疯了吗？这样子看起来也太白痴了吧。

“喂，你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可是薇拉蒂丝始终不理会厄里斯的嘲弄，只顾着越舞越快，越舞越快。剑影交织成一面金色的光盾，就连厄里斯也感觉老鼠拉龟，无从下手。

“嗯？”厄里斯一愣。这倒好像也是一个办法，把武器挥的水泄不通，身边自然也就没有了可供他入侵的缝隙。

厄里斯皱眉观察了一会儿，只是如此高频率的舞剑，除了看起来是一件极为的傻气的事以外，还会非常的费力。

可是她执意如此，到底有啥意义呢？

只是她这样傻气的舞剑，要挥舞到什么时候？要是她一直挥下去，难道我就要一直等到她精疲力竭为止吗？

他终于第一次皱眉，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绝技，小丑杂丢火刀吗？哈哈哈！好啊好啊，好吓人啊，再多变几把出来让我看看！”

薇拉蒂丝默然而无语：“……”

这当然不是魔术杂耍，而是火焰剑以超高速的进行斩动，在空气里留下的残影！

算了。笑，尽情地笑吧！这家伙已经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薇拉蒂丝的目光之中尽是冷漠。

不再理会这个恶魔，她只是尽力的操控着手中的火焰剑。

眨眼之间，薇拉蒂丝手中的火焰剑已经由一把变成了无数把。无数把火焰剑拼凑在一起，聚成一个巨大的光轮，发出耀不可挡的光芒！

“哇哦~”厄里斯一手遮眼，挡住刺眼的光芒，有些难受的说道，“这都是什么鬼，好热啊。不过……”他突然变脸嬉笑道：“哈哈，不过真的是太舒服了，简直就好像是回到了地狱一样！原来我说到了这里以后一直都不这么习惯，原来是温度太低了。”

“呵呵，地狱吗？”薇拉蒂丝不理会厄里斯的嘲弄，只是一意继续加速转动手中的火焰剑。

随着火焰剑的高速斩动越来越快，光轮越来越大，放出的热力也越来越澎湃惊人，仿佛太阳在这个午夜升起。空气中的温度正在急速的上升着！

“靠！这是搞什么鬼！即使是地狱也太热了…”厄里斯忍不住低声叫骂道。即使是对于厄里斯这样，习惯了地狱的炎热的恶魔都有点受不了这个热力了。更不要说牛强动这些人了，他们更是不堪热力的炙烤，却又只能在光轮的热浪前竭力苦苦支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被烤出肉香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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