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散场的盛宴

一家人正欢声笑语的从餐厅里走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显然这次聚餐让他们每个人都很满意。

这次突然“嘟嘟嘟~”“嘀嘀嘀~”“铃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几乎一半的人伸出手去，抓向自己的手机。

他们看了自己手机上的内容，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身边的其他人。眼神交汇，彼此都心照不宣：所有人也都收到了相同的短信。

“有紧急情况，出任务！”

依旧灯红酒绿，繁华热闹的街道，而他们却已经散场。

坐在车上，看着倒车镜里不断后退，向自己挥着手的老人和孩子，妻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而坐在妻子身边的丈夫说道：“在那些怪物没来之前，以前这座城市无比的热闹，要到凌晨太阳快要升起了。那些狂欢的年轻男女们才喝的醉醺醺的刚刚从酒吧相互搀扶着走出来。不过现在不行了，那醉生梦死的场景再也看不到了，整座都市都在不停地崩坏和毁灭，只留下这一条街道，算是最后的寻欢之地了吧。”

在和她结婚之前，他家境条件不错，也算得上京都圈子里的一个纨绔子弟。不过岁月流逝，终究把他铸造成了一个带着几分沧桑的中年男子。

妻子微微一笑，握住丈夫的手，说道：“那我们就站在一起，团结起来，杀光它们！终有一天，我们会赢得这场战争，重新站在生命的顶端，就像以前一样！”

丈夫感激的一笑。

有时候面对危机，女子比男人更有勇气。

如果不是有了她的鼓励，可能自己还在整天的醉生梦死，甚至还会更加的自暴自弃，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有了这么多和命运抗争的勇气，更不可能认识这么多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丈夫感激的反手抓紧妻子的手。

这时，从车的后座伸过来，三只手。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吼道：“杀光它们，赢得战争！捍卫荣耀！”

哈哈，如此热血而中二的口号。

可是，又有谁不喜欢这样年轻而温暖的梦呢？

车子渐渐行驶离开繁华热闹，灯火辉煌的街道，驶向路的尽头，那里没有灯光，只有无尽的黑暗！

“程局，雷达监测到港口区那边有非常强烈的能量对撞反应，级别为鬼，而且能量强度还在上升中！”他是巡检部当值的两个中队长之一。

办公室后面，一个中年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什么？混蛋啊，又有人在港口区乱用异能吗？这些家伙有了一点点能力不知道报效国家，不知道去对抗变异怪物，就只知道非法乱纪乱搞破坏！嗯？你还傻愣愣的杵在哪里等什么。召集人员啊，出发啊！必须把那些异能人士统统给我抓起来，以示警告。”

“这……可是这能量强度……有点大啊。而且监测部的说，这起码是有两个超级高手在对战，我们最好不要插手进去。”来者犹疑道。

“哼！”程武不屑道，“什么超级高手？哼！再怎么高手，难道他们以个人的力量还能和我们对抗不成？”

程武霸气无比的一挥手，说道：“现在的这些人有了一点的本事，就觉得可以和我们公司……不对，是和整个国家的力量对抗，就觉得可以胡作非为了。我们就是应该要让他们清楚，不论怎么样，在东秦这个国家还是我们最大，只要我们还在，东秦的一切还都是我们说了算！”

“额……”这位中队长额头冒出几滴尴尬的冷汗。

可是他还是犹豫着说道，“可是大人，场中交手双方的身份都还没有确认，要不要等信息监测部的人先明确了他们的身份再行动？”

“什么！”

这句话就好像烧火的棍子捅到了这位程武局长的要害，只见这位坐在办公室后面的中年秃顶男子，以和他水桶般臃肿的身型不相符合的速度猛地蹦了起来，敏捷的就像一只被烧火棍捅到了尾巴的老猫。

“混账！”他愤怒的一拍桌子，那气势似乎要把眼前这张沉重的檀木办公桌都掀翻。不过终究没有做到，他只是双手按在桌上，身体前倾，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张嘴咆哮道，“什么叫等监测部确认双方的身份！兵贵神速，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要是去迟了，他们跑掉了怎么办？造成的损失谁来负责？你吗！？还是我！”

“而且你要给我记住，你们巡检队的合同是和谁签的？你们的顶头上司是我！我叫你们去，你们就要立即给我出发！不是什么监测部，要是什么都要等监测部那些官僚的指示，不如你这个巡检部的中队长也不用干了，直接给我滚蛋。外面有的是愿意做这个工作的人！你明天直接去监测部上班去好了！”

中队长的脸上怒气一闪而逝。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是巡检部的另一个中队长，比起前一个中队长，他年轻的脸上仿佛还带着一丝稚气。只见他嘻嘻哈哈的说道：“程武局长，巡检队员们已经全部集合完毕了。就等着程武局长程大人你来带领我们出发了。”

程武局长闻言瞪了后来的这个队长一眼，说道：“我就不浪费时间训话了，你们早去早回。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不过，我要对你们的这次行动提一个指示和要求，那就是必须把这两个所谓的高手生擒活捉！给我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让那些拖拖拉拉的监测部的人看看，我们巡检队都是好样的！”

两人听了都要骂人了，叫人卖命，还特么乱提要求的么？什么生擒活捉，漂亮的翻身仗？这货确定不是故意刁难人，或者脑子里有屎吧！

“您就待在这里？”来者闻言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露出夸张的表情，“程武局长你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的吗？港口的敌人万一不服从我们的命令的话，可是全靠要程武局长您的威严来镇压的啊。而且要是程武局长您不去，没有您这样正确的思想指导和带领，万一我们军心涣散，半路上全都自己散了怎么办。”

他接着嬉皮笑脸的说道：“要是有程武局长您这样的大领导撑场面，就算我们全军覆没，一个都不剩，我们也是死的心甘情愿。”

“混账！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呢！”这位大领导气得一拍桌子，他手指颤抖的指着这年轻的队长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叫你们去送死吗？这是任务，我不是在和你们谈条件，别和我唧唧歪歪的。不要忘了，你们当初是和我们签了生死状的，你们的人身权和自由权都属于我们。而我们发工资给你们，就是为了现在这种用你们的时候，如果你们怕死不想干，那就现在就给我滚蛋，把位置给我让出来！”

这年轻的巡检队长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滚蛋就滚蛋，要去你自己去吧！”说着转头就往外走去。

“反了，反了！”那大领导气得脸色如猪肝一样发胀发紫，他对另一个人说，“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人说的话吗！”

那更年长的队长叹了口气，低头对程武局长说道：“我们这就出发。”

走出办公室，果然那个年轻的巡检队曾午信放荡不羁的双手抱胸，正靠在墙上等着他。

“你真是的，都知道他的脾气了。何必还故意去惹他呢。”

“呵，我就是看不惯他的那副样子。明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可是却一定要胡乱瞎指挥。我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无能的人。不过反正我已经把辞职信递上去了，一想到以后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做事了，就感到是真的爽。老子不干了！”

“……”年长者甘守茂沉默了一会儿无语道，“阿信你真的就舍得我们吗？”

“唉，老甘，我真的是不明白。上面为什么要派这样的人下来接管巡检部。原来的老吴在的时候，我们私下还一起骂他是吸血鬼，是吴扒皮，可是至少也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呢？不但老吴，老张他们都走光了，就连我们的合同都要改了。原来老吴给我们签的，我就说是卖身合同一样，想不到现在他们居然真的直接就要我们签卖身合同了。你看看，我们领悟的能力和自己学会的技能都算是巡检部的资产？没有巡检部的同意，不能传授给别人？呵呵，那他们怎么不说这天下的变异能力都是他们的？让他们一手遮天算了！要不是有这样的人，我也不会急着走。没办法，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老甘沉默了一下，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我恐怕按照他一贯的脾气，他是不会批的。”

“嘿嘿，”年轻的巡检队阿信长不屑的笑道，“就算他不批也是没用的。执行部那里已经同意通过了，这里只不过是走一个流程而已。所以就算他不同意也没用，时间一到，我就去先遣部干事去了。再说了，一个人对内越是凶狠，对外就越是无能。对下越是傲慢，对上越是谄媚。你看他的那副狗样子，他敢这么和天罗大人说话吗？估计天罗大人一句话，他就必须乖乖的放人。”

“额~”老甘无奈道，“那以后你就要和那些天人们打交道了。”执行部的天罗吗？甘守茂暗暗想到，难道执行部就一定比这里好了吗？

阿信却还是兴奋不已：“真是想不明白，好好的巡检部，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式安全的单位，居然会承包和出租给私人企业来营运，上面都派遣这些什么能力都没有的人下来坐着办公室。而我们这些要上第一线干活的却都签劳务派遣合同，这也就算了。可是我们每年的福利和待遇都不断地下降，而他们自己的待遇却是不断的水涨船高。更过分的是，为了所谓的商业效益，还拿我们去他们的实验室做人体测试，虽然我知道私有企业很没有人性，但这也太过分了吧，这是拿我们当白老鼠吗？而且还要求产生有商业效益，真特么的太逗了。现在整天难道想要我们和英雄协会的那批人一样，整天在电视前面扮小丑吗？”这名年轻的队长显然是满腹的怨言，有各种吐槽。

“你就别多想了，这个也是……上面一直都在推行的商业化自由竞争管理模式。”老甘明显兴致缺缺并不是很想多说，只是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淡淡的安慰道：“唉，你要知道，我们所产生的利润被他们收割以后，他们都是有分给背后的人的。这是一整个利益输送链条，我们……我们就算有了再强的能力也只不过是下面的底层而已，又改变不了上面的想法。”

“呵呵。”阿信却是一脸的不服，怒道，“你这是什么心态？他们所谓的管理模式改革只不过就是拿着刀一刀刀的往我们的身上割，把割下来的肉去喂他们这些肥头大耳的肥猪而已。你还叫我们听他们的话，叫我们站着不要动？不要反抗？就算是一头猪都要哼上几声吧。我每次想起来就恨不得，拿起刀就冲进去直接把他大卸八块，一刀一刀的把它剁成肉泥！”说着年轻的队长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的脸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神情。

“喂！你干嘛呢！”他这可怕的神情吓了年长者一跳，“你小子可别冲动啊！我告诉你，你别看那程武这么矮矮胖胖的，外表看起来又矮又秃，很是恶心丑陋，其实他的实力并不低，也许并不在你之下。”

年轻人一愣，不服道：“不可能吧。”

“有可能的。据我所知，他带队执行过好几个史诗级的任务，有海王事件，虫族入侵事件，古遗迹挖掘……别的不说了，光我看到的任务目录就有二十多条，他执行过的任务难度和数量其实比你还高，还要多。”

“呵！”年轻人不屑道，“就他那点实力？带队蹭功劳也算是能力吗？”

“反正你就别犯傻了，不说他的能力怎么样。你也是个安全工作人员，结果你自己监守自盗，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再说这程武估计不过就是人家摆在前面的而已。而且人家可是谨慎的很，进进出出都带着十多个保镖。你哪来的机会？”老甘道，“话说回来，你和苏珊怎么样了？也应该差不多可以结婚了吧。”

“呵呵。”被老甘岔开了话题，阿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愉悦的笑容，“那是，这单任务执行完。我换了地方以后再说吧。”

“呵！那你可要快一点哦，不要耽误了人家苏珊这样的好姑娘。”老甘忍不住被他给逗乐了，“你把自己比喻成猪，可别带上我们啊。再说了……”说着老甘自己却忧伤起来，“我们这些人就算是想像猪一样的哼上几声都不行啊。你也看到了，上周他们是怎么对待沈奇的。老沈不过是抱怨了几句而已，就被他们提走了。还有老吴，死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结果他的西行群魔图还被他们挖出来，收藏在机要室里。”

“什么！”年轻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老吴这样受人尊敬的大宗师，他的书都被我们巡检部抢过来了？那他的后人呢？没有抗议吗？”

老甘唏嘘道：“老吴后人凋零，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而且抗议有什么用？你看和他们打官司，有赢过的吗？”

阿信不信了，继续说道：“那老吴不还有一个徒弟六子呢？他不是号称文体两开花吗？他怎么不站出来替老吴说话，和巡检部打官司？”

“呵呵，那个六子？他算什么老吴的弟子。不过是他自封的而已，老吴生前根本就不拿正眼看过他一眼。”老甘一脸的不屑，“你这真的是想太多了。他你还不知道吗？也就是想凭着早年的名声借着老吴这棵大树到处招摇撞骗，弄点钱财来花花而已。说难听点，他不过就是一只小毛贼。现在遇到了我们巡检部程武这样的座山雕。我敢保证他绝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倒是杨大姐是真的有能力和对学问真的有研究，可惜她这样的人却得不到重用，而六子这样的跳梁小丑却是蹦跶的很欢。”

阿信一脸的呆滞：“难道说就真的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老甘：“你都要走了，我才和你说的，不然以你的暴脾气迟早要出事。其实我们以后巡检部也要改名叫腾巡部了，而且还有虎爪机动队，内务部，档案调查室，资料室还有调动室，据说也都接受了他们火种公司的资本注册。”

“什么！”阿信彻底的呆住了，“他们这是疯了吗，连这些部门都已经开始外包了？那以后还有什么是不外包的？”

“那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现在上面虽然一直都在努力的宣传我们对抗怪物的形势正在变好，人类的强者正在不断的涌现出来。但是实际的情况你我都知道，怪物的数量也在不断地变强，甚至数量增加的比我们人类更快。现在很多城市和地区都已经被怪物给占据了，我们人类不要说去把它们赶走，把原来的居住地夺回来，就连报道都无法报道了。而目前据说他们火种公司已经掌握了人类的进化基因代码，他们公司现在可以通过实验室的调试，就可以人为的控制变异强化的进程。”

“？？？”阿信一脸的不解，“什么意思？”

老甘有些悲凉的说道：“也就是说以后国家不需要再招募像我们这样的人，也不再需要通过长时间艰苦的锻炼来挑选了。他们只需要有了火种公司的实验室和基因模板，就可以像流水生产线一样，在短时间内不断的调制和克隆出强者来，数量多的足以组成一只军队。也许上面是打算靠火种公司的技术打造的军队来夺回人类的领地吧。”

“！！！什么！克隆人军团！”阿信大吃一惊，“这不是被绝对禁止的吗？如果可以使用克隆人的话，那……”阿信都不敢再说下去了，他简直难以相信那是一个怎么样的未来。

“呵，呵呵。”阿信冷笑道，“我才不信靠这种克隆技术打造出来的军队能有什么用。”

老甘道：“唉，不聊了，也不知道人类现在这样的处境什么时候可以变好。对了，你听说那个预言了吗？”

阿信一愣：“什么预言？”

“就是英雄协会不是有个可以预见未来的圣女说今年即将会有一个圣人降世，拯救这个世界吗？”

“噗！”阿信几乎吐了，“预见未来？还圣女？老甘你不是吧？这你都信！难道你真的已经绝望到觉得会有什么圣人降临来拯救你吗？再说就算你期待的那个圣人今年会降临好了，那他也需要10年或者20年的时间成长，到那个时候什么都迟了。”

“好吧。”老甘无奈道，“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要去英雄协会啊？”

“英雄协会？”说起英雄协会，阿信就更加一脸的不屑了，“呵呵，我看分明应该叫英雄邪会还差不多。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会长的底细吗？不过是一条傻狗而已。自己练的一身的旁门左道，练成了以后就到处追杀以前的同门，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

年轻的队长怂恿道：“老甘，不如你也和我一起走吧。先遣部那里施部长可是很看得起你，他好多次和我提过你，特别希望你也能一起过去。兄弟一起走吧，反正在这里干也没意思。”

老甘叹了口气拒绝道：“不了，再怎么样，我也要留下来看着这帮兄弟们。”

“嗯，也对。我先去执行部探探路，等我探好了路，打好了基础。你再过来，那时候，我们兄弟就可以再次联手了。对了，而且最好是把我们这边的这些兄弟们都一起带过去，免得再在这里受气。哈哈，到时候程武想找人办事，手下一个人也没有。叫他这大局直接变成光杆司令。”年轻者越说越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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